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隔幾載,嘉魚再來沈蘭卿的別苑,一切還恍如昨日般,芙蕖滿簇的涼花閣畔是新發的月桂,幽幽蜜蜜的香甜溢滿了庭院,走過紅廊橋便見棲息在花中的孔雀抖散著翅,一瞬開屏美的奪目,驚的趴在青青碧草上的兩隻猞猁剎那跑遠,只依稀能看見一點灰白色的影子。
嘉魚只笑看著,卻再不似前些年那樣驚奇了,心境之兩字她嘗的通徹。
“你這裡怎麼都不曾變呢?”
沈蘭卿只落後了她半步,今日他倒不曾穿官服,大袖的深衣素紗飄逸,只顯得分外俊雅溫和,頗有些天人之姿,偏回話間也是恭敬的很。
“回殿下,這陋室僻院,一切不變也算得一景。”他又怎會說,只因為幾年前她的到來,他再捨不得將這裡改變,努力維持著一花一草的原貌,眷念著那些只屬於他與她的記憶。
嘉魚卻早不是往日那個她,又如何不知他的心思,隨手攏了攏腕間的輕紗披帛,就緩緩往涼花閣中走去,沈蘭卿正好抬起頭來,裊娜少女的美麗,足以讓人窒息,直到她忽而回首朝他一笑招手,他明顯聽到了胸膛下劇烈的搏動,和血液的迅速流淌,那是所有溫和假象都不能掩蓋的本能。
他愛她,已是不能自拔。
“他還未到?”
入了閣中,嘉魚坐在了美人榻上,湖風微涼吹的窗邊花枝輕晃,她伸出手去撫了撫,粉白的纖嫩指尖沾染了花蕊,沈蘭卿立刻上前替她擦拭著。
“許是還要些時間就到。”
能讓她放下政務,百忙之中出宮來見的人,自然是蕭明徵了。自春獵之行他就不再掩藏身影,這次架空蕭明鋮也沒少了他的暗中操作,嘉魚是不願再想起這人,他卻像是怕被她忘記,特意往御案上遞了書信只願一見,再三思量后嘉魚就決定出宮了。
知道太子表弟還活著,沈蘭卿倒也淡然,輔佐東宮多年他比誰都知道蕭明徵有多難殺,哪怕因為他的背叛讓蕭明鋮得手,那時也只覺得不可思議,他也並不懊悔以沈氏之名投了嘉魚的陣,畢竟從很久之前開始,他早不可避免的有了獨佔的心思,如今哪怕要再見到這位曾經的東宮之主,帶血緣的親表弟,他也並不覺難堪。
只是在擦去公主指尖的花粉時,儒雅的面容上神色淡隱。
她已令謝玉侯領兩千羽林衛等候在四下,今日是否要再殺蕭明徵一回,連沈蘭卿都摸不準這位長公主的心思了。
忽而,嘉魚用食指勾起了沈蘭卿垂下的下頜,讓他仰起頭來,美目中澄澈的肉著清光,漂亮的讓人眩暈,沈蘭卿幾乎跪在了她的裙邊,再沒有這些時日統領百官的威儀,餘下的是小心翼翼和滿心期盼。
“殿下。”
丹唇紅艷,溫軟軟的帶著蘭香落在了他的額間,一如那年吻的他久久愣怔。
“有些人明明死了卻又活著,有些人活著卻又該死,蘭卿表哥覺得呢?”
這一瞬,沈蘭卿在少女的艷冶的笑中,感覺到了一股刺脊寒意直攀心頭。
如今的蕭嘉魚已是沈蘭卿無法揣摩了,前一刻還在心驚於她的話,后一秒就被她吻住了唇,她更像是個調皮的孩子般,再故意嚇唬了他之後,又將口中的糖餵給了他,讓他在驚與喜之間反覆橫跳,心動難止。
想要抗拒,卻奈何唇舌過於嬌嬈的甜,讓他漸漸失了力氣,只能挺直了腰背跪在她的腳邊,任由著她一口又一口,輕軟入喉的將蜜汁餵養的花綻放在他的口中,滿是愛慕的心生生被挖的空蕩蕩,又在她柔荑撫來時被一瞬填滿。
這種感覺真叫rEn欲生欲死,沉淪其中,再不能割捨。
哪怕再卑微,他也只想祈求著她的一分愛憐。
“嗯~殿下……嘉魚~”
她如妖似魅輕易便將他魂魄抽空,染著紅蔻的長指輕輕劃過他的喉結,男人沉重的喘息悅耳,嫩甜的舌濕膩膩的g弄著他,他卻沒有半點法子能留住,急的想要去攀住她的細腰,卻惶然的不敢伸手。
撫著男人微潤發紅的眸,嘉魚輕笑間眼底卻是冷的瘮人,沈蘭卿正拽住她披帛的手指僵住了。
“怎麼哭了?不喜歡我這樣吻你么。”
任憑沈蘭卿再深的算計和心機,也抵不住她這一刻的輕問,他幾乎是顫抖著鬆開了手,起身就要往外走,曾經那輪照亮他整個人的小月亮,如今卻變成了太陽,灼目的讓他不敢再望。
輸地一無所有的何止是蕭恪顯蕭明鋮,連他也不曾例外。
偏偏就在他快走離開時,嘉魚又抓住了他的衣袖,比先前更調皮了,清雅的聲音像是從極遠的地方悠悠傳入他的耳中來,她說:“不想要嗎?”
久久,他終於轉過了身,這一次,他再沒了退路。
一如那年月下媾和,白日的花窗畔,在蕭明徵即將到來前,兩人緊緊纏在了一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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