“太子的資質像朕,兒臣在遺詔中已……,”皇帝喘息道,“以後還望母后多幫幫他……你覺得他成熟了,他才親政……咳咳咳……” 太后的唇角不露痕迹一勾,掏出絹帕來,轉過身來已經紅了眼眶,拿著絹帕擦拭眼角,“你這孩子……快別說這種話了,趕緊躺著……” 皇帝也紅了眼眶,臉上那一絲孺慕看上去特別真實,哽咽道:“母后……” 太后擦著眼角從內殿出來,略略打頓,見福崇長公主坐在那裡,捻著纏在手腕的佛珠,一副不食人間煙火的模樣。
可只有她知道,這長公主,完全不是省油的燈……鄭貴妃本想拉攏太后,因為太后是她的姑母,她一直摸不夠太后的心思,知道了這次被她斷然拒絕。
“哀家是大崇的太后,自哀家嫁入先帝的那刻,就已經不是鄭家人了。
” 鄭貴妃恍惚走出了宮殿,在半道上遇到了睿親王,後者趨向前來,“鄭貴妃……” 第六集在兩人結成了聯盟后結束了。
第五第六集的信息量滿滿,你來我往都是不見血的權謀,爾虞我詐,而且這兩集的戲份全是老戲骨的對決。
等結束了,觀眾們還回不過神來,慘叫看不夠,搖旗吶喊,直呼過癮。
前六集播完,兩大網路平台的點擊率各自都破了億,豆瓣評分從開局的9.1上升到9.3,超過土萬人評分。
全網都在期待周一晚的大結局。
※※※※※※※※※※※※※※※※※※※※第131章小園一夜沒睡好,心情極其差,正好鄒一蕊又打電話給她,邀請她去她家看大結局,她也想轉移一下注意力,就答應了。
她七點半到的鄒一蕊的家裡,過了一會兒,陸靜年也到了。
冬季的夜晚,屋子裡升起了地暖,鄒一蕊還點了壁爐,她們暖洋洋的客廳里,吃著零食,閑聊著, “哎,你最近如何?”鄒一蕊問陸靜年,“有找你拍戲的嘛?” “有幾個劇本,”陸靜年淡笑,“不過公司還在觀望,等《宮庭》播完。
” “之前那個陳經紀還帶你么?”小園問。
“一直是由她帶我的,不過之前因為方昊的事情,她就不怎麼理我了。
”陸靜年現在說起來倒是心平氣和的。
“方昊,哼!”鄒一蕊撇撇嘴,看了她一眼,忍住不發表意見。
《宮庭深深》的主題曲唱完,直接進入了第七集。
細雨紛紛的雨夜裡,整座皇宮看上去更加阻森詭異。
梁寂提著傘,對素荷說:“等會有人送你出宮,出了宮之後就往南走,不要再回頭了。
” “可我還沒到年齡,怎麼出宮?” “浣衣局有個宮女病亡了,今晚會將她的屍體從……”梁寂低聲道,“你扮成李內侍,這是他的腰牌,記得不要出聲。
” 素荷打了個冷顫,“……是不是有事要發生了?” 她記得當晚被帶入壽康宮,見到了受刑過後奄奄一息的梁寂,幸好她能夠為他作證……她也沒說假話,那晚他們確實在小皇子的玉熙宮附近匆匆見了一面,在素荷的心裡,梁寂當然是無辜的。
他們第一次見面,她正在被一太監刁難,那太監見她膽小,幾次三番過來調戲她,沒有人為她出頭,是梁寂替她解圍了。
他們其實並不是外人認為的“對食”關係,梁寂對她很客氣,很照顧,很尊重,從來沒提過什麼過分的要求,她也只能給他綉綉帕子,做做糕點。
外人這麼認為,對她更好。
他是在保護她。
她和梁寂說過,自己最大的心愿就是等到出宮的那天,自己做點小生意,再覓一良人成家,生子。
他們在一起的時間,梁寂看她的眼神安靜又溫柔。
他們一起望著宮庭外的天空,一坐就坐很久。
素荷總是凝望著他的側臉,他長得實在是太好看了,她聽見他的很多傳言,覺得他神秘可又不遙遠。
她有好幾次都想伸手去摸摸他的臉,可她太害羞了,抓著自己的袖口鼓了很多次的勇氣,總是不敢。
她覺得他就是自己所期待的良人,其他的都不重要。
素荷拽住了梁寂的手袖,“我不走,我留下來陪你!” “你走了,我才能安心。
” “要不你和我 一起走吧?”素荷本能地覺得不安,拽緊了他的衣袖,“我們走得遠遠的,什麼都不管了。
” 蒙蒙的雨霧之下,傘下的兩人互相對視著,素荷的眼神深情,帶著一絲盼望,又有一絲絕望,而梁寂看了她一一會兒,卻淡淡地笑了笑。
這是整部劇里梁寂第一次露出了真心的笑容。
很淺淡的,卻很真實,就如透過厚厚烏雲里一絲月光。
在綿密雨聲落在傘面發出滴滴答答的聲音。
他說:“素荷,出宮去吧。
” 素荷的眼眶紅了,她哽咽道:“那我在宮外等著你……你要答應我……” 他默了默,再點點頭,“我答應你。
” 接著他把傘遞給了素荷,素荷解下自己的荷包遞給了他。
梁寂再對她笑了笑,轉身就走進了雨里。
素荷一直在背後望著他,眼中含淚,直至眸中的淚與雨融合,而梁寂的背影隱沒在那深深的宮庭之中。
這部劇真假難測的情感線里,最真實的一點情誼就在這裡了,雨夜,告別,相約,拍得特別唯美,也很克制,給人一種濃濃的喜淚交加的悲傷。
梁寂在劇里是個多面人,看不清他的立場,也看不清他的真容真意,哪怕和素荷呆在一起時,可此情此景,觀眾忽然明白了。
他是個身不由己的人。
皇帝苦苦撐了一個月,最終還是崩了,沒人知道他在這一個月里和太後部署了什麼,他正值壯年,壽元早盡,疑團重重,調查來調查去也只是處理了一些明面上的人,而暗蟄在阻處的人正密謀著,等皇帝駕崩的這天,蓄謀已久的人終於叛變了……國喪那天,睿親王帶著他的親兵,與皇宮的禁軍對峙,當著滿宮殿鎬素的臣子們面前,指責太子心思歹毒,不堪大任。
說他為了早日繼位,不洗毒害幼弟父兄。
群臣震驚,這是極其重的指控,問睿親王可有證據。
睿親王冷笑,“我有人證,是太子身邊的近侍梁寂。
” 太子不敢置信地望著梁寂從他身後走到大殿中間,跪了下來,頭磕地,“奴可以作證,是太子殺了小皇子。
” “奴聽從了太子的指示,是奴下的毒。
” 這裡長達一分鐘都沒有背影音,群臣受驚,爭論,睿親王抽出了刀,親兵與禁軍刀劍相向,千鈞一髮之際,太後來了,背後跟著鄭中人。
她連眼風都不該梁寂一個,反倒是她身後的鄭中人暗瞟了他一眼。
太后直接問睿親王,“這賤奴是睿親王的人,是他授命構陷太子,不,現下是皇上。
來人,給我拉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