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芝麻?”她回頭,看見的是林知默若有所思的表情。
“喂喂……你該不會在想什麼危險的事情吧?!”比如真的將她滅口之類的。
林知默回神,回首看了眼來時的竹林,最後對她說道:“明日隨我一同進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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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落雪不化,今日更是天寒,考慮到天寒地凍再讓眾臣上朝實在不仁,皇帝陛下便開恩只叫兩位上了年紀的閣老來燒好地龍的御書房共商大事。
跟在皇帝身邊的紅人劉圩也來不及再多披件厚實的外衫就急匆匆地從御書房裡奔出來,一直站在外邊兒火爐旁守著的小徒弟趕緊跟上,試圖給師傅加件衣服,就被他低聲責罵了一句。
“真是榆木腦袋!”
“寧王殿下來了,怎麼能不與陛下說!”
小徒弟有苦不能言:“這……那兩位閣老都在裡邊兒,徒弟我也不敢進門打擾吶,所以這不趕緊求師傅您來救我。”
劉圩拂開小徒弟手中的衣服,知道他這人心眼也多,說話機靈也算是他的接班人,自然不會真的責罰。
“行了,我進偏殿看看,你速速再叫人端兩個火盆來,莫要讓那兒冷著。”
“哎,徒弟曉得,已經另外叫人備了熱茶和點心,馬上就送來。”
“你倒還不算蠢笨。”劉圩笑罵了一句,提醒他:“多看著點御書房門口,若是陛下叫,要及時進去。”
說罷,他便理理身上衣衫,恭敬地彎腰敲門,等著偏殿裡面應了一聲這才放輕手腳推門而入。
御書房旁的偏殿里經常會有些等著與陛下單獨說事的臣子,自然也不會布置得太過寒磣,不過來者既然是陛下唯一的親手足,那待遇自然就顯得太夠格了些。
“寧王殿下。”劉圩進門先是滿臉歉意:“竟是不知道您今日入宮來,陛下正與兩位閣老商討巴蜀鹽價之事,恐怕還要請您在這寒舍靜候片刻。”
坐在相當舒服的手工軟墊上,正在看林知默自己和自己下棋的白鳥抬起頭來,感覺這位長相和藹親人的中年宦官恨不得要把這金碧輝煌的房間說成一文不值才好。
“無礙。”林知默沒有抬頭,注意力還集中在棋盤上。
劉圩四處掃了眼這間偏殿,見左右東西都齊全,知曉寧王殿下不喜有人打擾,正準備彎腰告退時就聽見耳旁傳來一聲——“皇後娘娘駕到”。
他腳步一停,趕緊站到邊上給皇后公孫素月讓行。
林知默抬起頭來,將手中的棋子放下。
“給皇後娘娘請安。”劉圩主動低下頭說道。
“起。”
說話的女子看上去不過二十的年紀,要是擱白鳥熟悉的時代恐怕還在上大學,不過在這裡已經是位儀態端莊的一國之母。
她提著食盒看向林知默,儀態絲毫不出錯地行了個常禮:“寧王殿下。”
“皇後娘娘。”他也拱手。
劉圩等兩位寒暄結束,這才迎上前去笑道:“娘娘來了,那不如小坐片刻,奴這就去和陛下說……”
“不必打擾陛下。”她搖搖頭,將手中食盒遞過去。
劉圩相當識眼力見地接過,字裡行間帶上些許苦澀:“哎喲,娘娘也不必與陛下如此生分,若是您親手交給陛下,陛下定是很高興的。”
公孫素月再度搖頭,只是露出得體又不太與人親近的淺笑:“我若是現在進去,陛下恐怕才真的要左右為難,他若是想與我說,自然會告知於我,我不必急這一時。”
她也並不打算在此小坐,把食盒交給劉圩后便禮貌先行離開。
白鳥一路跑到門口,直到真的不能再遠后,目送對方的背影徹底消失在自己視線里,這才沮喪地回頭:“天哪,活生生的大美女居然只能看一面。”
林知默看了她一眼,覺得這人要是個男的,保準是個登徒子。
白鳥察覺到他的視線,立馬反擊:“幹什麼幹什麼!食色//性也有沒有聽說過!誰不喜歡看美人!”
劉圩已經在告退後先捧著食盒去了隔壁的御書房,於是現在白鳥就叉著腰開始辯解自己剛才為什麼非要跑出去看美女背影這件事。
林知默神情淡淡,好像只用短短几天就鍛鍊出左耳進右耳出的深厚功力,現在還能面不改色地在她的叨叨聲中繼續將那盤未完的棋自娛自樂地下完。
等到白鳥已經趴在棋桌另一邊打著哈欠開始數那些棋子個數的時候,劉圩這才又敲門說道:“殿下,陛下有請。”
白鳥立馬來了精神,不說其他的,這是她第一次正兒八經去看皇帝的書房。
當然在曾經的世界里也並非沒有見過,只是親眼見到和只是通過照片或者還原的場景應該是大有不同的,加上現在她連人都不算,自然相當有底氣,認為誰都不可能見到她。
結果沒想到的是,剛隨著林知默一腳踏入御書房的大門,就聽見坐在桌子對面叼著勺子的那個人說道:
“阿兄,這就是你說的遊魂?”
白鳥:?
她緩緩張大嘴,下意識看向身邊的另一個人。
劉圩識趣地幫他們把門關上,徒留白鳥震驚地看著這兩個長得挺像的兄弟。
“你也能見到我?”她緩緩眨眼,試圖理解現狀:“但是其他人都看不見我。”
拿著勺子吃了口羹湯的年輕人如果不是還穿著龍袍,她甚至會以為是在路上遇到的性格活潑的大學生。
“我當然能看見。”他隨口說道,接著他看向自家兄長:“但是阿兄,你看上去並不是單純地想請我拿龍璽。”
林知默看向這位比自己小了五歲的弟弟:“你覺得有沒有一種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