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忻還在用力的磕頭,眩暈劇痛以及驚懼皆化作一張網朝他籠罩而來,最疼的那一處卻在胸腔之下,那是皮肉之苦萬分不能抵的難受,入了心的痛,痛的無法呼吸,亦痛的令他憎惡。
砰砰砰——
寂靜的華閣中,一時竟只有他以頭撞地的聲音,漸漸鮮血模糊了視線,黑暗無邊傾壓,自始至終他都一字未言,卻用著最慘烈的方式對太子抗議。
直到那扇緊閉的門被人推開,提著一盞花燈的沈蘭卿走了進來,他踩著烏磚上的薔薇,越過陽光下浮動的濃郁蘭香,一步步的往榻前走,那總是溫雅帶著幾分笑的俊顏從未如此難堪的緊繃著,他直直看向落下的那半邊帷幔,影影綽綽,只有一雙腳兒陷在柔軟的錦衾中在微弱動著。
綉著粉色茶花的珠履一隻掉在了檀木腳踏下,他見過這雙鞋,嘉魚曾穿過一次。
“太子殿下!”
他憤怒出離的對向坐在榻畔的男人,疾步上前一把撩起了輕紗帷幔,看清了裡面的情形,身形大晃著往後踉蹌了兩步,手中的花燈砸去了地上。
燈盞間八角鎏金飛鳳,銜住的珍珠花串精美,薄絲面上繪著幾道小小身影……今日是坊間的花燈節,這一盞燈是嘉魚所求,沈蘭卿早早出宮再匆匆趕回,卻萬沒想到會是這樣一番場景。
便是因他如此,太子挑起了嘉魚的裙帶,漫不經心的一扯,系成蝶結的飄帶便散了,連帶著層層裙紗也松在了小腰間。
“表兄倒是來的湊巧。”
沈蘭卿也慶幸是來的快了些,他看著跪在地上的魏忻,若非是他使人送了口信來,他需得明日才會回宮的。
“還請魏舍人先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