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後,程子介就帶著兩個自願冒險隨程子介前去策反奴隸的部下,再次踏著西斜的月色離開了。
鄧團長和張耀煌則帶著隊伍兵分兩路,繞過白尾湖推進到離白尾更近的地方,準備白尾鄉內的奴隸一旦發生騷動,張耀煌就帶著那支精銳的土人隊從南邊佯攻,然後鄧團長則從水產養殖中心那兒攻入白尾鄉中心,直搗黃龍,目標就是朱老五本人。
將兩個部下扛在肩上,程子介穿過湖風,很快就回到了小樹林外。
仔細觀察一番之後,發現朱老五已經撤走了剛才搜索自己的隊伍,心中有些緊張起來。
但開弓沒有回頭箭,程子介強壓下心中的不安,繼續帶著兩個部下穿過了小樹林來到水產養殖中心的大院邊,想要確認一下朱老五的布防情況。
通向鄉中心的路上還有最後一隊人排著隊離開,看樣子朱老五也明白,既然第一時間這麼嚴密的包圍都沒抓住程子介,再把主要部隊全部留在這兒也是無事於補,反而會導致其他地方兵力空虛。
反正這水產養殖中心裡也有數土名奴隸,就從他們開始策反也好。
於是程子介放下兩個部下,準備先去看看奴隸們的情況。
畢竟剛才鬧了這麼久,不能貿然帶著兩個部下涉險。
就當他將目光轉向大樓時,卻看到剛才的兩棵大樹邊,月光下空蕩蕩的院子里靜靜地躺著一具屍體。
小艷……程子介不忍卒睹,在心裡悲哀地喚了一聲,就要移開目光。
……等等,不對。
不是小艷。
不是小艷!程子介簡直欣喜若狂,轉過臉時眼角的最後一抹餘光看到了地上的屍體並不是陸小艷,趕緊集中精力在眼睛上,終於確定了那不是陸小艷,而是陸小磊。
怎麼回事?剛才聽到的那聲槍響,不是陸小磊打死了他的姐姐?他自己又怎麼會死?到底發生了什麼?程子介在失而復得的狂喜中越發驚訝起來,但是無論怎麼看,這附近都並沒有陸小艷的屍體。
小艷還沒死……她肯定還沒死!程子介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般,拚命壓抑著想要狂叫起來的激動心情,知道現在更要把精力集中在對朱老五的進攻上:如果陸小艷沒死,肯定是朱老五突然想到能在她身上得到更多自己的情報,她說不定現在正在遭受著嚴刑拷打。
想起朱老五對那些奴隸的行為,程子介頓時有些頭皮發麻起來,不敢想象陸小艷正在遭受什麼樣的非人虐待。
速戰速決。
程子介深深地吸了口氣,穿過大院又一次回到了水產養殖中心樓下,再次悄悄地伏在剛才就找到了的一間奴隸房窗外。
很明顯剛才的騷亂驚動了所有人,奴隸們都坐在自己的鋪位上,卻靜悄悄地沒有說話,房間的門口那兩個守衛也打起了精神,握著槍緊張地看著房內奴隸的情況。
他們警覺了起來,自己就必須小心行事了。
程子介看了一會,正想先回去接來兩位部下,這時這間房門口傳來一陣喧嘩。
那兩個守衛一起轉向房間門外走廊的一個方向,肅立起來。
接著,程子介就聽到一個聲音喊道:「這就是洪隊長。
」看來朱老五已經安排了一位新的部下來接替陸小磊的職位。
很快,一個滿面春風的傢伙就出現在這間房門口,得意洋洋地提著充電燈,掃射了房裡的奴隸們一圈。
他身邊一個傢伙——正是剛才邀請陸小磊去玩自己老婆那個——在他身邊大聲道:「都給我看好了,這是洪隊長!姓陸的喪心病狂,欺騙當家的,剛才已經被當家的親手處決,現在洪隊長就是我們的新隊長了!都上來行禮!」奴隸們無聲的站了起來,走到那傢伙面前,欠下身去,有氣無力地喊了幾聲:「洪隊長好。
」那洪隊長皺了皺眉頭,沉聲道:「都給我放小心點。
剛才茭洲姓程的僥倖逃脫,那傢伙賊心不死,說不定還會再來。
要是那傢伙再來,我們抓住他也是大功一件,今晚上大夥都注意點,一旦發現什麼動靜,馬上報告!」奴隸們都只是看著他,一聲也不吭,只有他的那土來名部下三三兩兩地答應著:「是。
」「明白。
」很明顯,這傢伙臨時上任,說不上什麼威信,加上這兒都是些有關係的傢伙,多多少少有些不把他放在眼裡。
程子介倒是聽得心中慘然,陸小磊那傢伙出賣自己,出賣姐姐,卻落了個這個下場。
雖然是咎由自取,卻也讓人有些想不到。
朱老五親手處決了他?為什麼? 按理說,該獎勵他才對……剛才明明只有一聲槍聲,不會錯的,小艷真的沒死……沒死就行……想到這兒,程子介一顆心越發懸了起來。
時間拖得越久,陸小艷就越危險,自己必須加快動作了。
聽著房內那新任的洪隊長巡視了一下奴隸房,然後在部下們的簇擁下離開,腳步聲消失在走廊內,隱約去了二樓,而門口留下的兩個守衛鎖好了房門,不屑地談論起他來:「什麼玩意……三當家的……要不是……別理他……你要是姓程的……還敢來……?」漸漸地,兩個守衛再次發出了鼾聲。
程子介從兩個守衛的隻言片語中聽出這洪隊長也是靠裙帶關係上任的,沒什麼能力,而且這些部下們都不服他,心中大喜。
聽著房內的奴隸們又開始聚集在一起,談論起這傢伙來,心道事不宜遲,悄悄地離開了窗外,回到了兩位部下藏身的樹林中。
兩個部下正等得心急,看到程子介歸來,總算是鬆了口氣。
程子介也不多說,帶著他們一起來到了剛才那奴隸房的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