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白薇徹底退燒之後,蒂利科禁不住白薇的軟磨硬泡只能帶著白薇離開醫院。
都說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白薇在床上躺了好幾天病都沒有好徹底,只是聽說尼古拉要離開,白薇還是掙扎著起身想要去送尼古拉最後一程。
蒂利科自從在休息室那晚之後再也沒有表現出任何異常,依舊是那個對耶格爾衷心耿耿的好下屬,彷彿在那個雪夜裡對少女求而不得的人根本就不是他,他依舊按照耶格爾的囑咐對白薇盡職盡責,不露出絲毫端倪。
白薇遠遠躲在建築物後面看著尼古拉與瑪格達道別。
自從上次和尼古拉吵架過後,白薇一直沒有勇氣再去找尼古拉,無論如何,她都做不到與尼古拉決裂,可她也同樣捨不得耶格爾,只能選擇逃避,她知道她是懦弱的,是無能的,可她真的沒有其他更好的辦法了。
來到這個時代,經歷生離死別過後,她逐漸明白生命的可貴,她不想自己身邊的任何一個人再度離她而去,在這樣一個亂世,救人遠比殺人要困難。
她的確沒有做到陸尋交代她的事情,沒有照顧好安娜,可她現在真的沒辦法離開這裡,先不說耶格爾安排蒂利科監視著她,若是被耶格爾再次抓住她逃走,而且還是和尼古拉一起逃走,他們兩個都會沒命的,再者,她也是捨不得耶格爾的,就算要離開,她也想要好好和耶格爾道別。
白薇只有親眼看著尼古拉安全離開才能放心。
蒂利科站在白薇身後,不著痕迹的替她擋住呼嘯的風雪,看著白薇明顯不舍的目光,他出聲詢問道:“既然不放心,不如出去送送他?”
在收到少女疑惑的目光,蒂利科低頭輕咳一聲,有些著急的解釋道:“我不會和指揮官說的,我的任務是照顧你,其他的我不會多管。”
說罷,蒂利科也覺得自己的解釋有些奇怪,他尷尬的看著少女帶著病色的臉龐,眉心緊皺,似乎在苦惱些什麼。
白薇雪白的臉上浮現出一個秀氣的笑容,她點點頭,又搖搖頭,長長的睫毛低垂,似乎有無限憂傷:“算了,他不願意見到我的,我只要知道他平安無事就好了。”
說完,白薇覺得不妥,這話聽起來像是在針對蒂利科他們,白薇連忙住嘴,尷尬的轉過身望著已經準備離開的尼古拉。
其實尼古拉和瑪格達也沒有什麼可以說的,他實在是為前幾天自己對白薇說了那麼多過分的話而感到抱歉,每當他想要去找白薇道歉,可又害怕自己會捨不得她,那麼他之前所做的所有努力都會功虧一簣。
只是在聽到白薇生病之後,尼古拉陷入無限的自責中,若不是他,若不是他說了那麼多過分的話,白薇也不會生病,他真的太該死了,少年每次都想要不管不顧去找白薇坦白一切,祈求少女的原諒,可少年總是敏感又自卑的,加上蒂利科的存在,讓他只能遠遠觀望著少女。
離別的時間一拖再拖,直到瑪格達對他說白薇的病好的差不多了,他才肯離開。
尼古拉請求瑪格達照顧白薇,瑪格達並沒有拒絕,她對尼古拉說道:“如果你是真心為了白薇,就不要在打擾她。”
這話在尼古拉聽來異常刺耳,可他嘴笨,根本無法反駁瑪格達,只能被動承受這不亞於羞辱的話語,他動了動嘴唇,最終還是什麼都沒有說,默默轉身離開。
少年的背影寂寥,高大的背影也似乎被連日來的打擊壓垮,讓他從一個意氣風發的少年變成一個鬱郁不得志的男人。
白薇看著尼古拉漸行漸遠的身影,眼眶紅紅的,鼻尖酸楚差點直接哭出來,她是真心把尼古拉當自己的朋友的,可尼古拉卻不是這樣想的,他甚至說出那種寧願死有人不想被她救的話語。
其實就算尼古拉真的這樣討厭她,可白薇也不後悔當初救下尼古拉,只是她也會尊重尼古拉的選擇,從今往後她不會在打擾尼古拉,只希望他能平安的度過蘇德戰爭,成為蘇聯人民的英雄,在找到一個情投意合的姑娘結婚生子。
送走尼古拉之後,白薇又抑鬱了好長一段時間,病情也反反覆復,一直不見痊癒,這可愁壞了蒂利科,只差把她帶到瑪格達那裡讓瑪格達在給她打上一針退燒針。
直到一個星期後,白薇的病才算徹底好了,為了不讓自己胡思亂想,白薇很快投入到忙碌的工作中,雖然蒂利科極力反對白薇去做護士站那些反鎖又繁重的工作,只是少女實在堅持,蒂利科根本沒辦法拒絕白薇,只能盡量幫她分擔一些過於繁瑣的工作。
1941年11月27日,耶格爾所在的第11裝甲師已經衝破蘇軍的重重防線,抵達莫斯科近郊的費涅多瓦,只要拿下費涅多瓦,莫斯科就是他們第11裝甲師的囊中之物。
耶格爾率領他的先遣坦克連來到費涅多瓦森林附近,只等時間一到,他就能率領自己的坦克連攻入這個村子,將滯留在費涅多瓦的蘇聯殘軍一舉殲滅,再前往紅場,他可是把自己的懷錶壓上,賭他會是第一支進入紅場的隊伍。
耶格爾叼著煙斗通過觀察著不遠處的村莊,村子看起來實在是安靜過了頭,安靜到讓他覺得有些怪異。
沃爾夫敏捷的從坦克裡面爬出來,耶格爾緩緩吐出一口煙霧,沉聲說道:“俄國人肯定在搞鬼。”
沃爾夫挑了挑眉頭,卻不覺得俄羅斯人還有什麼餘力與自己的軍隊斡旋,他可沒有忘記在一周前這些蘇軍被他們打的落荒而逃,連傷兵都丟下不管。
沃爾夫一邊打開保溫壺的瓶塞一邊說道:“不會吧,這個村子看起來很安靜啊。”
耶格爾對於沃爾夫的話不置可否,在他看來事出反常必有妖,而且俄羅斯人永遠不會光明正大的與他們決鬥,他拿下煙斗在手邊磕了磕,對沃爾夫說道:“記住了沃爾夫,俄國佬永遠在搞鬼。”
沃爾夫沒有反駁耶格爾的話,反而是到了一杯咖啡遞給耶格爾,詢問道:“要喝咖啡嗎?”
耶格爾並沒有伸手接沃爾夫手中的咖啡,他對這種東西並不是很感興趣,如果可以,他倒是寧願喝些啤酒。
沃爾夫看出了耶格爾對咖啡的嫌棄,見他不要,自己接過喝了一大口,身上的寒意消退不少。
“太冷了。”耶格爾皺著眉,盯著前方的村子感嘆道:“這鬼天氣太折磨人了。”
(晚上還有,大家要是等不了可以明天一起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