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煊去陽台接電話了,他也有自己的工作。
白清素看著朋友圈裡那張照片,蹙起了眉。
竺奚的手指撫平了她的眉心,安慰道:“如果想不明白,那就別想了。”
白清素摟著他的腰,臉埋在了他的胸口:“……我只是忽然發現,我可能太遲鈍了。”
“遲鈍並不是你的錯。”竺奚摟著她,“或許你可以這麼想,是別人不夠直白。”
他簡單地就將責任推了出去。
“……要是都可以像竺奚你這樣就好了。”她小聲地嘟囔了一句,安靜地趴在了他懷裡。
竺奚半垂下的眼眸之中,幽暗乍現,飛快消失。
他的神情非常平靜,“白先生什麼時候回來?”
一說到這個話題,白清素就覺得頭皮一緊,被應煊這樣搞了一下之後,她有種被刀架在脖子上的感覺,更想跑了。
“……大概還有四五天就回來了。”
“要去我那裡住嗎?”竺奚似察覺到了她的害怕,提出了意見,“我可以幫你和他談談。”
白清素有些心動,但是很快就想到,竺奚和白非辭談話是沒有立場的,他並不是她的男朋友……
她搖了搖頭,“……我再想想。”
竺奚沒有催促她,只是輕柔地拍著她的脊背。
在一片安靜中,他忽然問道:“我在白女士那裡看到了‘九月客’的小說,那是你寫的嗎?”
白清素仰頭看他,本來煩憂的思緒被這個問題帶歪,她有些尷尬地說道:“……你怎麼知道的?”
“現在你告訴我的。”竺奚微笑著親了親她的額頭,“我很喜歡這位作者,沒想到,就是你。”
白清素意識到他其實是給她挖了一個小小的坑,她紅了臉,“你原來也會看這種小說嗎?”
感覺和他好不搭……他應該看點財經雜誌什麼的。
“我怎麼覺得你一直對我有一些奇奇怪怪的誤解?”竺奚狀似無奈地嘆氣,“我是個非常普通的正常人,自然也會看。”
普通……?他說這話聽起來就像是“一個小目標”一樣。
“我覺得宣傳語寫得很好,‘最深刻的人性,最瑰麗的想象,最刻骨的深情’,和我對你的書的感覺一致。”
竺奚語氣帶著讚揚,說出了那叄句讓白清素羞恥了很長時間的宣傳語。
白清素臉頰緋紅,她總覺得這句宣傳語太過於誇大其詞,但是現在從竺奚嘴裡說出來,卻無比真誠,讓她有種被表揚的興奮感。
大概是第一次遇到書粉,她難得有些好奇,“……你喜歡哪個部分呢?”
竺奚揉著她的頭髮,沉吟了一會兒,才說道:“大概是那個關於祠堂的故事,我挺好奇,你怎麼把希望和黑暗,溫暖和寂寞的對比處理得這麼好?”
“祠堂啊……”白清素聽著他的問題,陷入了沉思,“……我小時候,不是在白家長大的,嗯……這個你應該知道吧?”
她坐在竺奚的大腿上,摟著他的腰,看著他輕輕點頭。
“我奶奶……為人比較苛刻。”她眼中似有怔忪,“我小時候,經常會被懲罰關在祠堂里。”
竺奚摟住她的手緊了緊,他重複了她話語之中的關鍵詞,“關?”
“嗯……有點像關禁閉之類的。”白清素臉上卻沒有什麼異常,她笑了笑。
“其實也還好,更小一些的時候總會哭,後來上學認字了,我就發現了祠堂里有很多很多書。”
她平靜地說著那些不應該由一個小孩子承受的過往,沒發現抱著她的竺奚和從陽台走進來的應煊,臉色都變成了同出一轍的陰沉。
“沒事幹就一直一直在看書,書看多了,就會在腦海里構思不同的故事。”白清素似陷入了回憶之中煩惱地皺了皺眉。
“其實寫祠堂那個篇章的時候,我總覺得自己彷彿忘了什麼。”
竺奚眼睫微微顫動,他平和地說道:“我覺得寫得很好,沒有差什麼。”
“不……不是這個。”白清素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是我的記憶里……應該有個人。”
竺奚的呼吸都放輕了,他控制住自己的情緒,保持著平和的語調慢慢問她:“是什麼樣的一個人?”
“嗯……像是陽光一樣的人。”白清素喃喃道,“很溫暖很溫暖的一個人。”
竺奚的手掌忽然握住了她的後頸,沒有任何預兆地吻了下來。
呼吸交纏之間,白清素感覺到了一種莫名的酸澀,像是……不經意之間遺忘一件珍惜的寶物一般的悵然若失。
“寶寶。”
竺奚的稱呼已經變了,他低低地喘息著,“Daddy想要寶寶,可以嗎?”
請求許可的問題從來不會獲得否定的結果,這次也一樣。
白清素被他壓在沙發上,溫柔地進入。
“Daddy……嗯……”她眼角帶著嬌柔的淚,纖細的小腿勾住了他的腰。
“Daddy在這裡。”竺奚的呼吸熱得像是火山口的熱氣,他啄吻著她的唇,唇齒摩擦間有些酥麻的癢。
“Daddy……一直在你身邊。”
他帶來的浪潮將她剛剛推起,就快墜落之時,她聽到了另一個低啞的聲音。
“寶貝,你不能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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竺奚和素素的過去,大概是救贖和被救贖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