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佔蘭宮(NPH) - 嘉魚 sёωёnωu.∁om

月桂香濃時,嘉魚也記不清脖間腳踝的鎖鏈囚了她多少日夜,比起三五不時就要發狂,又日漸沉鬱的蕭明鋮,她是越發悠靜。只每每歡愛太過激烈,讓她煩不勝煩,許是太累了,近來還總是做些奇奇怪怪的夢。
夢到沉入水中快要溺閉的自己,夢到抱著斷頭渾身是血的父皇,還夢到蕭明徵……他拿著畫筆將硃砂點在她額前,眸中再不是孤冷不化的寒霜,取而代之的是寵溺溫笑,聲如玉泉又似雲煙,飄飄渺渺清越縈繞在她耳畔。
“嘉魚,吾愛。”
光怪陸離,因他盪去了夢中一切血腥驚惶,醒來時,只餘下心頭悶亂的悸動,這等怪夢讓嘉魚如何想忘都忘不掉。
是那些被她一氣燒掉的畫卷上,不止一處寫下了這四個字……
“今日哥哥帶小魚去看出好戲。”
蕭明鋮破天荒的開了鎖,將新制的衣裙一件件給嘉魚穿上,戴了多少時日的金鏈圈環被換成了一把花串瓔珞,瑪瑙玉珠制的流蘇傾落在她精緻的鎖骨下,格外美麗。蹲下身為她穿鞋襪時,蕭明鋮還頗有些遺憾的撫摸著裙間那些鳳紋,他已經好久沒有時間再親手給她做衣裙了。
床榻歡合時他總愛用手指丈量著她每一寸的玲瓏裊娜,所有的變化都在指腹之下,她就像是在他掌中生長一般,從頭到腳,從內到外都遍布著屬於他的印記和氣息,哪怕是衣裙,他都只想給她穿自己做的。
翹頭履上是只銜珠鳳凰,靜靜的被蕭明鋮捧在掌中,只顯得十分嬌小,他低頭吻在鞋尖,嘉魚懶懶的轉走了視線,至於他口中的好戲是什麼,稍微有一絲好奇。
這時日過的太無聊,也如他所說,能見到的唯有他,今日難得解禁,嘉魚心情還是好的。
可惜蕭明鋮連讓她走路都不允,只將她橫抱著出了寢殿去,坐上御輦到太液池畔的逐月殿時,嘉魚難得的好奇也沒了,這地方給她留下為數不多的記憶全是蕭明徵的,蕭明鋮帶她來這裡自然是另有用意。ℛòuℛòuwu8.ℂòм()
“怎麼不高興了,小魚看那邊。”
四下宮人未退,他也是毫無忌憚的將她涌在懷中,龍袍上帝王專用的御香,悶的嘉魚很不舒服,同樣的宮殿,同樣的位置,她在這裡最後一次見了蕭明徵。
許是發現她在走神,蕭明鋮冷笑著捏了捏她的肩頭,嘉魚皺眉順著他所指看去。
泱泱太液,碧水幽深,繁花倚石的湖畔場地甚廣,就在逐月殿的不遠處,嘉魚看到了蕭妙殊與蕭妙安的身影,兩人皆是素裙,前者一臉惶恐的走在宮人前面,後者則是被推搡著憤懣叫嚷。
嘉魚側頭看向蕭明鋮,他便趁機低頭吻著她的額頭,隨意便是一個手勢,那邊的蕭妙安直接被幾人強行拋入了太液池裡去。
嘭!四濺的水花響聲遍徹,很快就是掙扎求生的一幕。
“那年我怎麼都找不到你,後來是宮人把你送回來,他們說是從太液池撈的你,那時你渾身都濕透了,怎麼叫都不醒,我從未那麼怕過,像是天塌了一般,抱著你哭了好久……”
那時的她才八歲,他也不過十來歲,無助害怕到往後許多年一想起嘉魚濕透蒼白的臉,很長的時間裡他一夜夜的睡不著,只牢牢的抱著她,才能心安些許。
一回憶起那些過往,蕭明鋮看向漣漪翻滾的池面,便眼神格外陰狠。這幾日夜裡總見嘉魚夢中魘住,問太醫也只說是Y虛驚夢,他觀察入微便發現她總有溺水的驚象,也知道還是幼年的癥結。
“如此才叫報應,她以往總是欺負我的小魚,今日就賜她沉屍池底罷。”
眼看蕭妙安掙扎的越來越沒了痕迹,抬出水面的手漸漸沒入水中,嘉魚想起了幼時的自己,就是如此沉了下去,岸邊所有人都似看戲一般等著她死去……直到被皇叔救起。
“夠了,今日過後她也該反悔過往的所作所為,她若死在這裡,你如何同沈氏交代。”
蕭明鋮是全然無所謂,環在嘉魚腰間的手微緊了緊,道:“也是,一了百了的死了,豈不比活受罪更逍遙,至於沈氏若真重視她,我倒是願意下旨賜婚給她與沈蘭卿的,小魚覺得呢?”
那頭已經開始撈人了,嘉魚回頭冷冷看著蕭明鋮,這會兒提起沈蘭卿顯然又是在拿捏她。
“我勸哥哥最好是不要,百足之蟲死而不僵,惹急了沈蘭卿你便有的忙了。”
“到底是為我著想還是捨不得他?”蕭明鋮冷哼一聲,現下他更想當著嘉魚的面,將沈蘭卿倒掉著往水裡杵個千百次,看她心疼不心疼。
妒火就這般熊熊燒的人心如貓抓,道道血痕下都是不甘心和酸澀的難受,偏偏他全心全意愛著的人,卻絲毫不屑理會於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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