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清素在半夢半醒間感覺到有人坐在了身邊,她自覺地蹭了過去,連眼睛都不想睜,就抬手摟著男人的腰,迷迷糊糊地撒嬌:“要親親才起床……”
男人的身體似乎微微僵了一下,隨即低笑,一個吻就落在了她的額頭上。
淡淡的茶香如同晨霧般籠在身周,溫軟的唇一觸即離。白清素心頭忽有些奇怪,感覺男人摟著她的肩背,慢悠悠地說道:“小乖乖,起床吧。”
……!
白清素被嚇醒了,她抓著被子掩在了胸前——她什麼都沒穿!
宋玉問笑眯眯地給她拉著被子,揉了揉她的頭髮,“白女士在等我們,等等再睡。”
白清素臉爆紅,她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低著頭看都不敢看宋玉問,為什麼舅舅會在這裡?
與此同時,白非辭從外間走了進來——這裡並不是病房,而是昨晚另外開的家屬陪宿間。他一見宋玉問在這裡,立刻皺起了眉,“你怎麼在這裡?”
“我需要提醒你一下。”宋玉問站起身,背對著白清素,臉上的神情非常悠閑,“我是素素目前最親的長輩。”
白非辭的臉色像是被人打了一拳,他不敢反駁,只得走向白清素。宋玉問與他擦肩而過,走出卧室時順手關上了門。
“媽媽精神好一些了嗎?”白清素一邊洗漱一邊問他。
“嗯。”白非辭伸手撫摸著她水潤的唇,忍不住低頭吻她,“準備好了嗎?”
自然是準備好了,走出卧室,白清素四下張望,白非辭留意到她的神色,說道:“應煊在病房外。”
……其實她是在找竺奚。白清素微怔,發現了自己下意識的行為,她又忘記竺奚並不在這裡。不過,現在需要先去見母親。
病房裡有很重的藥物和消毒水氣味,白嵐面容憔悴枯槁,眼神已經黯淡了下來。
“素素。”白嵐的聲音很輕,似乎很快就消失在了空氣之中,她扯著無力的嘴角,似乎想露出一個笑容,“別哭。”
白清素撲在白嵐床前,握緊了白嵐冰涼的手,她眼中已經溢滿了淚水,努力不讓自己哭出來。白非辭站在她身側摟住了她的肩,看著她的目光滿是憐惜。
“和哥哥和好了嗎?”白嵐輕輕問她。
“嗯。”白清素小雞啄米般點頭,淚珠滑落了下來,“我以後會和哥哥好好的,媽媽說的事,我都能做到。”
“那就好。”白嵐神情柔和,“我有一個禮物要送給你們。”
病床前一位頭髮花白的男人將一個黑絲絨的珠寶盒遞到了白非辭面前,白非辭接過,打開一看,卻是一大一小兩枚戒指。
戒指整體設計得非常簡潔,整體是指環的樣式,上面有一朵細長的花和些許波紋的裝飾,花口處鑲嵌著一顆淺藍色的寶石。
“這是當年我沒有送出去的禮物。”白嵐的聲音縹緲如煙霧,“我讓人改了改,送給你們。”
玉簪花和山嵐……白清素忍著眼淚點了點頭,“媽媽,我們很喜歡。”她主動拿起較大的那枚戒指,拉著白非辭的左手,在他壓抑震驚的眼神之中,將那枚戒指套在了白非辭的左手無名指上。
白非辭一怔,立刻反應過來,他的手微抖,拿著另外那枚戒指,同樣套在了白清素的無名指之上。他並沒有放開她,而是順勢與她十指相扣,緊緊地牽著她的手,站在了病床前。
“乖孩子。”白嵐的眼中似有淚光,她吃力地抬起手,揮了揮,“我可能沒法參加你們的婚禮,不過,沒關係,以後多來看看我和玉姿就可以了。”
白非辭摟著白清素的肩,讓她伏在自己懷中,“母親,以後我們會經常去看你們。”這是他進入病床之後說的第一句話,只有此刻白清素才忽然發覺,白非辭的聲音是一種從未聽到過的壓抑。
白嵐再次揮手,催促著他們離開。白非辭牽著白清素的手,拉著她出了病房。應煊和宋玉問等著病房外,見他們出來,應煊揚起一個笑容,卻在看到兩人相扣的手時,硬生生止住了腳步。
宋玉問就沒有這樣的顧慮,他問道:“白女士還好嗎?”
白清素搖頭,“舅舅,你已經見過媽媽了嗎?”
“早上我過來時,她剛醒來。”宋玉問站在她身前,目光很柔和,“年紀大了,都會有這樣一天的。在我看來,她已經做完了自己想做的事,沒有遺憾。”
白清素看著他溫暖和煦的目光,怔了半晌才問道:“舅舅,你和媽媽長得很像嗎?”
宋玉問挑眉,他知道她此刻說的媽媽不是指白嵐,而是宋玉姿。他微笑的弧度很是柔和,“不,玉姿比我善良多了。”
他像是不願意繼續這個話題,讓開道路,讓白清素看到他身後的應煊,“素素,我需要和白非辭說幾句話,你先和你的小男朋友出去走走,散散心。”
白清素看了白非辭一眼,終於還是點了點頭,她走到應煊身邊,被應煊摟著肩,很快兩人的身影就消失在了長廊深處。
白非辭的目光始終看著她離去的方向,許久才收回目光,他看向宋玉問的眼神有些許防備,“您需要和我說什麼?”
宋玉問笑著輕搖頭,如同看著一個不懂事的小孩,“聊聊白家和宋家的事。”宋玉問的笑容弧度微微擴大,“你們白家的人,從來都是這麼冷血的嗎?”
白非辭目光凝固,終於對視上了宋玉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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舅舅做事很肆無忌憚的~他不喜歡白家的任何人,但是素素喜歡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