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見過我最不堪醜陋的模樣！還會被這皮囊的假象迷惑？”似乎覺得這樣很有趣，笑容擴大了幾分，還故意調皮的朝著對方眨了眨狹長的桃花眼。
波光流轉，讓人就算明知道那是個蛇蠍美人，也甘心淪陷其中。
“誰讓你現在不似那會只是個空殼子，靈魂風韻氣質都該死的讓人無法不著迷。”低下頭不去看對方那勾人的笑容，明知道對方那是刻意做出的假象，可是自己還是心跳加速。
這個人身上就連最隱秘的地方，都是她親手雕琢的完美產物，可是她以前還有著落魄王室貴族的高傲和倔強，現在她的一舉一動都有著流落風塵之後的圓滑，還有並不做做，好像天生帶來的嬌媚。
尤其是剛剛在提到那個小尼姑的時候，她的溫柔和懷念不似作假。
“你真的想要石明的命？”她其實只是正常女人的身高而已，從小在深宮之中，皮膚髮育都是極好的，只是在被追殺的日子裡，逃亡的生活，讓她過著跟過街老鼠一樣的日子，重傷之下躲進了垃圾堆，寒冬臘月的，身上生了凍瘡，被柔西撿了回來。
石明每天都會趁著那個老醫生和柔西不注意的時候給自己醫治，那個男人是個溫潤君子，看起來跟個文弱書生一樣。
“我知道你不想殺他。”將手裡的燈籠架在了旁邊的樹杈上，柔西笑的格外的牽強。
她之所以那個時候總是讓軒轅月明到瀕死的狀態，才給解藥，就是因為那個人對軒轅月明這個小白鼠太好，太照顧了。
那個人總是這樣的，對所有人都很好，可是自從自己選擇了學毒之後，他就對自己視而不見。
“嗯。我不想瞞你，你們兩個都對我有恩。當年為了改變身高，我同意了你的提議，做斷骨拔高。你打斷了我的雙腿，分離我的腿骨之後，用竹板固定了我的腿骨，就離開了。石明來了，讓我喝了兩碗葯，重新幫我又固定了腿骨。否則我大概不用等到你給我換皮，我就疼死了。”似乎說的根本不是自己的事情一樣，沒有任何的情緒波動，陳述著過往。
“那小尼姑眼睛好了，你打算怎麼辦？不是想帶她回你那青樓吧？”柔西摘下了自己左手腕上帶著的，那個小尼姑給自己醫治眼睛的謝禮，一串佛珠。
據說那是小尼姑一直戴在身上的東西。
是唯一屬於她自己的東西，她說那是她的謝禮，和軒轅月明無關。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保護的太好了，天真的讓人都不忍心告訴她真相。
“去邊關。”軒轅月明漫不經心的回答著。
“知道你的小尼姑剛才跟我說了什麼嗎？”柔西壞心眼的轉著伍偲羽給自己的佛珠。故意不把話說下去。
這個人真是沒趣極了，以前可比現在有趣多了。
“不外乎是讓你不要繼續殺人之類的。”軒轅月明看向小木屋的方向，她的小尼姑就是這樣的一個爛好人。
“嘖！你還真說錯了。小尼姑說你們是親人。你說她多蠢吧！和個公主做親人！虧得她想得出來。不，應該是難為她會相信。我說你是不是太過分了點啊！人家小尼姑可是個乾乾淨淨的人，和你這種皇家出身的不同。你可別毀了人家。”柔西想起伍偲羽自己給她的眼睛換了葯，她摘下了手腕上的佛珠給自己，一臉感激的笑著。
聲音清脆的和自己說“可不可以不要難為軒轅月明，嘿嘿我不記得了，她是個好人，她不嫌棄我雙目失明，也不嫌棄我什麼都不會，我這樣的無用之人，她將我帶在身邊細心的照顧，還帶我來看醫生。我想幫她。可惜我幫不上她什麼。”傻笑著的小尼姑有些失落。
太久沒有安慰過人，沒有看到過誰全然的信任著人了。
以至於柔西難得的沒有給病人看了病就轉身離開，而是拉過床邊的椅子坐了下來。
“你知道么，找我看病，酬勞是人命。你不是出家人么？應該知道這個世間的活人和死人都是有定數的，有人活著就要有人死。所以我救活了一個人，就要殺死一個人。”柔西輕聲說著殘忍的話。
“你口中的好人，為了活命，當年殺了個異族女人。這樣你還是覺得她是個好人么？”柔西目光不錯的看著床上皺眉的小尼姑，她很想看看這個小尼姑對軒轅月明到底是有多信任。
一個出家人，到底要有多大的承受力，才能接受別人為了活下去殺人。
出家人講究的不是什麼掃地不傷螻蟻命，愛惜飛蛾紗照燈么？
“一切惜身命，人畜等無殊。若欲食眾生，先試割身肉。死是極大苦，誰能不畏之。但當自觀身，云何食他肉。為利殺眾生，以財網諸肉。二俱得殺業，死墮叫喚獄。”伍偲羽平躺在床上眼睛上覆著葯。手動作很小的動了動，出賣了她的情緒波動。
“世間生靈皆平等，都愛惜自己的生命。”伍偲羽聲音輕緩猶如泉水叮咚。
“你的意思她並沒有做錯？”柔西挑眉，她還真沒想到這話會從個小尼姑的嘴裡說出來呢！
真是有趣啊！
出家人的眼裡這世界上大概就沒有壞人了吧！
“善有善報惡有惡報，不是不報時候未到。”伍偲羽沒有回答柔西。
“這個世界上哪有什麼平等。”柔西不屑的嘲諷。
這世界真的有平等存在，為什麼有的生來就是含著新湯勺，不用風吹日晒，而有的人生來就要風餐露宿？
軒轅月明如果不是公主，只是個普通人家的孩子，這個年紀大概已經是幾個孩子的媽了吧！
哪裡還用這樣殫精竭慮。
“每個人表達自己善良的方法都不同。”伍偲羽似乎想到了什麼，突然笑了起來。
她的笑聲讓柔西都驚異萬分，她們兩個似乎說的話題還嚴肅吧！
這神跳躍是怎麼回事？
“你別總是小尼姑小尼姑的叫她。她有名字的，伍偲羽。”軒轅月明見柔西有些出神的不知道在想什麼，用手在她的眼前虛晃了幾下，才將走神的柔西喚回來注意力。
“好人啊！你大概很多年沒聽過人這樣形容你了吧！”柔西頗有感觸。她們軒轅月明都不是什麼好人，因為她們的好太少，只夠給一個人，可是沒誰領情啊！
但是軒轅月明比自己幸運，至少她的好給對了人，那個人記在了心裡，可自己呢！
還真是人跟人不能比啊！
“小羽是特別的。怎麼樣，跟我一起走吧！我的軍隊需要你這樣的醫者聖手。”軒轅月明是對柔西這句話沒有任何意義，自己遭遇過很多不幸，同時也是幸運的。
有對比就有幸福。
自己不管如何的不幸，至少自己現在是幸運的，伍偲羽不知不覺的給了自己溫暖和陽光。
“你還真是個現實的傢伙。跑到我這裡來招賢納士啊！”柔西沒有拒絕，也沒有同意，只是笑意盈盈的看著軒轅月明。
這個對自己夠狠，對人更是狠辣無比的女人。
同樣是女人，自己的心狠只是對別人，這別人之中還不包括自己的師兄石明。
可軒轅月明卻是真的什麼都沒有了，也就不怕在失去什麼了，什麼都霍的出去。
誰能想到高貴的公主會自願流落風塵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