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幾人也都是同樣的狀態,連一直神遊天外的景聞都默默捂住了耳朵。
這也……太誇張了吧?
喬橋想說就算難聽也不至於堵耳朵——
“空蕩的街道~只有我一個人~晚飯是兩份手抓餅~還加了香腸~~~”
呃。
喬橋眨眨眼,她很難形容對這首歌的第一感覺,說難聽倒也還好,更難聽的她也聽過。可奇怪就奇怪在,這歌聽著聽著,就會覺得活著沒什麼意思。
這他媽是最可怕的。
這是一首能把人對‘生’的慾望唱沒的歌,比單純的難聽殺傷力還要強數倍!
喬橋當時就一個想法:絕對不能讓這傢伙在舞台上開嗓,這堪比大規模殺傷性武器啊!
一曲終了,海蝶得意洋洋地問喬橋:“怎麼樣?這種高水準的歌我還有幾十首。”
卧槽還有幾十首!
她終於明白為什麼其他人如此熟練地堵耳朵了!
“還……行。”喬橋連忙岔開話題,“先吃飯,先吃飯,再不吃肉就老了。”
海蝶這才滿意地坐下來:“你看,我是有實力的,只要你把所有資源都給我,我一定會紅的。”
喬橋默默無言,心想起碼他的態度是積極的,至於其他的,以後再說吧……
吃完飯,喬橋擦擦嘴:“好了,聯絡感情結束,咱們該談點正事了。”
五雙眼睛齊刷刷看向她,景聞舉手:“我棄權。”
他就像個自閉小孩似的說完就起身要走,連客氣或者假客氣都懶得,但喬橋不知道為什麼第一眼就喜歡他,可能他看著太‘純’了,純到不像娛樂圈裡的人。
喬橋眼明手快地拉住他:“別急啊,聽完再走也不遲。”
景聞低頭看看喬橋的手,再看看喬橋的臉,透過表情和力度感受到了她的堅持,繼而又想到如果反抗會浪費時間消耗能量,不如按她說的辦。
於是某人默默坐回去了。
喬橋清清嗓子,把她為什麼會成為他們的導師的前因後果,原原本本講了一遍。其實吃飯的時候她考慮過要不要美化一下這個過程,但最終,她還是決定和盤托出,只說實話。
但出乎她意料,幾人聽完后都沒什麼反應。
“你們……不生氣嗎?”喬橋試探著問,“被分到一個沒經驗沒資源的導師。”
“很正常啊。”海蝶聳聳肩,“有經驗有資源的導師肯帶我們?別開玩笑了,有導師就不錯了。”
喬橋趁熱打鐵:“那叄個月後的公開選秀——”
“抱歉。”耳釘男突然打岔道,“我年紀大了,再過一個月合同也到期了,我也不想再在這行里折騰,所以,你們玩吧,我不幹。”
另外兩個一直沒怎麼說話的,也沉默地點點頭。
他們的合同最長的也僅剩半年,而且每人都在這行里至少磋磨了叄到五年的時光,暗無天日的等待把他們對音樂僅剩的熱愛都澆滅了,從他們的眼神中,喬橋只能看到一片死寂。
“你們回去好好想想,不用急著給我答覆。”雖然這樣說了,喬橋也知道他們改變想法的可能性很小。而且合同都快到期了,如果要參加選秀就必須續簽,一簽就是叄年,如果選秀失敗,這叄年又是上一個叄年的重複。誰還耗得起呢?
耳釘男點點頭,站了起來:“我走了。”
他表情很淡,好像這間屋子裡所說的夢想啊,音樂啊,未來啊,都跟他沒關係了。
這叄個人陸續都離開了,練習室里只剩海蝶和景聞。
海蝶倒是很高興:“聞聞,你也快棄權吧,這樣就主推我一個了。”
景聞點頭:“好。”
“不好!”喬橋立馬打斷他兩人,轉頭惡狠狠地盯著景聞:“別告訴我你合同也快到期了。”
“哦,那倒沒有。”海蝶幸災樂禍地笑道,“他簽了10年呢。”
“十年?!”喬橋瞪大眼睛。
“對啊,我們幾個都是從新羽娛樂轉過來的,新羽不是被WAWA收購了嘛?他是他們那批練習生里簽約時間最長的。”
十年簽約。
喬橋震驚地看向呆坐的景聞,還是剛長開的少年樣子,睫毛很長,五官精緻,雖然美,但也不至於讓閱人無數的老牌公司新羽娛樂一口氣跟他簽了十年吧???
他一定、一定有什麼地方,打動了當年的新羽娛樂,否則資本不會甘心白養一個閑人十年,做這筆賠本的買賣!
喬橋深吸一口氣:“景聞,參加選秀吧。”
景聞沒說話,喬橋又問了一遍,他才慢慢回神:“不要。”
喬橋費解了:“為什麼?反正不參加你也沒事可做,參加了說不定可以出道啊?”
景聞:“不要。”
“不要總得有個理由吧!”
“懶得去。”
噗!
喬橋彷彿都聽到了肺泡被氣到破裂的聲音。
這他媽是什麼理由!
海蝶把兩條腿架在音箱上,背靠鏡子,悠哉悠哉道:“沒用的,聞聞不想出名。”
我才不信。
喬橋冷冷地想,如果不想出名,他怎麼會成為新羽的練習生?怎麼會在十年合同上籤下名字,又怎麼會半路輟學?
所以到底是什麼?是什麼改變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