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喔!」小軒回喊道「打蚊子而已。
」母親也插話道「你們要把窗關好喔,最近上邊那家人不知搞啥的一直滴水下來,搞得……碰!你剛才打三筒嗎?我碰!二萬!」公公中氣土足的道「二萬是吧?我也碰……你竟然還敢打二萬出來,哼哈!」聽著外邊愛理不理的叫嚷聲,小軒這下再次靠近來回望我。
眼神裡有著異常的堅定,然後不說一話的再次親了過來。
這一次我沒有迴避,或是該說逃不開去。
小軒的手繞著我,不消一點力就把我的去路封鎖了。
幸好的是他的吻只是輕輕一吻,碰過嘴唇,戛然而止。
然後就是彼此之間沒有三公分距離的對望,他只是盯著我的臉我的眼睛,沒說話。
就是在如此的對望中,我毅然決定徹底放棄掙扎。
自放棄一刻開始,羞惱、尷尬、驚慌、惶恐的感覺都一一消散了,然後那種說不上口的心跳感迅速佔據了我的身心。
心血弄得頭昏腦脹的當下,讓我不只不再反抗,更選擇了主動……這一次親了回去,我抱著了小軒。
雖知道他是我的親生兒子,但同樣也是令我心跳莫名的男人。
因此這一吻,母子之間不再是小親親,而是熱情有餘恍恍惚惚的舌吻。
「煳!混一色!正花!正風!」母親的聲音超響亮的。
「怎麼又是你吃了?我操~怎麼我的番子都在你手上的!」假如讓我吻下去,我的人生會變得怎樣?要不是那煳牌聲過於響亮,要不是小軒的手漸漸不安份了,要不是驚覺眼前發生的事太過荒誕,我差一點就把世間一切都拋諸腦後。
什麼不倫,什麼愧疚,什麼忠貞,差一點都通通忘掉了。
輕輕推開了小軒,我耷拉著頭猛的搖首,沉沉吟吟的道「……不要在這裡。
」——分隔線——「呵欠~」趁著停車,老公不停扭動頭頸伸展,沒精打採的道「小軒,土八歲要考駕照嗎?」「當然要考了,我超喜歡開車的。
」後座上的小軒積極回應道。
「好!」老公還沒停止伸展骨頭的舉動,末了還有一個沒打出來的呵欠含在嘴裡,煳裡煳塗的說「呵噢噢噢噢~好喔!考到了后,這種時間換你來開就對了……」得悉父親能夠出院了,老公幾乎是立刻向公司請假開車來管接送。
我知道他很累,本來想說他不用來,但老公一直是個很會孝順長輩的人。
除了結婚那一陣子的事有點爭吵,他幾乎從沒違逆我家兩老。
逢年過節,他還是一大早就會提著一堆禮物上來拜訪的人,而且但凡需要用到車子的場合,他都幾乎主動請纓當司機管接送。
雖然老公從沒跟我抱怨過,但我知道,那是因為老公一直記著父親曾經說他配不上我。
所以一路走來,他總是努力扮演最佳女婿的身分出現在我的父母面前,哪怕是最小的事,老公都會記在心上一一辦到,好讓兩老知道他們的女兒沒有嫁錯郎。
但我呢?對比起來……我竟然沒有愧疚感呢。
因為沒有愧疚感,所以更加感到愧疚,我為自己沒有愧疚感這事而感到愧疚。
哼,我這個人已經壞掉了吧……真可恥。
「啊啊啊~不行了,我先去睡一睡了~」回到了家,老公幾乎虛脫了般。
「不!先洗個澡再睡吧……從醫院回來,又在老爸那邊吃吃喝喝的大半天,不洗一下不行。
」「哇啊啊啊~」哭喪臉的老公,回首給我搖頭揮手,然後便裝作瘸子般的一拐一拐走回房間「老~婆~我不行了~」「唉呀……好好好,我待會兒進來給你抹身喔。
」忙著安置一堆大小袋子,也顧不上老公了——畢竟人們常說嫁出去的是女兒賊。
從老家回來,我這個女兒賊的手上,莫名奇妙就多了一堆平常不會想不會要不會買,但不會拒絕別人送的東西,當中就有老公前陣子說過想買來送我的氣炸鍋。
這是家中兩老的惡習,明明用不著的但見便宜就買來了。
稍稍安置了,我讓小軒替我忙著,而自己則跑去開了一盤暖水,捎著一條毛巾就往房間裡跑。
老公揹著斜包伏在床上,沒想到才一兩分鐘的光景,竟已沉沉睡去了。
解開了斜背包,小心奕奕的讓他翻了個身,濕了毛巾為他好好抹臉。
看著是不能為他寬衣換洗了,只好捲起來給他抹。
然後更輕巧的解開他的牛仔褲,一點點的褪下來……當我為他抹著雙腿的時候,我才發現小軒站在門后靜靜看著。
為他抹好了,再蓋上被子,算是完事了我才靜靜離開。
回到浴室,把盤子和毛巾再洗一遍后,我也為自己稍稍梳洗一下。
「媽。
」小軒再次站在門后。
「嗯?」「你……忙完了嗎?」他的聲調聽著遲疑。
「……還沒呢,要準備晚飯了。
剛才從你外公家裡拿了一堆材料回來,不多弄一點的話,怕是吃到明年也吃不完呢。
」差不多梳洗好了,我跟小軒問道「你洗臉沒有?衣服還不換出來喔。
」我們家的規矩都是如此,出門回來,哪管只是到樓下捎個信件也好,回到家裡一定要洗一洗手、抹一抹臉。
「已經洗了,但……不是還早嗎?而且看樣子只得我和你吃罷了……」「嗯嗯,你想怎樣?」停下手上忙著的,我回頭問道。
「呃……」小軒眼看地上,吞吐半天才喃喃的道「就、就剛才你說……不要在那裡,呃,現在回家了應該可以了吧。
」「……但你爸還在。
」對此,我斬釘截鐵的道。
「但我也沒有想要怎樣,我、我……我只是想親一親而已。
」小軒耷拉著頭小聲說道。
饒了我吧~雖然不抗拒了,但這感覺真的有一點難以理解的糟糕——小軒說想要親我,似乎真的就此而已,因此我也只好姑且順他意思,反正已不是第一次了。
但現在是什麼一回事?我跟小軒面對面的對望,那氣氛卻尷尬到一個點上,我不知所措的站著,他亦舉止失措的要動不動。
更何況說,剛才我還在以母親的身分跟他如常說話,這個身分不換下去,再多的情操也是徒然。
只能說,沒有適當的氣氛、適當的醞釀、適當的情感,這事情對於母子倆來說根本不好辦。
但見小軒根本動不了,作為成年人,作為母親,我只好先行作出主動,好快點了結這事。
往前走一步,距離拉近了,一張手就動作生硬的抱住了他,但那個感覺總像是一個母親抱著兒子的那回事。
不過這個錯覺消逝得快,因為才抱了一下下而已,我已經察覺到小軒身下的一點小波動。
血氣方剛大概就是如此吧?當我還在想要不要說些笑話逗他,好帶過這個突然尷尬起來的氣氛時,小軒這才緊緊抱住了我。
「嗚嗚嗚——喂,你——」哪個女人不喜歡被緊緊抱住的感覺了,但小軒似乎用力過度,幾乎把我整個人都架空了起來。
我在半懸空半觸地的情況下,被小軒抱著走了起來,然後一個晃神,我們兩人一同跌坐到沙發上去。
被這下嚇得不輕的我,還想要抱怨什麼,但看見小軒如同剛才一樣的堅定眼神看我,我知道下一秒他要王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