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聞藝話落,見柳仙白依舊盯著她不吭聲,正疑惑,忽然的腦袋靈光一閃,眸頓張,抬手指了指女人畫像,又豎起朝著天指了指。
柳仙白連忙握住她的手拉下,輕點了下頭說:“你不是想乘樹榮的坐騎么,幾位道友應該稍晚些才會到,我先帶你下山逛逛。”
“……”
林聞藝抿唇看著柳仙白的背影心情複雜,而更多是的擔心。
要知道他還是條小屁蛇的時候,人家就是神了,他這次渡劫真的能過嗎?!
萬一扛不住,重傷是小,搞不好就灰飛煙滅了……
“站在那做甚?”感覺到她遲遲沒動的柳仙白停下腳步回頭看她。
林聞藝滾了滾喉嚨,跟上他,在走到出洞府的長道時,終還是沒忍住問。
“你確定嗎?”
“跟我有結怨又有那個能力的,只有祂。”
“……那你這次渡劫豈不是很危險?”
“哪一次不危險?”柳仙白反問。
林聞藝無言以對,但眉卻擰得更緊,“一定要渡劫么?不渡不行?”
柳仙白深吸了口氣吁出,“雖然我是可以設局避劫,但躲得了一時躲不了一世。”
“……”
“你老說在我眼底你們是螻蟻,而我們又何嘗不是?唯有渡劫飛升,才能擺脫螻蟻的宿命。”柳仙白說到這,頓下腳步轉頭看向她,“其實我是動了避劫的念頭的。”
林聞藝胸口一怔,心跳漏了一拍。
“昨晚你睡了之後,我試圖窺探你的前世。”
林聞藝立馬就想到了畫面的那個女人,微蹙的眉瞬間擰了起來。
因為她已經意識到什麼了,而這個意識不是現在才有,剛才他在跟他說女人的故事時候就有了……
她滾了滾忽然就變得有些乾澀起來喉嚨,“那你看到什麼了?”
“什麼都看不到。”柳仙白淡淡的聲音帶了嘆息。
“看不到是什麼意思?”
“每個人離世后,魂魄都要過奈何橋,孟婆會贈予魂魄一碗孟婆湯,但孟婆湯只能讓魂魄忘記,卻無法抹掉魂魄潛在的記憶。看不到,就代表著魂魄潛在的記憶要麼被徹底抹去,要麼就是被一種連我都無法感知到的術法封印。”
“……”所以,誰會刻意去抹掉她的記憶?誰又有這個能力?
“你若是,祂是不可能放任我避劫與你雙宿雙棲的。”
“你就那麼肯定?”林聞藝有些接受無能,也感覺很扯,但……他那麼一條千年老蛇妖就在她面前了,也就輪迴轉世感覺好像也不足為奇。
柳仙白搖頭,“我無法確定你一定是,但我可以確定,你若是,我們便不可能有以後,即便短暫一世也不可能。”
“……”
“唯一破局的途徑,便是我能渡劫飛升,徹底把這件事解決了。”
說到底,還是不走不行么?
林聞藝心臟撕啦一下,呲呲呲的痛,同時也意識到,自己對他還是報了希望的,從那天他問她,若他渡劫不過,是否願意留下陪他開始……
她深吸一口氣點了點頭,越過柳仙白往前走。
“及時行樂吧,你說的。”
“……”
出了洞府,柳仙白很快將過樹榕招來,借了葫蘆帶林聞藝‘兜風’,但林聞藝卻再找不到那種激動和興緻勃勃,包括對即將到來的幾位地仙都失去了興趣。
山風有些大,吹拂過臉頰有一種刮割感,她心不在焉的俯瞰身下的一切,腦子亂糟糟的,甚至感覺委屈。
如果那婦人真是她前世,那她豈不是太冤了?
莫名其妙的被神明看上,聽著好似很高大上,但便宜沒佔到,搞得連每一世的記憶都沒了。
現在好了,被當初正兒八經得了便宜的那條蛇帶回洞府當‘解藥’一樣用,還斯德哥爾摩的喜歡上這條蛇,重點是一點希望一點結果沒有那種喜歡……她招誰惹誰了啊?!
林聞藝是越想越想不通,越想越委屈,忽然站在她前面的柳仙白說了一句。
“來了。”
“啊?”
“幾位道友來了,我們去荷花池。”柳仙白話落,調轉葫蘆,朝後山飛。
“……”很好,她都煩得要死了,還要‘接客’,“柳仙白。”
“嗯?”
“既然那位不可能讓我們在一起,那麼為什麼你又能找到我,還能讓我跟你睡,還……”
“是仙師。”
“??”
“我跟你說過,你是龍虎山的道友給的我提點,那位是仙師徒孫。”連他的道行都無法算的渡劫之法,若沒有高人點撥,以靈虛真人的修為又怎麼可能算到。
只是讓他沒料到的是,渡劫之法居然會是‘她’。
“……”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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