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麼？”
“結界。”
柳仙白放下手，緊接著林聞藝只覺眼前一花，再看清的時，前方十幾二十米的地方，是先行一步早不見蹤影的魏師太四人。
她抽了口氣，下意識的低頭去看，月光下如同覆上白霜的群山峻岭，眨眼而過，明明她頭髮絲都沒動一根，但心卻懸上了喉嚨，那是視覺帶來的衝擊。
她不受控制的又抬頭朝天看了看，正月當空，看起來比平時大了一倍不只，繁星都在迅速移動……
“好快……”她忍不住感嘆，就感覺來說，也許比飛機還快。
“耗妖力。”
“對你會有影響么？”
“影響算不上，而且這樣的損耗只需適當休息吐納既可恢復，不過一般沒事我們都不會把妖力和靈力用在趕路，畢竟我們時間很多。”
……這句時間很多怎麼有點凡爾賽啊！
林聞藝忍不住在心裡吐槽，但面上卻呵笑著說：“感覺很厲害的樣子。”
她畫里奉承的味道很濃，柳仙白怎麼會看不出她的小心思呢，嘆了口氣，“既擔心我會不高興，為何又要去？”
林聞藝噘起小嘴，“好奇嘛。”
“只是好奇？”
“不然呢？你可從來不覺得我很牛好吧，我很清楚我就一普通人，干涉不了什麼，也改變不了什麼，我能管好自己就不錯了。”
聽她那麼說，柳仙白的心如同前面幾位一樣放了下來，“你能那麼想最好，畢竟陣眼被破，天罡之氣已經外泄，即便我們全速趕過去，也來不及了。”
“我們這是要趕去哪裡？要多久能到？”
“不會太久，到了你就知道。”
“……”這些人為什麼說話老喜歡那麼神神秘秘的，“對了，七公是什麼人啊？”
“不是人，是妖。”柳仙白回，“一隻七彩大公雞。”
“公雞？！”她之前看那羽毛還以為是什麼鳥呢！
“別小看公雞，公雞屬極陽，自古就可驅邪避鬼鎮妖，七彩更極為罕見，自身妖氣也極強，對至陰至寒之物尤為克制。”
“……”那麼叼的嗎？
“許真人就師承茅山，最常接觸的就是陰物，所以才會說，把那扇子對他極有用處。”
林聞藝眨了眨眼，“可我剛剛明明感覺你是想魏師太教我。”
“魏師太對許真人有意。”
“……”這傢伙果然是狡猾的，“那個，其實你不用勉強他們。”
柳仙白心臟微縮了下，緊接著胸前內好似打翻了什麼，五味雜陳。
那種感覺很不舒服，像不甘，像憤怒，但更多是不解。
他蹙眉，回頭看她，那目光跟他的心情一眼，很複雜。
林聞藝被他看得小心臟微縮了下，“為什麼那麼看我？”
“……你真不想修么？若真得了仙緣，修入大道，就不必再經受輪迴之苦。”當然，也才能跟他長久。
“你跟我講的故事，你自己忘了？”
“故事？”
“那個沒有臉的女人。”一說到那個女人，林聞藝就感覺莫名的胸悶，吁了口氣才又開口，“祂想勉強，結果不也是沒用么？便宜了你還結下了那麼段怨，你要是想勉強，還不知道發生什麼事，你有祂厲害嗎？”
反正她也就那麼一世，跟他不過也就是一月，一段如同夢境的記憶，再不舍，短短几十年，熬一熬就過了。
而且人的記性很差的，指不定都用不了多久，只要她回歸原來的生活，過個一年半載，遇到個年輕帥氣又多金的靚仔，到那時她可能都想不起他了。
所以……他能渡劫飛升，不管是感性還是理性，就現在而言，都更為重要。
林聞藝的話讓柳仙白啞然了，因為她說沒錯。
而且之前她才興緻勃勃的說也想修道時，他不也是那麼想的么，就連邀請極為地仙過來，不過也只是想哄她開心而已。
短短几日，他怎麼也……
心裡是很清楚的，但不適的感覺卻不減反增，柳仙白轉回身，隱在廣袖下的手指尖猛的攥起，腳下瓊玉舟便再次加速，猶如流星般越過前面幾人，迅速消失。
靈虛幾個莫名其妙的對望了眼，也只能趕緊加速跟了上去。
林聞藝是可以感覺到他情緒的翻湧，沒再說話，而是摟著他勁腰的手更緊了些，小臉貼上他的後背。
強求太多，不過是徒增煩惱，珍惜當下才是王道……
十幾分鐘后，瓊玉舟的速度終於緩了下來，並且往下移。
但結節內的林聞藝在沒有任何參照物的情況下，完全感覺不到什麼變化。
直到柳仙白伸手點破結節，沸騰的人聲和機器轟鳴的嘈雜，才讓她如夢般的鬆開手，側身低頭往下看。
此刻的她距離地面十幾米的樣子，下面是一大個乾涸的大湖，湖裡有清淤車和燈光，還有吊車。
邊上有人，圍在吊車旁，戴著頭盔，有些還穿著工作服，看著像清淤隊，而岸邊還圍了一大群人，那些應該是村民。
村民們都朝著吊車的方向看，還有人抬手指指點點，但距離過遠，聲音又雜亂根本聽不清。
“這是到了？”
“就在湖裡。”柳仙白輕搖了下頭，“果然來不及了，金蛇已死。”
“金蛇？哪呢？”林聞藝一邊問，一邊連腰都彎了下去。
柳仙白見狀是好氣又好笑，將瓊玉舟又往下移，在距離那吊車五六米距離的時候，林聞藝終於看清了吊車旁邊的東西是什麼，也終於知道為什麼清淤隊的全圍在那了。
不算特別亮的燈光下，一隻差不多卡車大的烏龜半陷在淤泥里，脖子伸得老長，嘴張著，一副出氣多進氣少的樣子。
而烏龜身上，纏著一條輪胎那麼粗的圓形物體，只是物體身上布滿了淤泥，根本看不出什麼顏色，但可以看到三角形的腦袋耷拉在龜殼右邊，唯一的顏色是從它口中吐出的鮮紅蛇信……
雖然她也算見過柳仙白半蛇半人的樣子，但眼前的畫面還是有些震驚到她。
那麼大的烏龜，那麼大的蛇……還纏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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