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還恨
這一場情事,蕭明徵溫柔的讓嘉魚如同做夢一般,前所未有的嘗到了不一樣的歡愉,濕透的身子軟軟依在蕭明徵的懷裡,每一寸骨頭都被他撫酥了般,他顯然也愛極了這樣的蕭嘉魚,輕緩的吻著她的額,替她仔細清洗著,長指點過殷紅的吻痕,她便在他胸前微顫。
孤聽到嘉魚的心跳了。
跳的太快,和他的一致。
午後的冬雪隨了寒風漸多,暖閣中溫熱的湯池裡,兩人便是許久都未出來,情慾的滋味再度被細細品嘗
翌日,蕭明徵帶了嘉魚出東宮,也不傳輦,只牽著她的手走在無人的宮道雪地上,這般親密人前的事情是往日他絕不會做的,起初嘉魚還有些驚怕,總是想起秋日芍藥花亭的蹂躪,還掙著手不願意給他,可到底是拗不過。
乖些,只是同你出來走走。
儘管他一直只想將她囚禁在東宮裡,可雪晴梅開的時日里也不免想帶著她出來,在更公開的場合與她在一起,哪怕只是這樣行在雪中,也別有一番歡意。
他並不是多言之人,嘉魚也不愛與他說話,兩人就如此靜靜的走著,直到一處梅樹下,他才鬆開了她的手,從魏忻手中接了花剪過來,挑了花簇最多的一枝剪下。
嘉魚抬頭看去,紅花白雪的天地間,披著銀色狐裘的他頎長身形玉立雍雅,唯一艷麗奪目的紅梅,也沒敵過他額前的硃砂昳美。
愣怔間,蕭明徵已將梅枝放到了嘉魚的手中,溫涼的手指點了點她發間的雪花,沾走了一滴水珠。又極是隨意的問了一句:你喜歡梅花,為何總不見你帶回殿中來。
嘉魚倏地握緊了手,前些時日她總是去見魏少陽,每次都要帶一捧梅花去給他的,所以他這樣問,又是何意?
蕭明徵沒等到嘉魚的回答,積著寒霜的目光淡淡看向了不遠處,一襲鶴氅走近的蕭明鋮。
皇兄。
自蕭明瑁殘后,皇帝只能用蕭明鋮來與太子抗爭了,比之蕭明瑁那個扶不起的阿斗,這個冷宮長大的三皇子卻格外不一般,做事自有一番狠絕,收攏朝臣也是得心應手,蕭明瑁一死,蕭明鋮這一把刀讓皇帝用的更是鋒利起來。
蕭明鋮先是行了一禮,才看向了嘉魚,幸而今日不太冷,裹在雪白狐絨中的小公主桃頰嬌艷,她又美了,也長高了不少,眉目間都是動人的純媚。可惜再不會笑著投向他懷裡,撒嬌的要他抱了。
趙普一案如今已緝一百五十六人在刑,此等賣官鬻爵,欺壓百姓,圈地霸奴之罪人,不知皇兄覺得該如何處置?
未落馬之前,趙普是掌吏部的一部尚書,亦是太子一黨的老臣,蕭明鋮僅僅是用了兩個月便將人扳倒了,扣了一堆莫須有的罪名,繼而接掌吏部,手段確實不太一般,只可惜他年紀太輕心思又太狠,劍鋒所向都是太子,奪位之心已是路人皆知,這一役在朝野掀起的腥風不小,為他招來的禍患也不會少。
蕭明徵倒是神情淡漠,冷冷說道:殺了便是。
皇兄倒是捨得,虧那趙大人還在廷獄里慘叫是太子的人呢。
千足蟲不過斷了一足,能被蕭明鋮用計打倒的人,蕭明徵也失了再用之心,根本不為所動:無用之人,留著只會更無用。
嘉魚明顯察覺哥哥的目光還在她身上,特別是看著手中的梅花時,眼神里都是陰冷的幽暗,她指間一松,梅枝就落在了雪中,還是蕭明徵彎腰去撿起,細心的拂去了花中雪水又遞給了她。
末了,他就再度牽起她的手,帶著她轉身離開。
小魚
沒忍住回過頭去,嘉魚看著孤單站在雪地里的蕭明鋮,片片雪花壓的他垂下了肩,只深深的看著她,無力又哀傷極了,將要因為她的回首而欣喜,嘉魚卻已經轉身毫無留戀隨著太子走遠了。
梅間華亭中,蕭明徵親手煮著湯茶,此處頗是靜謐,嘉魚就在他身側的軟塌上半窩在厚實的短衾里,雪落下的聲音悄然,待他將第一盞茶遞到了嘉魚的手中時,溫熱的手掌揉了揉她的頭頂。
見到他,是何感覺?
茶湯入喉立刻又暖和幾分,嘉魚額前都生了細汗,吐了吐被微微燙到的舌頭,回道:無甚感覺。
是么?你倒是捨得了。凈白如玉的長指忽而點了點她的額心,話語中都多了一些寵溺和戲謔。
對哥哥,嘉魚也覺得自己是越來越能捨得了。
大抵是現在能讓她心疼難受的人,只有一個,不是蕭明鋮也更不是蕭明徵,因為他們都不配!
那孤呢?你可還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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