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那朱公子把頭輕輕一點,其意已經相當明顯,而阻陽二老卻嘴角含笑,像等待觀看好戲上場的模樣。
再見那朱公子湊過頭去與二老低聲幾句,卻見二老同時呵呵大笑,童虎笑道:「朱公子說得不錯,這等好貨色又怎能輕易放過,公子大可放心,便包在老夫身上好了,准教公子得嘗所願便是。
」三個大漢得令,連隨抽出鋼刀,同時搶了過去。
馮老三給竹兒一摔,摔得翻底烏龜般,當真又羞又怒,也不待三人趕到,盛怒之下,猛地舉刀直往竹兒當頭砍去。
竹兒雖見他來勢洶洶,卻也不懼,隨見青影一晃,馮老三頓感眼前一花,只覺霎時香風拂面,胸口下的「巨闕穴」倏地一痛,那一刀竟沒有劈下去,立時惡狠狠的站在當場,紋風不動,只有一對眼珠不住亂霎,黃豆般的汗珠,自他額頂綻了出來。
瞧他這副狼狽模樣,敢情是被竹兒點了重穴。
便在馮老三刀劈竹兒之際,那三個大漢也已搶到,只見三人竟不攻向竹兒,而是欺身到康定風身前,掄起三柄鋼刀,齊齊往康定風砸將過來。
康定風見竹兒與人動手,早就疊起精神,凝神在旁戒備,只消見她有什麼危險,便即加以援手。
這時驟見三人竟撲向自己來,也大感意外,在旁的洛姬看見,也是吃了一驚,不禁「啊」的一聲脫口而出,寒光一現,長劍已然出鞘,正欲出手擋著三人。
便在三人舉刀砸下,鋼刀仍沒落下之際,孰料康定風比洛姬反應更快。
只見他身子陡地趨前,只手如閃電般疾伸而出,三人胸口馬上一麻,已給他點了乳下的「期門穴」,三人緩緩軟倒在地。
這一下出手,當真又快又准,乾凈俐落。
三個大漢的穴道同時被制,俄頃即逝,其實只是瞬間之事。
竹兒和康定風出手之快,確也不容小覷。
阻陽二老和那朱公子看見,也大感錯愕,二老不由噫了一聲。
童虎在桌面上輕輕一拍,頷首冷笑道:「果真少年出英雄,身手可不含糊哩!」說著站起身來,徐步朝他們行去,忽見他右手一揚,數點白光,逕往四個大漢打去,隨聽「噗噗噗」數聲,四人的穴道登時給他解開。
這些大漢門知道今日碰上了高手,那裡再敢動手,幾個跟蹌,便退了回去。
四人心裡均想,今日既有童爺兩老在場,這些雛兒還不手到擒來,到時咱們非得好好整治他們一番不可。
康定風和洛姬雖不知那老者是誰,但見他剛才解穴的手法,既巧且准,實是一個勁敵,目光齊往地上看去,卻見是幾顆下酒的花生,還兀自在地上轉個不停,二人心頭更是一驚。
如此輕細之物,在這人手中竟有如此威力,其功力之深,便可想而知了。
但見童虎一步步走近前來,康定風和洛姬互望一眼,心知自己和此人的功力大為懸殊,這一仗倘若斗將起來,實無勝算把握。
而四婢也知這老者絕非等閑人物,同時站起身來,凝神以待。
童虎距他們四五尺之處停下,捋鬚笑道:「六位年紀輕輕,膽子忒也不少啊。
」康定風抱拳說道:「在下姓康,敢問前輩高姓大名。
」童虎呵呵笑道:「六位既然也不願說出師承門派,哪來說話問老夫的萬兒。
再說你們還不配呢。
」康定風本想息事寧人,好言相問,竟然碰了個軟釘子,不禁劍眉緊蹙。
在他身旁的菊兒聽得氣惱,瞪著圓圓的大眼睛,怒道:「誰理你姓豬姓狗,咱們才不稀罕知道呢。
剛才你們這夥人污言褻語,這個小小教訓,已是便宜他了。
」(手'機'看'小'書;7778877.℃-〇-㎡)童虎聽她尖牙利齒,出言不遜,以他今時今日的身分,怎會不滿肚無明,不由怒極反笑,冷冷笑道:「你這娃兒當真不知天高地厚,今日老夫便先將你們拿下,再好好教訓一番。
但你們大可放心,老夫自會手下留情,決不會傷你們一分一毫,要不然,今晚咱們的樂子便失去興頭了……哈哈哈……朱公子,老夫這句話可說得對嗎?」那朱公子淫笑道:「沒錯,沒錯,千萬傷她們不得,這樣漂亮的人兒,身上倘有半點損傷,玩起來便大大失色了……」話后,數人又哈哈大笑起來。
康定風聽得眉頭大皺,心知這些人明著是找碴兒而來,決不會就此輕易放過,再多言語,也是枉然,心想眼前這一戰,是如何也走不了。
洛姬和四婢聽見,五人臉上登時一紅。
洛姬心想:「瞧來這一場惡鬥,已經不能避免。
而這個老頭子的武功大是不弱,咱們若不先發制人,搶得先機,料來極難勝他。
」她想到此處,當下朝四婢暗打眼色。
四婢自是會意,倏忽青光暴現,五柄長劍同時出鞘,劍尖直點童虎胸口五大要穴,一於來個倚多取勝,乘虛而襲。
童虎見識何等豐富,五人肩膀輕微一動,便知曉她們的心意。
童虎的武功確實高強,只見他肚子疾向後縮,已經避過這驟然一擊,繼而急步后滑,身子已後退了三步。
可是他卻沒料到,這門「天心四合劍陣」,遇強愈強,一經展開,便即隨影附形,連亘不斷,他才一退,五柄長劍亦已連綿跟上。
隨見五道人影,已把 童虎圍在垓心,立時劍光霍霍,漫天銀芒。
童虎見五女同時搶至,雖見她們身法凌厲速疾,卻並非什麼巧妙的殺著,他自恃武功卓絕,自不把她們放在心上,暗道:「你們這幾個娃兒,直是蚍蜉撼大樹,不自量力,今日好讓你們見識一下老夫的手段。
」當下繞左回右,一對肉掌,立時舞得虎虎生風,時劈時抓,出招異常阻狠怪異。
以洛姬五人的功力,遠遠不及童虎深厚,但這門堪稱天下第一的劍陣,確非易與,況且五人近年以陽息為助,功力已大非昔比,加之對此劍陣日夜潛心磨練,每一招攻守,均配合得天衣無縫,今趟大敵當前,更是疊起精神,劍勢驟然暴增,當真銳不可當。
這時只見場中掌影飄飄,劍光閃閃,六人愈打愈快。
童虎只掌橫批直劈,忽掃忽打,招數幻變多端,但在五人圍攻下,始終無法佔得絲毫上風。
童虎當初過於自負,全不把這伙年輕人放在眼內,便把隨身兵器只頭槳擱在坐位旁,竟空著只手上陣。
現在斗將下去,方領略到這劍陣的厲害處,實是殊不簡單。
要知童虎在這隻頭槳上,已下了數土載之功,當真是陸斃猛虎,水擊長蛟,端的大非尋常。
現下手上少了這稱手兵器,也不禁後悔起來,童虎心想,要是現在我一槳在手,那容你們這幾個娃兒逞威。
在旁的童鶴見兄長苦戰不下,眉頭不由大皺,心下暗自琢磨:「要是連這幾個娃兒都制不住,當真顏臉無存。
若然自己上前幫手,以咱二人之力,自可輕易取勝,但咱們兄弟二人聯手,才能對付得這幾個娃兒,豈不讓朱公子小覷了,他還要咱們兄弟何用?」童鶴心裡雖是這樣想,但眼見童虎人孤勢單,不時迭遇險招,愈看愈感惴惴,心中又是焦急,又是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