妝台、地板,甚至書架上,土來件衣服飛得到處都是。
最誇張的冰箱門上竟然貼著一條黑絲內褲,液漬已經王涸,卻頑強的維持著被甩上去時淫靡的褶皺。
再往前邁兩步,繞過阻擋視線的書架,往床上看去,兩具赤條條的肉蟲盤踞在稷亂不堪的床上。
可依姐長發散亂,岔開雙腿,撅著挺翹的屁股趴在那個看不清面目的男子身上,抬起的腋窩下滾圓的奶子被壓得緊繃透亮。
男子瘦長,四仰八叉的躺著,胯下醜陋的物件兒軟綿綿濕噠噠的歪在一邊,在它的斜上方就是可依姐掛著白濁稷物的蛤口。
眼前的一切細節都毫無徵兆的刷新著羅薇的想象力,像一列動車組迎面朝她撞過來,讓她腦袋發矇,手腳冰涼。
羅薇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離開的,只覺得一下衝出樓道口,白光刺眼,腳步虛浮,耳朵邊上全是那個冤家念咒一樣的低低軟語,剛剛的一幕不停在腦子裡閃現。
如果昨晚答應了他,是不是也會被欺凌得那般狼狽丟臉? 可是,恍惚中憶起,剛才似乎看到可依姐睡著的嘴角掛著笑意,簡直如同魑魅的幻景,讓人不由痴迷嚮往。
「女人,一定要潔身自愛,男人最看重的就是這個!」媽媽的話每次聽來不光語重心長,還有淡淡的悵惘凄涼。
雖從未說破,可她能聽出來,跟爸爸有關。
「這個臭良子,凈想著欺負我!」心裡恨恨的想著,嘴裡就念了出來。
毛梓良,第一次見到這個名字是在急診科填病例的時候。
當時手忙腳亂的沒注意人長啥樣,等知道了事情的來龍去脈,人也從手術室推出來了,她一眼就喜歡上了這個挨了刀還能笑得出來的冤家。
他住院的那個禮拜,她總是忍不住想去他病房裡轉悠,可是,這種事女的不能上趕著,所以她總是盡量找到說得過去的事由才過去,慢慢的也就聊起了天。
他一直淡淡的,沒什麼表示,她就一天比一天灰心,想著不過是個病號,出院了,就再也沒了見到他的事由,也就算了。
可沒想到出院前一天晚上,恰好她值班,剛推門進去就被按到了牆上,死皮賴臉的就要親嘴兒!她憑空升起一股惱怒,就是躲著不讓得逞……「要麼讓我親一下,要麼做我女朋友,選一個!」「女……女朋友!」她慌亂中脫口而出,懵懵懂懂的做了個選擇題,心中說不出是懊惱還是羞喜。
可是這也是噩夢的開始,到現在她也不知道是不是選對了。
「女朋友還不讓親?」對呀!天經地義,必須親! 從那以後,只要人煙稀少或者燈光昏暗,他就往身上纏磨揉捏。
嘴巴最先失陷,然後是屁股和胸,腰腿都是白送的。
昨天傍晚去上夜班,他早就在樓下等著了,說要陪她一起,好說歹說哄走了,哪知道半夜回更衣室取東西,他竟然蹲在裡面打埋伏。
夜深人靜的,她不敢弄出聲音,差點兒被他揉碎在懷裡,後來竟然提出無理要求,讓他擼那東西。
她是護士,男人那東西見過不少。
備皮的時候在手裡邊勃起的情況也經常發生。
可那是工作,最多跟小姐妹紅著臉說笑幾句,全當有趣兒。
可是,當把他的大傢伙又燙又硬的握在手裡,她只覺得手心兒里握著個手榴彈,不知道為什麼要害怕,可心砰砰砰一個勁兒的跳。
她自然知道那東西從一個尋常器官變得火熱堅挺,奇異的昂揚搏動是因為什麼。
他說他難受,軟語哀求。
她拗不過,就用手幫他。
紅亮的菇頭上分泌的液滴不可避免的被她弄得到處都是,沒了病房裡消毒水的味道遮掩,那濃烈的味道四散瀰漫,說不上好聞,卻勾起讓人忍不住追尋的慾望,她只覺得自己的臉被那味道熏得越來越熱。
他仰著脖子絲絲的吸氣兒,卻半天出不來,臉憋得通紅說要不你用嘴好不好? 她堅決搖頭,可看見他脹紅的臉和焦渴的眼神,又不知怎 么安慰才好。
正在左右為難,沒留神竟被他按在了長椅上,還沒找回身體平衡,褲子就被扒了下來。
驚慌中僅剩的一點清醒讓她回手握住了他的傢伙,可還是被頂在了最軟的那地方,一股麻酥酥的電流激得她雙腿一軟,心裡一急,就哭了……他說了無數個對不起之後低著頭走了,把她留在空空的更衣室里,愣愣的想了半天,又擔心他生氣,又惱他胡來。
以往夜班,她還能趴在桌子上睡會兒,可昨天打他走後,就再沒合眼。
早上,他買了早餐來賠禮道歉。
她雖然感念他的誠意跟關心,也消了氣,心中的煩亂憂愁卻絲毫未減。
他看她臉色不好,說不打擾她休息,叮囑幾句悻悻離開,也不知道去了哪裡。
的確,他們是男女朋友,可男女朋友就一定要做那事嗎?就不能等到結婚以後么? 羅薇鎖著眉頭,不知不覺已經來到大街上。
身心疲憊,舉目茫然,該去哪兒呢? 家在丰台,公交來回天都黑了,打車又不划算,辦公室人來人往連個坐的地方都沒有,難道去開間房?太奢侈了。
如果給良子打個電話,應該能給她找個地方休息,可她真的不想打。
自交往以來,她一直刻意避免與他獨處一室,現在更不願意招惹他。
正彷徨盤算,一輛嶄新的奧迪A6停在了身旁。
羅薇下意識的退後一步,待車窗搖下,她便看到了一張稜角分明,目光灼灼的笑臉。
「許哥!」羅薇沒想到自己聲音嘶啞還帶著微微的顫抖,忍不住咳了一聲。
「你這是去哪兒啊,帶你一程?」羅薇沒回答,徑直走上前拉開後門,坐了進去。
不知怎麼,看見許博那張笑臉,她滿心的煩亂都好像打包封裝了起來,可以暫且不管了。
疲憊頃刻間爬上了脊背,灌滿了雙腿。
她太需要這個寬大的後座了。
「我去機場接個人,你去哪?」「許哥你別笑話我,我剛下夜班,哪兒也不去,就想歪一會兒,行嗎?」羅薇有氣無力的說著。
因為做孕檢,她跟許博夫婦幾乎每周都見,格外熟稔。
在許博跟前,她總能坦然放鬆,即便有點兒低聲下氣,也絲毫不以為意。
在她心目中,許博是個心地最善良的好男人,經歷那樣的事還能泰然處之,讓她既敬佩又心疼。
「你不就住在醫大院兒里嗎?怎麼,跟可依鬧矛盾啦?」聽她說的可憐,許博邊說邊取出一件西裝外套遞給了她。
許博也是剛剛從醫大附院出來,前天祁婧的檢查結果忘了取,今天順路來拿,沒想到一拐彎兒就看見馬路邊踽踽獨行的羅薇。
自從腿傷住院時與羅薇相識,許博就對這個溫柔少言,恬靜無邪,既熱心善良又不染流俗的小姑娘心懷親近。
他是獨生子,從沒體驗過兄妹之情,可認識羅薇以後,經常覺得如果有個妹妹,應該就是這樣的。
每每想到這些,心中總是莫名的柔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