姥去。”
雖然雲舒一年只能回來這麼一趟,但外婆的墳塋卻並不荒蕪冷清。
墓周一圈的雜草被清理的乾乾淨淨,墳前還留有被祭拜過的痕迹,顯然在雲舒不在的時候,也有人來祭拜過外婆。
不是周奶奶他們就是外婆曾經的學生。
雲舒感謝他們也為外婆感到欣慰。
外婆這一生,雖然不能說是桃李滿天下,卻也是不負自己一生的辛勤,攢下許多感恩的學生。他們多數也已經是雲舒叔嬸輩的人了,雲舒掃墓時也偶遇過幾回,對雲舒也是頗多照顧。
與北方的規矩不同。
清明,冬至,正月初一。
按照霖市的習俗,掃墓祭拜多集中在這三個日子中。這三個日子,雲舒沒有一個是回的來的。雲舒曾一度為此感到著急。
倒是幾位外婆的昔日學生知道雲舒隨母去了北京后,雲舒不方便回來的日子也會幫著來給雲舒外婆掃掃墓,才讓外婆的墳塋不至於荒蕪。
清理掉之前乾枯的花卉,掃凈墳前的塵土,雲舒和容歡重新奉上鮮花點心,雙手合十在墳前恭敬地鞠身三下,完成簡單的祭拜。雲舒閉目合手站在墳前,在心中無聲訴說著自己心中的思念。
對比起雲舒的沉默,容歡倒是在雲舒外婆的墳前絮叨地熱鬧。
“姥姥您好,初次見面,我叫容歡。”容歡這一開口就是自來熟。
“第一次來看您,東西準備的有些簡陋,希望您不要生氣。寧寧心裡一直記掛著您,早就想回來看您了,這不,第二天就帶著我一同來看您了。”二哥這話說的讓雲舒都忍不住一笑,這哪裡是她帶他來的。不過歡笑之餘雲舒心裡是感動的,她確實一直都在惦念著外婆,只是沒想到二哥會早早察覺到。雲舒忽然靈光一現,或許,容歡就是因為知道她的心思才這麼急著過來掃墓的。
雲舒的心未免又更軟了幾分。
雲舒有心和外婆說說這一年來的事,不過這活卻是被容歡代勞了。
從覃婉琳再婚到這次遷墳的打算,容歡細緻地交代了個遍,連雲舒的那份都一併說了。
“姥姥您放心,家裡一切都好,我爸可喜歡覃姨了,一定會對覃姨好的。”容歡說著抬頭看了眼雲舒,勾起嘴角笑道“寧寧也是。我爸也很喜歡寧寧,我們都很喜歡寧寧。”
容歡說著說著還夾帶起了私貨,最後說喜歡的時候咬字特意重了些,惹得雲舒嗔了他一眼,隨後只當做沒聽懂他暗藏的私心,不再理他。
容歡只覺得她這樣無奈又帶些羞惱的小模樣可愛極了,若不是在墳前還需莊重些好,他必是得抱著她好好親一親的。
雲舒雖有些羞惱,卻也承認容歡的口才的確是好。
夫妻恩愛,子女孝順,家庭和睦。
外婆生前最記掛的還是母親,她聽了一定會高興的。
待容歡說完了,天上的太陽都往西沉了一截。
到了該回去的時候了。
“姥姥,我們要走了,過兩天我和寧寧再來看您。”容歡最後對著墓碑再次拜了拜,起身等著雲舒告別。
雲舒伸手摸了摸外婆的墓碑,在心裡默默說道:外婆,母親現在過得很幸福,我也很好,您不用擔心我們,您說過的話我都記著呢,我們會好好的。
最後,雲舒不舍地再忘了眼外婆的墓碑,輕聲道“外婆,我走了。”
雲舒外婆的墓立在一個小山坡上,下坡的時候容歡怕坡陡路滑,伸手欲拉著雲舒,防著她摔倒。
如果是之前,雲舒一定會說沒有關係,她自己一個人可以。
但云舒凝眸看著容歡那隻白皙的朝她伸展的手,猶豫了片刻,還是將手放進了他的掌心。容歡立刻收掌攥緊了她的手,一路走下坡,走到了平地上,也沒有鬆開。
容歡牽著雲舒,朝著村口走去。
只是路過一座半塌的土屋,雲舒忍不住停了下來。
感受到雲舒的止步,容歡立刻回頭問她“怎麼了?”
雲舒伸手指了指那頹塌的破敗房屋,道“這裡,是我和外婆以前的家。”
容歡舉目望去,只能看見滿眼的廢墟。那土屋像是被人從頭劈了一刀,倒垮了半截,連屋架的結構都露了出來。老舊到腐朽的房樑上還爬出了蔥鬱的雜草,一看這屋子就是荒廢已久了。只是雲舒說著這是家時,嘴角還掛著懷念的笑。
顯然,她眼中的景象並不是眼前的這一片廢墟。
容歡怕她觸景傷心,揉了揉她的腦袋,許諾道“沒事,以後我們還會回來的。”
雲舒搖搖頭,表示她不需要安慰。這麼多年過去了,她早就接受了這些。
房子拆了,外婆走了,但那些回憶卻不會退色,永遠都存在她的腦中,刻在她的心上。
難道來一次,雲舒索性帶著容歡在村子里走了走。
他們邊走,雲舒邊說著童年時的趣事。
“小的時候,每年夏天都會有人來村子里放電影,就在村口的那棵榕樹下面,那是村子里晚上難得熱鬧的時候。”外婆的村莊深遠偏僻,太陽一落山,村子便變得安靜起來,頗有古人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意思。只有夏夜放電影的時候,整個村子的人都會帶上板凳藤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