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春了,幾個朋友約了白蘇出來打牌,從下午四點左右的光景打到六點,移步餐廳吃過晚飯,又上了牌桌,有人攛掇著白蘇把金屋藏嬌的小情人帶出來看看。
白蘇剛回完陳念惜的消息,唇角還掛著笑,狐狸眼慵懶地抬了抬,聲音更是懶散。
“再說吧。”
她這話一出口就是不願意的意思了,率先提議的石蓉看了張麗娜一眼。
張麗娜卻只是盯著自己面前的牌,摸了摸耳垂,臉上掛著妖妖嬈嬈的笑,捏著嗓子說了句”碰”。
隨後掀開用眼線精心勾勒的眼,刷得根根分明的眼睫宛若一把小扇子,一展開便露出妖媚的神態,紅唇輕啟。
“我蘇姐可寶貝著呢,豈是你我這種級別的人能見的?”
石蓉打著哈哈,自嘲道。
“嘖,原來是我級別太低不配見啊。”
石蓉不是什麼人物,巴結著張麗娜帶入圈子裡來的,用不著在意,只不過張麗娜似開玩笑又不像開玩笑的語氣弄得白蘇眉心都皺起來了些,她瞥了張麗娜一眼。
“講這屁話?都多少年的交情了,說這來膈應我?”
手裡的象牙牌丟了出去,在絨布桌面上滾了幾道,剛好倒扣在張麗娜跟前,她那塗了鮮紅指甲的指尖將牌翻了個面兒。
“叄條。”她報了一聲白蘇打出的牌。
沒有絲毫被白蘇影響,張麗娜出了牌,順手點了支煙,單手支撐著下巴,目光幽幽。
“那你把你屋裡藏著的寶貝給咱看看唄,又不會缺胳膊少腿的,你要真不願帶出來給我們瞧瞧,那才是寒了我們的心啊。”
牌桌上另一個不怎麼講話的女人眼眸深沉地看了張麗娜一眼,在垂眸的瞬間眼裡閃過無奈。
“不是不讓見,只是小傢伙不太適合出現在這種烏煙瘴氣的聲色場所。”
張麗娜夾著煙的手指一僵,差點夾不住手上的煙,她臉上穠穠的笑凍住了,難看得很,只不過一眨眼的功夫她又恢復了日常里常見的笑,只是眉眼間仍殘留著些落寞的神色。
她這地方是烏煙瘴氣的聲色場所,但經營這烏煙瘴氣的聲色場所的她在白蘇眼裡又是什麼樣的人呢?定是極不幹凈的污穢之物吧。
“這我娜姐的地盤,蘇姐你是不是太杞人憂天了?”
這些人一直鍥而不捨,白蘇打牌打得叄心二意,被磨了好一會兒,最後無意間鬆了口,落下了話柄,要想改口也難了,於是便打了電話過去。
“喂....”
一聽到那邊傳來的聲音,白蘇被燈光籠罩的眉眼整個地柔和了下來,叄人對視了一眼,久違的,眼裡那股子戲謔竟在同一時間消失了。
“囡囡,吃過晚飯了嗎?”
“吃過了。”
“在家裡吃的嗎?”
“沒有,要下班的時候同事問我去不去食堂吃飯,我答應了,所以今晚是在食堂吃的。”
“食堂今晚都有些什麼菜呢。”
“有五六樣吧,玉米排骨湯,小羊排,鹽焗雞中翅,苦瓜炒牛肉,玉米粒跟空心菜。”
“吃得習慣嗎?”
“食堂的廚師做得挺好的,都挺好吃的。”
絮絮叨叨的,她們根本不敢想象這是白蘇會問出來的話!可白蘇就在她們面前這樣耐心地跟她的小情人聊這些!怎叫人不驚嘆。
察覺出氣氛有些不對勁,白蘇無意間抬眸,只見著牌桌上的另叄人都像看外星人似地看著她,她回想起自己跟陳念惜說的話,也有些不好意思了起來,輕咳了兩聲,開始進入正題。
“嗯好,念念現在忙嗎?”
得到了否定的回答,她又接著問。
“過來陪我打會兒牌唄。”
“你在哪兒啊。”
“我跟老王說地方,他會載你過來的。”
“噢噢,那我下去找他。”
白蘇在叄人觀賞猴子的目光下掛斷了電話,掃了張麗娜一眼。
“叫你的人下去看著點,把她帶上來,別讓她走丟了。”
眉眼間壓著些凌厲,和她講電話時的神態完全不一樣。
“是是是,臣遵旨。”
張麗娜立刻掏出手機吩咐底下人到門口候著,務必把人安全送上來。
在跟底下人通電話的時候,張麗娜無意間對上了王京的視線,看到她無奈地搖搖頭,臉上分明寫著”又是何必自取其辱”。
張麗娜移開視線,垂下眼眸,眼底閃過一抹惡毒。
麻將打了好幾圈,被這樣一鬧騰,也沒什麼人的心思在打牌上了,隱隱地都在期待著某個人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