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可怕的是,偉多拉貢將軍將斷臂靠近掉落在地上的鎧甲,盔甲在特殊鬥氣的影響之下開始互相吸引,最後切口緊緊密合,在一道火光閃過之後他的手臂上竟然一點傷痕也沒有……活動了一下五指確定沒有問題之後,他才對著不遠處從巷子裡走出來的士兵,用他那低沉且老成的聲音喊道:「在這廢墟底下搜索生還者,任務已經完成,搜索完畢之後就出發返回!」「遵命!」為了防止涅瓦洛逃跑,偉多拉貢將軍讓兩名士兵把他綁成了粽子,這樣一來就算他想要凝聚出鬥氣也辦不到,涅瓦洛開始後悔為什麼自己要讓對方知道,他擁有能夠在體外凝聚鬥氣的這件事,現在要悄悄切斷繩子大概是不可能的了。
而他隨身攜帶的那些飛刀,也被偉多拉貢將軍用他那炙熱如火焰的鬥氣給融化了,當他望著那炙熱的鐵漿在地面上慢慢凝結成塊的時候,他就知道自己這次踢到鐵板了,想要從這種狀況脫身將會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情。
「別想逃,我會盯著妳。
」到了傍晚的時間他就被扔上馬車,悲慘的是他所待的地方就是偉多拉貢將軍的房間,這代表著這位詭異的將軍會在一路上緊盯著他,他想要搞什麼小動作都辦不到,而值得高興的是,這輛馬車的內裝雖然算不上奢華,但卻比其他的馬車要舒適許多,就算讓他躺在地上也不會感到難受。
偉多拉貢將軍一直看著忙著搜索生還者的士兵們,有許多的生還騎士從廢墟底下爬出,也有許多的遺體被擔架運出,他身邊最精銳的這支部隊竟然在這次任務之中損失了將近三分之一,而存活下來的成員之中有超過一半都輕、重傷。
他開始明白為什麼長久以來都沒什麼組織,願意跟沼□之塔騎士團發生糾紛的原因了,如果今天只是一個人受傷、死亡,那可以說是巧合,光是單純倒了一棟房子就能壓死一堆人就可以知道,這房子肯定被動過手腳……不過既然這是國王的命令,就算損失了再多的人手他也必須完成。
一路上,涅瓦洛只能像蟲子一樣躺在地上,而坐在對面的偉多拉貢將軍一直保持著將手肘靠在窗邊,用手撐著頭部盯著窗外景色的姿勢,涅瓦洛不知道他哪來的恆心跟毅力可以在這幾小時的時間內都保持著同一個姿勢。
不斷用「耳目」去探查周圍的狀況,他試圖尋找機會離開這裡,一個又一個逃跑路線在他的腦海中被勾勒出來,問題是這些逃跑路線都必須先達到一個同樣的條件才能夠玩成,那就是――離開這輛馬車。
望著那依舊保持著同樣姿勢的偉多拉貢將軍,他開始覺得這根本就是難如登天,而且要怎麼解開身上的繩索仍然是個問題。
「偉多拉貢將軍,妳認識牧李斯嗎?」無聊至極的情況下,他只好隨便找個話題聊聊,雖然對方不一定會理會他就是了,不過這不代表就因此鬆懈下來,即使在談話之中他仍然在尋找可以逃跑的機會。
而偉多拉貢一直保持著同樣的姿勢,由於看不到雙眼,涅瓦洛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睡著了。
讓耳目穿過那算得上粗壯的手臂鎧甲,他發現金屬邊緣的黃金色似乎是真的黃金,他開始好奇在邊緣鍍上一層黃金的用意是什麼,難道不怕那炙熱且怪異的鬥氣將黃金給溶解嗎? 由於厚度的限制,涅瓦洛沒辦法將「耳目」整個擠進鎧甲之中,但能夠透過視覺看到內部的狀況,他發現內部就跟表層一樣隱約能在那光滑的表面上,看到那如烈火燃燒般的紋路,神奇的是這鎧甲之中的確沒有人的手臂,他開始好奇這會不會是一種特殊的死靈生物。
由於沒有齒輪、螺絲釘一類的東西,所以他不會認為這巨大的鎧甲是矮人機械,而盔甲內部也沒有任何錭金系的咒術刻印,所以這大概也不會是錭金術的產物。
讓「耳目」的視覺穿過偉多拉貢將軍的小腿,然而就跟剛才一樣,他沒辦法在鎧甲之中找到人的身體,而這時他忽然想到了令一個問題――難道軍隊之中都沒有人發現,偉多拉貢將軍並不是人類這個事實嗎? 不過讓死靈生物成為一支軍隊的領導者,無論從什麼角度來看,都像是神經病才會想出來的主意,他實在不敢相信經歷了一千兩百年前的那段歷史之後,還有人敢做這種事情,在安格歷亞廢墟之後,涅瓦洛深刻體會到死靈生物是可以被製造或傳染的,而死靈生物對人類來說還是未知領域,沒有人能保證死靈生物接觸太多殺戮之後會不會產生什麼變異。
但如果鎧甲之中沒有任何人的存在,那麼該怎麼讓偉多拉貢將軍致命?這樣一來這鎧甲不就相當於不死之身? 也許萊克曼瑟會有辦法解決,但涅瓦洛對死靈生物學一點概念也沒有,他頂多只知道活死人會咬人,讓更多的人成為新的活死人。
如果可以他會選擇先暗殺眼前的偉多拉貢將軍,因為在逃跑的過程中這個傢伙絕對是最難纏的敵人,光是能把鬥氣射出這種逆天的技巧就足夠致命,所以就算他認定了眼前這具空鎧甲是死靈生物,仍舊不厭其煩地尋找弱點。
至少這鎧甲的形態像人,而人最大的弱點不用說就是腦袋,涅瓦洛將「耳目」往頭盔探去,然而視覺才剛探入頭盔就差點把他嚇死,因為出現在眼前的是一對紅玉般美麗的瞳孔,原本他以為頭盔裡應該什麼東西也沒有的! 很快他就發現這眼睛一點也不像是男人該有的雙眼,他移動「耳目」讓偉多拉貢將軍的真面目一點一點呈現在腦海中,她有著一雙大眼睛、櫻花般的小嘴、小巧的鼻子和陶瓷般白皙的肌膚,她給人的感覺與其說是女孩,更像是一個與女孩的氣質非常相似的人偶。
然而這張臉與這寬大的鎧甲實在不相稱,當他的「耳目」退出頭盔的時候,那種巨大的反差感怎麼看怎麼詭異,不過那披散腦後的火紅色長髮的確是這女孩的沒錯……不過一個看起來年幼的女孩,是怎麼操控這具鎧甲的?而且還能凝聚出火焰般的鬥氣,甚至能將其射出……「偉多拉貢小姐,妳睡著了嗎?」抱著惡作劇的心態,還有對方 一定不會殺了自己這一點,涅瓦洛用一種有些欠扁的語氣說道。
這次,偉多拉貢將軍果然有反應了,她撐著頭盔的手離開了窗戶,那動作很明顯就是愣了一下,接著轉過頭來望向仍然像蟲子一樣躺在地上的涅瓦洛,而涅瓦洛則透過「耳目」觀賞著她震驚的表情。
「妳是怎麼知道這件事的?」這時涅瓦洛發現,頭盔裡的聲音和馬車裡的聲音是不一樣的,頭盔裡她一開口就發出甜美且帶點稚嫩的聲音,而傳出頭盔時卻變成低沉且老成的男性聲音,顯然這是受到某種咒術的影響。
「以我的能力,要知道這點小事並不難。
」涅瓦洛只是當作在捉弄小孩一樣隨便回答,不過這回答卻給偉多拉貢帶來了足夠的震撼,因為這世界上沒有多少人知道她的真實身份,然而這件事情對這個男人來說竟然只不過是「這點小事」,她不得不重新建立對這個男人的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