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靈差點指天發誓:“那個區已經關了,我其實對原來的區挺有情懷的,結果他這麼一關,分到別的區,她的號就灰了,好長時間沒看到我自己也註銷了賬號,大概……” 她佯裝在認真思索,狠狠皺眉想了想道:“大概叫……叫什麼京城一朵花?還是啥來著,真的記不太清。
” “你如果不信,我也沒辦法的,我說的句句屬實。
如果是假的,難道你自己感受不到嗎?而且這麼幾年了,都沒人告訴你,她已經掛掉了別等了別找了,你一直不知道,為什麼我這麼一說,你就跟著來,還買了菊花放在她墓碑前,是不是心裡已經有了認定了?!” “那你又是怎麼知道……她的墓園在這?” 阮靈知道她會這樣問:“我一個親戚在國外,生前受到她的託付,說別放照片,也別寫名字,她不想讓人知道自己在這裡。
” “於是她把最後剩下的一筆錢,買了這個地方的墓園。
” “那裡有寫名字。
” 阮靈道:“園方要求的,不寫不行。
” 溫秀的每一句話問出,面前這個囂張跋扈的女孩,都有一萬句話備著等她問,彷彿是特意准好好等著她的。
她的嘴很嚴。
溫秀不再問了。
她覺得,三份真七分假,不如自己讓人一查來得洒脫。
凌晨的時候阮靈鬧鐘響了。
她迷迷糊糊的揉著眼,艱難的從床上爬起來,想上廁所。
她剛準備走出門,一想自己的煙熏妝已經卸掉了,退了回來急忙跑到浴室拎著包,開始快速化著。
她自覺自己很謹慎,非常值得點個贊。
只是耽擱了下時間,直接跑去另外一邊上廁所明顯不現實的,所以她打算去敲一敲溫秀那邊的門。
溫秀剛睡下,就聽到門被敲響了。
阮靈有點別彆扭扭的聲音傳過來:“睡了嗎?借個道上廁所。
” 溫秀吸了口氣,揉了揉發脹的太陽穴。
她有點疲憊的掀被子起身,穿著拖鞋走到門口,開門。
一開門,被阮靈殺馬特的妝容震住,不自覺側過身,看著阮靈皺著眉,捂著小腹,迅速竄進門溜去了廁所。
溫秀關上門在床上坐著。
她確實很困了,今天精神受到了一些外界刺激,顯得略有遲鈍,腦子空茫,頭又疼又脹,手腳都飄飄忽的,發軟。
阮靈從洗手間出來,毫不客氣的坐她邊上:“這麼晚了怎麼還沒睡?” 溫秀瞥了她一眼:“你不也晚上沒卸妝?” 阮靈理直氣壯:“我熬夜習慣了。
” 溫秀往旁邊坐了下。
阮靈沒厚著臉皮移過去。
“你看……我那邊上廁所不方便……不如我倆將就一晚上?免得你待會又起來給我開門?” 溫秀:“滾。
” 阮靈絲毫不介意她這一聲沙啞的滾,又沒臉沒皮的纏著她聊了會天,正準備說什麼,眉梢輕輕一皺。
溫秀沒聽見她嘰嘰喳喳的聲音,抬眸看向她。
“你有沒有聞見什麼別的味道?” 溫秀搖頭。
阮靈咽了咽口水,深吸了口氣,“是汽油!” 她聞到了有什麼燒焦的味道。
溫秀有點沒反應過來。
阮靈頓時起身,情緒焦躁的望著她:“你來的時候是不是被人盯上了?競爭公司?” 溫秀歪過頭,困惑的眨了眨眼。
一股濃煙從洗手間方向跑了出來,迅速佔滿整個空間。
阮靈屏住呼吸,拿了兩塊帕子去洗手間浸了水,拉著她的胳膊往外跑。
外面被什麼抵住了,怎麼也推不開。
剛才進來都沒有。
阮靈捂住鼻子,神情凜然,迅速倒退幾步,朝那門狠狠踢了三下,第三下才成功踢開。
她摔了一跤。
溫秀眼神剎那間清明,不再遲疑彎腰拉起她手往下跑。
身後的火光瞬間爆發,火燎子差點燒到她的頭髮。
不知跑了多久,溫秀氣喘吁吁的停下腳步,阮靈被她拉著一起跑,這時也撐不住了,差點一個踉蹌跪趴地上。
有什麼東西似乎被樹枝輕輕勾住了,沖減了她向前的慣性力量。
“呲——” “咔嚓——” 骨頭錯位的聲響有些刺耳。
但是阮靈沒來得及感受那股鑽心的痛。
她和溫秀齊齊看向枝丫。
——只見那裡吊了一個奶奶灰頭套,在火光映了半邊天空的背景下,跟主人一樣囂張的迎風飄舞。
第23章那一刻,難言的尷尬在兩人中間流淌。
對面火光翻湧,將天邊映出了一片紅霞,墨色般濃稠的天穹,連月色都媲美下去。
那奶奶灰的頭套,就掛在枝丫上,隨著風飄飄忽忽,動個不停。
阮靈很想捂臉裝死。
但她還沒徹底想好對策,鑽心的疼痛從左手手腕傳來,她劇烈喘息了下,咬破唇角出血,額頭迅速沁出密密的冷汗,一瞬間身體竟是微微抽搐戰慄,疼痛難忍,整個人都在發抖。
那聲質問還沒出聲,空氣安靜得可怕,溫秀意識到剛剛還聽見了骨折動靜,轉過頭,就見到阮靈靠著冰冷扎人的草地,蜷起身體,臉色白得不正常,死死咬著唇沒出聲。
溫秀蹙著眉靠近:“骨折?” 阮靈從沒遭過這樣的痛楚,哪怕當時在國外醫院裡,止痛針效果 沒了以後,也沒這樣痛過,痛得她“嘶”了聲,又看見溫秀半彎著腰準備查看她的情況,急忙道:“等,等等,等下,你別碰我。
” 她喘息著:“讓我緩緩。
” 真不是人能遭的罪。
骨折肯定是骨折了,就看有沒有錯位,她忍著疼,艱難的從地上起身,用右手試探著,從胳膊慢慢往下按。
時間漫長得讓人害怕。
阮靈按到痛處,瞬間驚叫了聲:“錯位了,怎麼辦。
” “先把你骨頭接上。
” 溫秀臉色不是很好看,現在她倆不知道跑到哪裡了,荒郊野外的,沒個人影,就算現在打急救電話也不一定能很清楚位置,她強硬的掰過阮靈的手。
阮靈迷茫的看著她:“你王嘛……啊!!” “溫秀你媽的你這是在殺人!” 慘叫猶如殺豬,頓時驚起周圍鳥雀四飛,阮靈眼淚啪嗒直掉,硬是把自己左手從手裡搶回來,痛斥:“溫秀!你沒有心!” 她哭著哭著,竟哽咽起來:“我媽都沒能成功搞哭過我,你能啊,走開!別碰我!!” 阮靈飛速起身離她半米遠,一雙眼警惕的望著驚愕在原地的溫秀,一邊掉眼淚咬著牙抱住另外一隻胳膊肘打120。
“歪,救護車嗎?” 阮靈用倖存的那隻手抹了把冰涼的臉,號啕大哭:“我手脫臼了,溫秀要謀殺我。
” * 太慘了太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