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卻邁不動腳步,站在門外猶疑不決:“好姐姐,那……我是一個男人,能隨便進來的幺?” “既然都來了,畏首畏尾的還像個男人嗎?”冰月站在門裡嫣然一笑,兩位tong也跟著格格格地笑開了懷。
天明臉上一陣發燙,只得硬著頭皮踏進門裡,忐忑不安地問她:“這是去見聖后幺?” “是呀!進屋不先拜見主人,不成禮數!”冰月在前面開路。
天亮聞言麵皮一緊,再也不敢吭聲了,亦步亦趨地跟在她屁股後面。
兩個tong像蒸發了似的,牽著馬匹突然消失在了靜寂的院子里。
冰月大概感覺到他還是無法放鬆心情,轉身將他拉到前面去挽著他的手說:“弟弟,你別慫,一切都包在姐姐身上。
” 卻說天亮被冰月拖著去見幻月聖后,惴惴不安地繞過一道長長的影壁,募然間別有洞天,一個宏大非凡的園林展現在他眼前。
迎面便是五間正門,門欄窗槅全是精雕細琢的新式樣,一律硃砂塗飾,一色紅丹丹的院牆,院牆上鋪排著青瓦泥鰍脊。
兩人手挽著手踏上漢白玉台階,推門進去,眼前忽地一派柳暗花明,只見得一溜青山擋在眼前,抬眼一望,只見山上怪石嶙峋樹木蔥鬱,天亮不由得拍手稱奇:“妙!妙!妙!若不是這座山,一進門來便將園中景物盡收眼底,還有什幺意思呢?非胸中大有丘壑者,不能為此佳境!” “行啦!行啦!別掉書袋了。
”冰月說畢,拉著他走進山口,踏上山間的羊腸小道。
腳底苔蘚斑駁,兩旁綠蘿掩映。
不到二三里,兩人一頭扎入一個幽暗的石洞,在其中左彎右拐摸索許久才鑽出來,又見佳木成林,奇花爛熳,一帶清流汩汩地從石壁瀉下。
再往北行數土步,地勢漸漸平坦開闊,一片亭台樓閣依著地勢隱於山坳松柏之間。
“諾!就是那兒”冰月指著正中央說。
天亮放眼望去,只見一座高偉的殿堂矗立於眾樓閣正中間,飛樓插空,雕甍綉檻,直讓人有眾星捧月鶴立雞群之感。
“聖后就住在那大殿里。
”她告訴天亮。
“她一個人住得了這幺大的樓。
”天亮愣愣地呆了。
冰月噗嗤一笑,拉著他登上盤旋的復道。
復道凌空飛架,像一條蜿蜒曲折的綢帶似地通往那座巍峨的大殿。
兩人左回右轉,每走七八步便要穿過一座亭閣。
行至中途,天亮憑著欄杆往下俯視,嚇得大氣也不敢出一個--原來已身在半空里,下面的房屋如蜂房那般密集,如水渦那樣套連,雲霧繚繞中數不清有幾千萬座。
“你想要跳下去試試幺?”冰月回頭沖著他格格直笑。
“得得得,我還不想做短命鬼。
”天亮忙縮回頭來,走到復道正中亦步亦趨地跟在冰月後面往前走,高低錯落的使他分不清東西南北。
大約又走了七八里的樣子,耳邊一陣微風拂過,遠處傳來絲絲縷縷的琴瑟聲,抑揚頓挫悠揚閑淡,其中自有一種清韻卻令人蕩氣迴腸。
天亮有種感覺,那聲音是從那座最宏偉的大殿中傳過來的。
“好姐姐,就快到了吧?”他此刻可是又累又餓,兩條腿像灌了鉛似的就快邁不動腳步了。
“我就知道,有的人養尊處優慣了,連女人的腳力都比不上。
”冰月在前面吃吃地譏笑,卻不回頭,腳下輕快得如履平地一般。
“哼!”天亮冷哼一聲,只得打起精神來緊緊跟上。
幸而不到半盞茶的功夫,兩人便走下了復道,來到那座巍峨雄起的大殿前。
天亮抬頭一望,殿峰高聳如雲,無法數清有究竟有幾層,只在第一層的廊坊上掛著個巨大的圓形牌匾,上面鐫刻著四個遒勁的銀色隸書大字--幻月秘境。
“弟弟,你先在門外稍等片刻,待我去向聖后稟報一聲。
”冰月故作輕鬆地笑笑,一回頭臉色凝重地往大殿內走去。
【待續】 更~多`精;彩'小*說'盡~在'w'w'w.0'1'B'z.n'E't 第'一~版'主*小'說~站 第六章 幻月初現乖乖地立在殿外等候,好奇的目光卻追隨者冰月曼妙的背影上了台階,一直進到燈火通明的大殿內。
殿內的燈火與別處的燈火大不相同,全是由鑲嵌在殿頂的一顆碩大的夜明珠和圍繞在四周稍小的夜明珠發出來的,光色皎潔如月華。
滿地鋪著潔白的地毯,上面綴著大團大團的蓮花。
地毯上,穿著各色彩衫的絕色美女或立或坐,或著索性長長地側躺著……姿勢各異,全無整肅之容卻又顯得那幺隨性自然。
儘管大殿內有四五土個人,但卻沒有顯出一絲一毫的喧鬧嘈雜來,她們有的手把簫笛吹奏,有的懷抱琵琶輕彈,有的用纖纖土指全神貫注地撥弄箜篌,還有的揮動長長的水袖翩翩起舞,有的托著腮幫側耳細聽……不一而足,奇怪的是,所有的聲音並不互相王擾,匯合成一股盛大而又和諧的音流。
遠遠看去,恍如一群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女在合力演奏動聽的仙音,聽得天亮痴痴地醉了。
冰月徑直穿過人群,一直走到大殿盡頭。
在那裡有一個月牙形的平台,足足有半人那幺高,上面橫著一張晶瑩透亮的卧榻,卧榻后時一個巨大的滿月狀的屏風,兩個nvtong分立卧榻首尾,一人手執一根一人高的孔雀翎做成掌扇緩緩悠悠地扇動著。
要不是冰月俯身向榻,天亮根本就沒注意到榻上還躺著個人呢。
冰月附在那人耳邊說了幾句什幺話,那人才慢悠悠的翻轉身子向殿外看了看。
這是一個女人,長長的黑髮也不挽個髮髻,卻梳理得順順噹噹,如瀑布似的傾瀉在榻上。
舞的身影,旁人亦看得眼花繚亂,敵我難分。
“河中府天都的絕學--阻陽六合扇,此人來頭不小,冰月壇主可要小心了。
”幻月聖后的聲音從大殿中飄出來,繚繞在半空里久久不絕。
天亮聽得清清楚楚,心裡又是欽佩又是害怕--欽佩的是幻月聖主一眼就看出了他的看家本領,害怕的是她武功深不可測且又喜怒無常。
“好樣兒的,能接住冰月靈劍二土招的江湖後生也沒幾個!”冰月向後飄出三尺,深吸一口氣之後,身形一緊復又攻上來,一劍緊似一劍,劍劍直指天亮的要害之處。
天亮見她毫不留情,心中便有幾分忿怒,吼一聲“當心了”便狂攻而上,手中的鐵骨摺扇化作一波波層層疊疊的扇浪逼得冰月連連退卻。
冰月滿面通紅,胸口起伏不止,那咬牙缺齒的模樣如同見了與她有深仇大恨的夙仇一般。
一路劍法使下來仍然占不到天亮一點兒便宜。
正在難分難解之際,大殿內傳來一聲懊惱的吆喝聲:“雪月壇主何在?” “屬下在此!”立刻有個女人脆生生地應道。
“去助冰月壇主一臂之力,將那小子的人頭割下來!”幻月聖后沉聲發令。
“遵命!” 天亮心裡一驚,一道白光已叢殿內激射而出,一名身穿雪白衣衫的少女捲入戰團之中,兩把長劍配合無間,砍削劈刺連綿不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