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傅您渡劫在即,犯不著為了個凡夫俗子犯殺戒,交給樹榮就好了。”
???啥?殺戒?!
柳仙白眉微蹙了下,緊接著就感覺到衣袖被人扯了扯。
“你們說的……是沉項傑吧?”
沉項傑?
過樹榕有些疑惑的看向林聞藝。
“嗯。”柳仙白輕聲應。
確定了答案后的林聞藝更疑惑了,“怎、怎麼扯到殺戒了?不是100天內不能說話么?”
她話音才落,柳仙白都還沒來得及回她呢,過樹榕就哎喲了聲,一副你怎麼那麼沒見識的表情跟她科普。
“煞氣扼頸,不僅不能言,還會每日緊一些,百日後煞氣過頸就……”過樹榕沒再說下去,而是抬手往脖子一抹,對林聞藝挑了挑眉。
林聞藝倒抽一口涼氣,緩緩轉頭,就見柳仙白也回頭看著她。
目光對上,她滾了滾忽然緊澀的喉嚨,“那個,我好像只說了想他被戴綠帽,沒說想……想他死……”
柳仙白沒立即回她,而是頓了會垂下眸,轉頭看向洞府的方向。
“無礙,這術百日後才會奪命,而我不足一月就要渡劫,不算殺戒。”
“……”啥叫無礙?她是在跟他說犯殺戒影響渡劫的事嗎?!她是說她沒許願要沉項傑死啊!他是如何做到那麼淡然自若曲解她疑問的?
而且他這句真給她整不會了,都不敢跟他辯,總不能直接說,我不是擔心你犯了殺戒影響渡劫,我只是擔心沉項傑死不死吧?
這話說出來,就柳大仙那醋勁,她首先得擔心自己怎麼死……
林聞藝是一口氣憋住,邊上的過樹榕到了這會也意識到什麼了,很識相的閉了嘴。
幾人一路無話的回到洞府前,柳仙白讓過樹榕和紅點錦去準備瓜果茶點準備迎接幾位地仙,就帶著林聞藝回洞府沐浴更衣。
林聞藝洗完澡,換上柳仙白給她準備的一套白色衣裙長袍,感覺有點像道袍,又有點不一樣,不過挺好看。
“過來。”柳仙白站在梳妝台前朝她招了招手。
林聞藝走過去,很自然的在梳妝台前坐下,看著柳仙白拿起梳子幫她梳頭髮,一點都不意外。
畢竟……這兩天都是他幫她梳頭的,那個發簪她根本不會用。
洞府內的空氣格外安靜,只有木質梳子梳理過髮絲的細微沙沙聲,她不太喜歡這樣的安靜,感覺有些壓抑,而且她很清楚,這樣的壓抑感來自他……因為沉項傑……
她從鏡子里看他,正想著找點什麼話題,沒想到他倒是先開口了。
“你很擔心他么?”
“……不是擔心。”
“撒謊是會減功德的。”
林聞藝嘴角微抽,“你知道會減功德,那你還撒謊?”
柳仙白緩緩掀起眼,眸對上鏡子里的她,“我沒撒謊。”
“是,沒撒謊,只是說一半留一半,就像你之前跟我說的試試嘛。”林聞藝噘起小嘴,從鏡子里瞥了他一眼。
“呵……”柳仙白被她逗笑,空氣中的壓抑感立馬散了去。
林聞藝在心裡鬆了口氣,膽子更肥了,“我說,你們妖是不是都這樣?”
“什麼樣?”
“狡猾的……”
柳仙白彎起唇輕搖了下頭,“這不叫狡猾,而是中庸,跟你們人學的。”
“噗——”中庸還能這樣理解?!“哪個‘大師’教你的?”
“所謂中庸,不就是對度的把控么?至少我是這樣理解的。”
對度的把控么?好像也沒問題,她無力反駁啊!但是……
林聞藝蹙了蹙眉,“中庸可不光是嘴上和思想上,重點是在行為上,要沉項傑的命好像和中庸沒關係,你只是在敷衍我的時候中庸。”
柳仙白幫她梳理頭髮的手一頓,默了默才又開口,“他死了,你會傷心么?”
林聞藝很乾脆的搖頭,“不會。”
“那你為什麼那麼在意?”
“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這句話你應該聽過吧?”
“……”
“雖然我很討厭他,甚至想教訓他,但我真的不想他死。”林聞藝說著,轉過身,仰起小臉看向身後的柳仙白,“在你眼中,我們就是螻蟻,但我不是你,我只是普通人,一個人要是因為我死掉的話我心裡壓力會很大的。”
柳仙白蹙眉,盯著她看了會後,垂下眸,“行吧。”
“你這是不要他命了?”
“我不想你不舒服。”
“……”林聞藝抿唇笑,感覺自己好像有點拿捏他了呢!
“轉過去,這樣沒辦法梳。”
“嘿……”林聞藝笑呵呵的轉過身,“對了,我一直有個問題想問你。”
“什麼?”
“你的名字誰給你取的?”
“我自己。”
“啊?”林聞藝才扭過去的腦袋又轉了過來,一臉無語的看著他。
柳仙白疑惑,“怎麼了?”
“你……給自己取名叫柳仙白……”
他點頭,“有問題?”
“你是妖,還是黑色的……”
柳仙白沉默,頓了頓反問:“那你覺得柳妖黑合適么?”
“呃……不好意思,打擾了。”
“呵。”他笑,“轉過去,盤好發我帶你去看樣東西。”
帶她看樣東西?
林聞藝腦袋一下就浮現出之前他送她的大珍珠和環佩,以及初見荷花池的樣子,頓時眼睛一亮,連忙又轉過身,規規矩矩坐好。
“你要帶我看什麼?”
“一會你就知道了。”
“……”切,還賣關子。
林聞藝是滿心期待,沒想柳仙白簡單幫她將頭髮挽起用那支他送她的玉簪固定住后,就帶她進了煉丹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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