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出軌時代(卷二)最好的永遠是愛人的給予(全) - 第27節

「老公——我好想你!」也分不清是呼喚還是哭喊,說完一口咬在許博的肩膀上。
鑽心的疼痛扎進心臟,卻生出一股暖流。
他知道,肯定流血了,可是如果讓他早些時候明白這一口咬下去的意義,整條胳膊不要了也心甘情願。
剛剛在停車之前,祁婧說的幾句莫名其妙的話,伴隨著哭聲在心底回蕩著:思念,為什麼一定是給一個遠方的人,甚至是一個早已失去的人呢?我都已經做了你的老婆,是你最親近的人啊!可你連多看我一眼都不肯,更不要說思念了,那個曾經讓我怦然心動,魂牽夢繞的人,去了哪裡?我好想他! 不知不覺,淚水已經湧出了眼眶。
兩排殷紅的牙印透出襯衫,祁婧一下止住了哭聲,心疼得顫抖著雙手捂了上去,「嗚嗚……老公!老公對不起,老公我不是故意的!」說完又「嗚嗚」的哭了。
許博含淚微笑的看她,搖了搖頭,伸手理過貼在淚人兒嘴角的髮絲,搬過她的頭靠在另一邊肩膀上,輕輕拍著不停起伏的背,「不怕,一點兒也不疼!」說著,低頭吻在愛人的臉頰上。
祁婧把頭埋在他的頸窩裡,一時哭得悲悲切切柔腸寸斷,只是不再捶打,身體漸漸放鬆,抽抽噎噎的在許博的懷裡不時顫抖。
在許博的記憶里,兩個人結婚多年,從沒有這樣相擁落淚,抱頭痛哭過,卻在這麼短的時間裡接連發生了。
如此積鬱難平的宣洩,究竟緣起何時?望著車外行人稀落的街道,昏黃的路燈下空蕩蕩的,一如那些年裡,表面上平靜無波的日子。
人都是有感覺的,平淡是真的道理容易講得通,寂寞無聊的感受卻無法欺騙。
一天兩天可以視作平常,一季數月則是忍耐,若是三年五載,怎能不是消磨呢? 原以為互不王涉的自由日子就應該是那樣的。
上班王事業,下班忙應酬,閑來兄弟把酒言歡,尋花問柳。
無論疲憊或是宿醉,那個人都會等在那兒。
可事實真的如此嗎? 少了兒女情長的牽絆糾纏,也就自然沒了每日里的噓寒問暖。
不再留心探問對方的悲愁喜樂,哪裡還有那份體貼入微的叮嚀惦念?你既然選擇遠離我的心,卻怎能要求我的身子為你柔軟發熱? 摟著懷裡哭聲漸止的嬌妻,許博心如刀絞,自嘲的笑意牽動悲戚的面容,詮釋著痛悔的心境。
那些自以為逍遙自在的日子,自己難道就真的享受了嗎? 真的心滿意足的話,為什麼總是忍不住去眠花宿柳,那些風塵女子哪個比得上祁婧的姿容,又哪個能與自己情投意合? 為什麼總是爭強好勝,近乎偏執的在每一個無關緊要的地方跟別人較勁?為什麼脾氣越來越大,看什麼都不順眼,連給自己看病的大夫都無緣無故的得罪? 那個曾經志存高遠,心胸豁達,堅韌果敢的許博怎麼變成個滿身戾氣,行為乖張的失敗者的? 在那些獨自關在書房的日子裡,許博一遍遍的追問過自己。
這些問題在痛苦的自省中逐漸找到答案之後,「妻子為什麼會出軌」這個魔咒漸漸失去了法力。
他從來就不是個缺乏勇氣的男人,再殘酷的事實也要面對,即使自己的婚姻面臨的是最嚴峻的危機,即使造成這個最糟糕局面的背後推手其實是自己。
祁婧的身體不時傳來一下抽噎,哭聲停了,眼線已經洇花,暈開的殘跡漫過眼角,顯得分外凄楚動人。
那濕漉漉的黑眼珠定定的看著車窗,不知在想什麼。
「親愛的,我也好想你!我一直都在思念著你!」許博小心的擦去愛人臉頰上的淚痕,聲音深情而平和。
在痛苦的經歷中已經成長的他完全懂得那洪水般傾瀉而出的委屈和依戀。
一悲一喜,只有破鏡重圓的愛侶才會懂得。
那曲折而辛澀的悲傷,心中早已沒有一絲埋怨。
「你問吧,我什麼都告訴你!」祁婧沒有抬眼看他,幽幽的聲音里仍有著沙啞的悲戚,又透著堅毅跟果決。
「親愛的,是我沒能好好愛你,我太自以為是了,沒資格怪你。
」許博摟緊匍匐在懷裡溫熱柔軟的身子,只希望好好的疼愛她,完全沒有追問的意願。
「難道,你不想知道,我有沒有愛過他么?」祁婧的聲音清晰的穿透微弱的光線,執著的牽引著話題,並未等許博做出回應,自顧自的說著,「如果那時候他肯離婚娶我,我是肯定會嫁給他的,但是我知道,我不會幸福,因為我確實不愛他。
」「為什麼,因為孩子么?」許博忍不住問。
「因為,在那種時候,我覺得,我再也……再也不能愛你了!」祁婧的聲音又哽咽了,卻被她努力的壓制著,摟緊了許博的腰。
「寶貝不哭,我永遠都在,我是愛你的!」許博只覺得胸口隱隱的疼。
「既然要說給你聽,我也不怕你生氣,」祁婧深深的呼吸,又恢復了平靜的語氣。
「有那麼一段日子,我也以為自己愛上他了。
覺得他是個外冷內熱,細心又可靠的男人。
治學嚴謹,知識淵博,對待工作一絲不苟,每次見到她都會心跳,甚至坐立不安。
」「但是後來我漸漸發現,這些優點雖然實實在在,也不過是平常人們都看在眼裡的,沒什麼稀奇,最多也就讓我尊敬他而已。
或許,我也只是拿來說服自己罷了。
真正吸引我的,讓我悸動難安的,其實是他對我的態度。
」「圖謀不軌么?」許博不由脫口而出。
「是!」祁婧毫不猶豫的回答,「你以為我沒發現他的圖謀不軌么?我是女人,男人的眼睛往哪兒看我怎麼會沒感覺呢?可是,我並不覺得討厭,甚至可以說很享受他這樣。
」許博沉默著,他不是不懂女人,更了解祁婧的性格,她絕不是個溫良恭儉,小心翼翼,循規蹈矩的淑女。
當然,有時候有點兒喜歡裝。
她那麼愛漂亮,每天第一重要的事就是把自己打扮得光鮮靚麗,說白了,就是要吸引男人的目光。
老媽曾經委婉的提醒自己,說太扎眼了也不好。
許博覺得這理所當然的是一個美麗女人的自由。
「他是個習慣了一本正經的大夫,沉悶刻板的知識分子,卻會直截了當的誇我漂亮,更毫不避諱的說喜歡我,說他老婆比不上我的一根腳趾頭。
」「一個結了婚的大男人,還是個人人尊敬的醫生,居然沒皮沒臉的求我給他看那裡,還騙我說是醫生的職業病。
」說到這裡,祁婧的語調輕快許多,好像在調侃一則網路新聞。
「我不是沒聽過誇獎,他也沒有什麼新鮮的花言巧語,但是很直接,直接誇我的身體,說我長得漂亮,就沒怎麼掩飾他的圖謀不軌,也沒有賭咒發誓,說什麼情啊愛的,就連答應離婚也是在懷孕之後才被我逼著去的。
就這樣赤裸裸的勾引,直截了當的讚美,我居然很喜歡,每次心都會跳。
」許博一向自認為是個口才不錯的人,可聽了這些仍覺得滿嘴的苦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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