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臉都紅彤彤的,嘴上的口紅也是紅艷艷的,雖然不至於讓人辨認不出五官,但也實在和任何褒義詞語都搭不上邊。要不是小姑娘底子實在好,換做旁人那就只能得句“猴屁股”的稱呼了。
容歡對著這張照片笑了很久,卻是越看越可愛。
小雲舒妝化的雖濃,表情卻很生動。像這樣能咧著嘴露出白米樣牙齒的笑容,容歡還沒見過呢。
可見那時候,她是真的高興。
看夠了的容歡找出方才掉出這張照片的那本書,這才發現原來是一本老舊的相冊。
相冊的樣式甚至還是上個世紀的舊款,滿滿都是時代的氣息,白色的封面也因為年歲的流逝已經泛黃,但是,非常乾淨,一塵不染。
容歡沒忍住翻開了它。
首頁就受到了可愛暴擊。
渾身肉嘟嘟的嬰孩正在床上爬著,像是聽到鏡頭前的呼喚,好奇地扭過臉看向鏡頭,水潤清澈的大眼睛里凈是無辜,萌感直擊人心靈。相冊上還有紅字印著“百天紀念”。
是雲舒的百天紀念照。
容歡的手控制不住地繼續往後翻。
下一張出現是一張合照。
上面是一家三口。
更加年輕的覃婉琳身著旗袍,懷裡抱著肉嘟嘟的嬰孩坐在藤椅上,長相頗為英俊的男人長身玉立,站在她們母女身旁,目光寵溺看向自己的妻女,覃婉琳也笑的一臉甜蜜。
一家三口,其樂融融,畫面十足的溫馨和睦,那時候的覃婉琳大概沒想到,這樣的美好幸福不過是曇花一現。
百天的,一周歲的,兩歲的……容歡靜靜地翻著,怎麼看也看不夠。
小時候的小姑娘表情還是十足的生動。大哭的,大笑的,狡黠的,委屈的,原來現在如此寧淡內斂的姑娘小時也是如此童趣。但大約過了六七歲后,小姑娘臉上的表情就慢慢開始收斂,漸漸有了現在樣子。對比起照片里其他的同齡人,雲舒那安然寧靜的氣質讓她表現出超出年齡的成熟。
相冊並不厚,容歡很快就翻完了。
這裡頭幾乎都是雲舒的單人照,從百天到十二歲的,雖然並不算多,但每一年都不落。而到了十二歲的這一年,雲舒的照片就戛然而止了,剩餘的是空蕩蕩的相簿薄膜。
容歡知道原因。這一年,給她拍照的人去世了。
這本相冊,是雲舒外婆為雲舒做的成長記錄。
而覃婉琳和夏長青,自那張全家福后就再也沒出現在任何一張照片上,這兩人就像是從雲舒的成長軌跡中消失了。
雲舒捧著面走出廚房卻發現容歡還沒有吹頭髮,坐在沙發上,膝頭攤著她熟悉的相冊。
“可以吃了。”雲舒把面放到他面前提醒道。
聽到雲舒的呼喚,容歡扭頭看她,露出有些戲謔的笑。
雲舒知道他在笑什麼。她走過去,輕輕抽出他手裡的“黑歷史”相片,臉有薄熱道“沒什麼好看的。”
舞台妝嘛,就是這樣的,腮紅塗得重燈光下才能看得清。
雖然這張照片上的自己很是滑稽,但云舒還是很喜歡這張照片,因為一向在鏡頭外為她拍照的外婆這次也和她一起照了,這是她和外婆為數不多的合照。
“很可愛。”容歡反而安慰她道。
雲舒睨了他一眼,並沒有當真。化成這幅樣子能閉眼誇可愛,容家兄弟怕不是都有妹控屬性。只是繼妹都能這樣對待,如果他們有親妹,雲舒還不知道得被他們寵成什麼樣子。
雲舒熟練地翻到這張相片本該在的位置,將它插回空了一塊的相簿夾層中去。
“原來你小時候學的是芭蕾。”
在這張合照本來位置的下方還有一張雲舒穿著芭蕾舞服,正在壓腿的照片。
“嗯,八歲之前一直學的芭蕾,遇到柳老師后才學的古典舞。”
“柳老師?”
雲舒將相冊往後翻了兩頁,指了指其中一張合照上的女人道“是我的古典舞啟蒙老師。”
容歡盯著照片上的這個女人眯了眯眼。
他總覺得自己似乎在哪裡見過這個人。
容歡稍稍留心了一下,很快又把她放到一邊去了。
這些都是無關緊要的人。
“快吃吧,面坨了就不好吃了。”雲舒怕容歡餓過了頭,催促著他吃面。她垂頭看著容歡濕淋淋的頭髮,最後還是沒忍住插上吹風機,幫容歡吹起了頭髮。這麼濕著頭髮肯定要頭痛的,尤其容歡的頭髮還這麼長。
吹風機嗡嗡的響著,少女的手輕輕撥弄著茶色的捲髮,柔韌的髮絲傳染上她的五指。而青年低頭挑筷,大口吃著少女為他煮的麵條,倒還真有幾分兄妹情深的味道。
大概是氣氛太過溫情,兩人間一時都沒有說話。
等容歡停了筷子,雲舒也把容歡的頭髮吹得蓬鬆又柔軟,雲舒忍不住偷偷多摸了兩把。
“味道很好。”容歡抽紙擦了擦嘴,稱讚她的手藝。
“是周奶奶的湯好。”雲舒對自己的廚藝很清楚,美味算不上,不過是能果腹罷了。尤其這麵條也不過是菜市場里買來的普通麵條,要是沒有這鮮湯打底,雲舒是燒不出這種味道的。
吃過晚飯,收拾完碗筷,那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