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後，謝穎帶著張寶瑜去衛生間清理，用濕巾細細擦試了兩人泥濘的下體，擠了洗手液在手上，然後大小兩雙手一起放到水龍頭下沖。
綿密的泡沫很快將她們的手覆蓋，又很快被溫熱的水沖開。
水流溫熱，水聲嘩嘩，修長白凈的手指插入她的指縫，輕輕搓揉著帶去穢物，冷幽的香味似有若無，寬大明亮的鏡子里，她愣愣地對上鏡中自己的眼，視線偏移，見著謝穎垂下溫柔繾綣極了的眉目在給她洗手。
被成熟而包容的女性從後半摟著帶著她一起洗手，這是夢中才有的場景，張寶瑜屏息，生怕自己呼吸一重，綺麗卻又脆弱的泡泡就要被她弄破了。
可縈繞在鼻尖的橙花味洗手液的味道卻又這般清晰，不似家裡的洗手液是中性的皂白香，只有謝穎家裡才有橙花味道的洗手液，所以，她不是在做夢！這一切都是真的！
心情雀躍著，歡呼著，她調皮地撓著謝穎滑溜溜的手心，身體往後仰，後背壓著謝穎柔軟的胸脯，唇鼻幾乎貼著謝穎的頸，她溫熱肌膚上傳來的冷幽香氣變得濃烈了起來。
雙手被擦試乾淨，紙巾被丟入垃圾簍，謝穎牽著她的手要出去，兩人之間前後隔了小半步，張寶瑜卻掙開了謝穎的手，雙臂緊緊抱住謝穎的腰。
“怎麼了？”
眉梢間染了些疑惑，謝穎的聲音在浴室里傳出模糊的回聲。
“沒，我想抱抱你。”飄蕩出去的聲音帶了些不易察覺的哽咽。
只單純地洗了個手，這在別人眼中是微不足道的一件小事，但卻在張寶瑜心中掀起了軒然大波，她感動得想哭，洶湧的情感在身體里到處流竄著，她不知道該如何用言語去表達，最後在謝穎要牽著她走的剎那間採取了最直白的表達方式。
突如其來的擁抱，收緊的力道，無一不在傳遞著她的所思所想。
“這樣啊。”
謝穎的手搭在女孩的手背上，輕輕撫摸著，也不催促，只靜靜地站著，感受女孩的弱小，對她的依賴和愛慕。
張寶瑜書包都沒帶，也不用寫作業了，一晚上都在謝穎腿上，被人抱在懷裡。
謝穎陪著她看那些吵吵鬧鬧的綜藝，看著看著張寶瑜就要扭頭去看她，屏幕的冷光映在她臉上，卻不見她的冷漠與疏離，她的眼裡始終含著溫柔。
張寶瑜度過了非常甜蜜的一個晚上，這一晚上的每一分每一秒她都很珍惜，並且珍藏了下來，她捨不得睡，即使雙眼再疲倦無力也還是堅持地睜著，望向謝穎。
謝穎將手覆在她眼睛上，“ｂｂ要睡覺了，乖乖閉上眼睛。”
“我拿開的時候希望看到閉著眼睛的ｂｂ哦。”
很幼稚的哄人伎倆，是看到電視播這樣的橋段會掉下一片雞皮疙瘩的程度，可她看著張寶瑜圓溜溜的不捨得閉上的眼睛，就下意識地這樣做了，而且還帶了些哄孩子的寶寶音。
纖長濃密的眼睫在她手心裡來回掃動著，溫熱的鼻息煨著她手掌的下邊緣，酥酥痒痒的，唇角情不自禁地往上翹起些弧度。
“＂三＂＂二＂＂一＂”
手一打開，便對上了一雙明亮澄澈的雙眼，目光熱忱地望著她。
張寶瑜又湊近了些，身體與羽絨被摩擦發出細簌響動，一眨眼的功夫，她便緊挨著謝穎，怕她丟了似的，兩條胳膊緊緊摟著她的腰，臉親密地貼著謝穎的脖頸。
聲音帶了些小心翼翼和委屈，“媽咪，我睡醒后的一切是不是都和今晚的不一樣了。”
謝穎變臉的那晚實在給她留下了很深的陰影，她怕今晚發生的一切都不過是黃粱一夢，明早一睜眼，她要面對的是謝穎的冷漠與疏離，以及她又一次被推得遠遠的，那樣的日子太苦了。
心臟被咬下個口子，疼痛尖銳地向她席來，她垂下眼睫，掩住了滿眼的愧疚，她摟著這個讓她心疼的女孩的肩，目光如水般溫柔細膩。
“不會，媽咪保證，等你明天睜開眼，媽咪會吻你，好嗎？”
張寶瑜的眼睛被瞬間點亮，“好！”
“那有沒有晚安吻呢？”
“有。”謝穎寵溺地笑著，在女孩光潔飽滿的額頭上落下一吻。
張寶瑜樂呵呵笑著，甜蜜地挨著謝穎睡著了。
牆角的雲朵小夜燈散發著昏黃的微光，朦朧地映出床上隆起的輪廓，安靜地守著寂靜的夜。
半夜謝穎摸到了一具滾燙的身體，她一激靈就被嚇醒了，頭腦還昏沉著，起得太急眼前一片昏黑，但手已經精準地按下了檯燈。
還沒緩過來她便急著撲到張寶瑜身邊，見張寶瑜模糊的輪廓一閃，又變成冒著黑星的漆黑一片。
她眨著眼輕拍腦側，讓自己快速清醒過來，等她眼前恢復清明過後，見到的便是燒得糊塗的張寶瑜，臉蛋紅撲撲的，眉頭顰蹙著，睡得也不安穩。
手心覆在張寶瑜額頭上，傳來的溫度燙得嚇人，估摸著都有四十度了。心下已經是涼了半截。
“bb，能聽到媽咪講話嗎？”
她輕拍著張寶瑜的臉蛋，試圖判斷她是否還有意識。
還好張寶瑜還有意識，睜開千斤重的眼睛茫然地看著謝穎，本能地喊難受。
“媽咪，我難受。”
張寶瑜虛弱無力地躺在床上，氣息微弱，謝穎真的很怕她突然沒了呼吸。
她緊握著女孩的手，似乎這樣就能把她脆弱的生命緊緊攥在手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