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趕緊走上前,接過潘惠手裡的垃圾袋,甩進大垃圾筒中。
潘惠一臉詫異看著我,"嗯?你怎麼在這兒?和代歡走岔了?" "她人呢?"我嘆口氣,一副這種事兒經常發生的樣子。
"她手機打不通,估計又忘了充電。
" 潘惠顯然不知道我們之間的事兒,而對她手機沒電也早已習以為常。
她好心提醒我道:"我們從圖書館出來時,她說要喝一杯,我以為是找你去了呢。
" 月灣的燈光、擺設、音樂和記憶里仍然一樣,雖然只是第二次,卻有種熟悉的親切。
我並不知道代歡常去哪個酒吧,而她也說過不喜歡月灣的氣氛,但直覺卻拉扯著我的腳步向這裡奔來。
我的視線落在窗戶角落的位置,一對戀人坐在那裡眉飛色舞聊著天。
我壓抑住心中的失望,緊張地掃視四周。
店裡人不多,三五成群或喝酒或吃飯,直到看向吧台另一側,我才鬆口氣,鎖定那個熟悉的身影和面孔。
代歡一手支在吧台上,另一手漫不經心拿著酒杯,明明是件再簡單不過的藍色連衣裙,穿在她身上,彷彿有種致命的吸引力。
然而,她的神情冷淡,對流連的目光視而不見,偶爾和酒保說幾句話,也只是勾勾唇角、盪人心魄。
她的視線似乎無意間掃過我的方向,短暫停留幾秒,又若無其事遊離飄走。
她或許看見我,或許沒有。
不管怎麼樣,我都沒辦法再繼續站在原地。
我穿過人群,走到她身邊。
我緊張地吞咽一下,笨拙感再次湧現。
悶了一會,憋出兩個字,"歡兒--" "來喝酒么?"代歡打斷我,笑容依然燦爛明媚,但眼神卻暗淡而疏離。
"不。
"此刻腦筋轉得奇慢,我有點跟不上節奏。
"那你到這兒王嘛?"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太過笨拙,代歡一副不把我放在眼裡的樣子。
"不是。
" "那就是要喝酒了。
"代歡抬起手叫了聲酒保,指指我,然後目光回到我身上,道:"你跟這兒坐著吧。
" 說完,她離開座位,朝門口走去。
我歉意地朝等著我要酒的酒保一笑,趕緊追出去。
代歡步子有點兒搖晃,我抓住她的胳膊穩住她。
"你王嘛跟著我啊?你不是喝酒么?"她說話含糊不清、有氣無力,口氣倒是很硬。
"我來找你,有事和你說。
" 代歡向前邁了一步,抬頭看著我,眼中充滿迷離。
"可不,誰喜歡上你都很容易。
你什麼都不用說,咱們玩完啦!" "我送你回去。
"我半拖半抱把她塞進車裡,趕著在她改變主意跳車之前,趕緊繞回駕駛座,啟動車子。
其實我的擔心有些多餘,這會兒的代歡已經醉了,軟綿綿靠在椅背上,看上去很是虛弱。
"劉海濤?"她忽然叫了聲我的名字,扭臉盯著我看半天,這才說道:"我也喜歡你的。
" "是么?"我的心好像裂開一樣,我當然想聽這個,但不是在她喝醉的時候。
她微笑著點點頭,眼中卻無丁點兒笑意,"是埃" 我剛想說話,但歡兒已經閉上眼睛昏睡過去。
她喝了很多酒,第二天早上一定頭痛欲裂不好受。
為了她著想,我徑直將車子開到自家門口。
然而,在叫醒她的一瞬又有些猶豫,這會兒她正和我鬧彆扭,如果被她發現躺在我的床上,一定會大發脾氣。
思量再三,我到底改變主意,又朝她的公寓開去。
回到代歡樓下,我下了車來到副駕車門,打開門將她扶出車子。
她睜開眼睛,起初還有些迷糊,不過立刻認出周圍熟悉的環境。
看到我彎腰站在旁邊,她歪著臉笑笑。
這個女人,就是喝醉了,也一樣美麗迷人。
代歡甩開我的手跨出車子,儘可能優雅地邁著步子向前走。
在車上睡了半個多小時,她好像清醒不少,竟然還走出了直線。
可我還是不放心,緊跟幾步扶著她走進電梯,暗自慶幸這會兒已經將近午夜。
外面沒有行人,電梯又剛好停在底樓,沒人看到鬧彆扭的代歡和狼狽應付的我。
只是電梯剛開始向上移動,代歡的手立刻蹭到我的褲襠,上下滑動。
"你王什麼?"我嚇了一跳,抓住她的手。
"嗯......好吧。
"她閃了閃長長的睫毛,不滿地撅起小嘴咕噥,隨後移開她的手。
門叮咚打開,她從我懷裡脫離出來,一邊跨出電梯,一邊說道:"上次就是因為她拒絕的我,現在又來一次,趕緊回你的妖嬈嫵媚身邊吧!" 哦,她一定是清醒了。
我哼了一聲,從代歡手裡硬生生搶過手袋,找到鑰匙打開鎖,推門讓她進去,"什麼妖嬈嫵媚,她叫翁梅,你不覺得如果我想她,現在就該躺在床上,而不是--"我瞥了眼手錶,"半夜土二點站在你的家門口。
" "你送走她了么?所以才來找我。
"代歡滿眼不屑,停頓片刻又補充道:"就像你上次送走我、去找她一樣。
" 純理論上說、純表面上看,她確實沒錯。
可我的火仍然噌一下上來,還沒意識到自己在做什麼,已經一胳膊輪到代歡身上,將她牢牢釘到牆上。
代歡被我突如其來的動作嚇了一跳,瞪大眼睛驚恐地看著我嚴肅阻沉的表情。
很好,終於引起她的注意,態度也認真起來。
無論說什麼,先想清楚再開口,以免再次激怒我。
"這會兒了你還胡說八道!非要讓我說多少遍你才相信,我想你在我床上,我想操的人是你,代歡,不是小梅。
"我低吼出聲,不敢相信竟然和一個女生動怒。
實際上,自從察覺出她陷入情緒的低谷,我好像也跌進一個奇怪的混亂旋渦。
我從不發火,遇到不喜歡的人或事,我通常選擇默默走開。
然而,這個代歡,顯然沒在'不喜歡'的類別。
代歡猶豫半會兒,神情從淡漠變為氣憤、從諷刺變為哀怨。
終於,她蹦出一句:"所以,你來找我就是為了上床么?" 我暗暗嘆口氣,忽然覺得頭痛欲裂。
代歡在這事兒上已經固執到偏拗,只看得見自己想看見的,聽不進去任何解釋。
今天不是找代歡的好時候,我們應該挑一個白天時間。
我鬆開她,跨離幾步,準備離開,沒想到代歡卻誤會我的舉動。
她轉過身,一隻手翻到身後抓住領口拉鏈,慢慢向下,露出白皙的背部、粉色的絲棉文胸。
她再次轉過身,直直看向我的同時將裙子下拽。
裙子滑落腳下,性感的內衣套裝,細緻的弔帶、鏤空的花紋,我的目光還沒回到她臉上,她就從裙子中跨出來走向卧室。
進去前,她的臉龐撇到肩頭,不帶感情地說:"要麼離開后鎖門,要麼鎖門後上床。
" 我沉默,不相信代歡竟然如此作為。
這女人非讓我發瘋不可。
她真的在我面前脫衣服?真的只穿著一套性感內衣?真的邀請我上床?我握住門把手,掙扎著想離開卻總是挪不開步,顯然我身體的其他部位有不同意見。
我鎖上門,腦門靠到門板,深吸一口氣,轉身來到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