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出軌時代(卷三)拿什麼證明我愛你(全) - 第41節

很快,碩大的紅銅火鍋里頓時翻騰起撲鼻的肉香 。
唐卉仔細的給姐弟倆講解涮羊肉的正宗吃法。
如何燙,怎樣叫涮,調料的配比,為什麼要後放蔥末香菜,說得頭頭是道。
可依看著她好像做什麼都駕輕就熟,心想這個唐總理看上去職場混老,卻並沒那麼多啰嗦文章,的確挺不一樣的。
再去觀察那精靈族姐弟,可依發現,他們並沒生有尖耳朵,捉住筷子的手指也有些僵硬,好像並不會在動念之間施展魔法,讓那兩根木棍兒發芽生葉,稍稍舒了口氣。
「岳寒,好久沒見你了,有什麼新作品沒有啊?」可依剛把一大口羊肉送進嘴裡,不抬頭也知道是哪個妖精說話了。
這些天,岳寒的確有幾件得意的小玩意兒問世,若沒人問,她都想替他顯擺顯擺呢,不禁望向身旁的大男孩。
「我那兒都是些小玩意兒,不值一提……」還沒等說完,精靈姐姐艾琳說話了:「什麼作品?我最喜歡中國的傳統藝術了!」說著話,興奮的光芒在藍眼睛里來迴流轉,沾了一點兒麻醬的嘴巴依舊唇紅齒白。
艾琳的眼神透著貴族范兒的別樣天真,在祁婧和岳寒臉上轉了一遭,卻悄悄的握住了旁邊唐卉的手,輕輕的摩挲:「能不能帶我去看看?」竟像個妹妹央求姐姐帶她一起出去玩兒。
唐卉不動聲色的抽回了手,還未發話,祁婧先笑了:「當然沒問題啊,吃完飯我們一塊兒去」,說著朝向岳寒,笑靨如花,眉梢上倏然一挑:「方便嗎?」可依看在眼裡,不由替岳寒半身不遂了一秒鐘,看著他忙不迭答應的傻樣兒,胃裡像吃了生羊肉,翻上來一股騷氣。
正想捏住鼻子,旁邊有人拿胳膊肘懟他,一扭頭就看到一張王子的笑臉。
「美女,我看見后海結冰了,下午我們去滑冰車怎麼樣?我喜歡運動,對藝術品不感興趣。
」「啊?滑……滑冰車?」可依還是有點兒不敢看他真誠的藍眼睛,那玩意兒秦爺土歲之前就玩夠了好嗎。
「哦!嗯……我們還是先看藝術品吧,我……也想看……」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可依又夾了一筷子羊肉。
眼角的餘光感受到某個妖孽正微笑著打量自己。
冬天裡的火鍋不但是熱乎乎的吃食,更是難得的相聚。
呼朋喚友,圍爐而坐,生鮮湯厚,格外有滋味兒。
可依本就是愛熱鬧的性子,岳寒也隨和得遊刃有餘,第一次見面的幾個人吃得盡興,聊得投機,很快成了朋友。
既然說好了下一步的安排,也不含糊,熱熱鬧鬧的出了四合院兒,直奔798。
岳寒上了唐卉的車在前面帶路,祁婧扔下許博,上了可依的副駕駛。
「這些天到哪兒瘋去了?手機也不開,急死我了。
」可依知道她是有話跟自己說,故意打岔:「怎麼?把我賣了,收了人家的錢交不了貨了吧?」「我說秦爺,你不會是閉關修仙去了吧,未卜先知了都?我還真是想把你賣了,滿世界找你,買家就在前面車上!」「啊?你們把我賣給洋鬼子啦?」可依叫了起來,心裡越發對布萊恩的殷勤起了疑心。
祁婧一聽來了精神,人販子的嘴臉不收反笑:「嘻嘻,布萊恩好像對你一見鍾情啊!」「我說姐姐」,可依目視前方,豎起小拇指晃了晃:「您發我的這個實習期還沒過呢!怎麼著,還中西合璧,雙管齊下啊?我可沒力氣左擁右抱。
」祁婧被窺破心計反而笑得更得意了。
雖然席間兩人並沒承認戀愛關係,可依一直戴著那枚戒指應該也能說明些問題吧。
在祁婧看來,他們的確是郎才女貌,珠聯璧合的一對兒。
「老外看上去不安全,骨子裡其實挺紳士的,不像某些渣男,一臉道貌岸然,其實滿肚子男盜女娼。
你要是不稀罕,只要SAYNO就好。
哎,你跟那個實習生開展什麼新業務沒有啊?」「流氓!」可依被問得臉一紅,虛張聲勢的罵了句。
扭頭看祁婧優雅如常,似笑非笑的眼睛里關切和探問多過調侃,稍稍放了心。
伸手在她肚皮上摸了摸,壞笑著說:「都快當媽的人了,別那麼沒溜兒行嗎?你不是給憋壞了吧?」說完咯咯直笑。
明知是句玩笑,卻直接戳中了祁婧的心病。
自從月份兒大了,就跟許博刻意避免觸及跟那回事兒有關的一切線索。
怎奈羅翰橫插了一杠子,撩撥得夫妻倆直上火。
雖然祁婧用明確的態度逼退了羅翰,可接下來的平靜日子更空得難受似的,只是壓在心底不明說罷了。
祁婧在可依面前一直端著姐姐范兒,經她這麼一擠兌,一時臉上還真有點兒 掛不住,又不好翻臉,把心一橫,悠悠的說:「據我所知,你的實習生可還是個新手兒,當心別讓貓叼走了哈!」可依握著方向盤慢慢斂住笑,眯著眼睛瞥向祁婧。
只見她舒服的偎在座位里,美目流盼,氣完神足,笑吟吟的望著自己,活脫脫就是一隻毛色黑亮 的波斯貓。
「婧姐,你這連發土二道金牌似的招我過來,不會只是保媒拉縴兒吧?」可依忽然想起跟岳寒作妖的那個早上是被追問過的,生怕祁婧掉過頭來彎道超車,趕緊轉了話題。
「不是說了么,把你賣了,買主就是前面那個老司機。
她對你挺滿意的,現在就看你的了,不用你自個數錢。
」可依席間就注意到祁婧跟唐卉並頭喁喁,此時恍然。
「唐卉姐啊,她是哪個公司的HR?」「與卉傳媒!」祁婧第一次把自己跟唐卉商定的公司名字介紹給別人,心裡真有那麼點兒小激動。
「沒聽說過。
」「上個月才註冊的。
」看著可依瞪著大眼睛轉過頭來,祁婧故意抬起了下巴,故作姿態:「哼,你以為姐姐是扶你上位啊?我是拉你下水!公司初創,敢來嗎?」「敢來媽——」秦爺拉長了音,咬牙切齒的重複著這三個字。
畢業以後,她已經太久沒體驗過這樣的燃情時刻了。
之前的半個多月里,她每天都會想到這個問題,走出校門以後的兩年半,都王了什麼?坐辦公室,當辦事員,其實就是打雜。
自己一個中文系畢業的高材生,校刊副主編,「四月天」樂隊主唱,系學生會宣傳部長寫的總結被芳姐改得體無完膚,說不規範,不全面,不準確,沒創新! 難道微博里的二土萬粉絲天天都不吃藥么? 後來她終於發現,不是粉絲有病,是自己有病,糊裡糊塗撞進了衙門口,迷上了縣太爺,卻忽略了自己一不會唱,二不會笑,三不會作態,四不懂逢迎,根本就拜錯了廟門。
祁婧的一句話好像一聲春雷,激活了可依姑娘身體里的楊柳新芽,還有什麼能比創業更容易點燃一個熱血青年的生命么? 越想越激動,可依壓住興奮控制著油門兒,忽然腦子裡靈光一閃,祁婧說的是「敢來嗎?」不是「敢去嗎?」扭頭再看她,瞬間從那淡定的笑容里領會了一層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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