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以後進來記得要敲門。”
小河狸一臉迷惑:“敲門?都沒上鎖,為什麼要敲門?
“以前沒上鎖都是直接進來的啊。”
冉溪臉有點紅:“……總之,如果門是關著的,就要敲門!”
小河狸心裡嘀咕著今天的阿溪好奇怪呀,另外裴先生好像也有點奇怪。
這麼想著,他的視線不由移到了兩人的手上。
咦?
為什麼阿溪和裴先生是牽著手的?
還有,剛剛我進來的時候,好像看到……兩人是抱在一起的?
還以為是眼花看錯了……?難道不是?
此時的小河狸,即使再遲鈍,再缺根弦,也察覺到什麼不對了。
他張大嘴,瞠目結舌地看著眼前的兩人:“阿溪,裴先生,你們,你們……?”
裴逸直接道:“我和冉溪,在談戀愛。”
這大笨魚的語氣里,竟然有著說不出的驕傲,聽得冉溪不禁莞爾。
他臉上帶著笑道:“阿狸,重新介紹一下,這是我的戀人,裴逸裴先生。”
小河狸睜大眼睛,過了好半天才“哇”了一聲,然後蹦躂著拍手道:“藍姐說的,居然是真的!”
冉溪和裴逸都不明所以地看著阿狸,不明白為什麼突然提到阿藍了。
小河狸的大板牙閃亮亮的,眼睛也亮晶晶的:“藍姐之前就說過,你們兩一看就是互相喜歡,只是不知道到底在拖什麼,還說再拖下去莫非是打算做一輩子的好朋友么。”
“我之前還聽不明白藍姐的話,現在總算明白啦!”
冉溪聽到這裡,臉不禁更紅了些,心說居然其他人都看出來了?
至於裴逸,則更是有些不自在,同時心裡埋怨自己怎麼這麼能拖,怎麼沒有早一點像冉溪教小弋的那樣,勇敢去嘗試?
兩位新手戀人面紅耳赤了好一陣,最後還是冉溪先找到了話題:“對哦,剛才說晚上吃白菜燉蝦,我去地窖取點白菜。”
裴逸忙道:“你在屋裡等著,我去取。”
冉溪也就沒再和他爭,讓戀人去取白菜,自己去廚房準備大蝦了。
*
今天的晚飯依然是三個人一起吃的。
只不過小河狸吃完飯洗完碗以後,一分鐘都沒有耽擱,嗖嗖嗖地就跳走了。
他莫名有種直覺,如果自己像往常那樣繼續逗留在阿溪家裡,或者蹭阿溪的投影儀看個電影什麼的,估計會被這兩人聯手給扔出來。
小河狸跑走以後,家裡又清凈下來,
只是,下午那點兒奇妙的,催著人要做點兒什麼的旖旎氛圍,似乎已經都沒了。
家裡又沒有沙發,兩人便跟小朋友一樣,在院子里找了鞦韆坐下,有一下沒一下的晃著,東一句西一句地說著。
扯了幾句沒頭沒腦的話以後,冉溪好奇道:“裴先生,我之前就想問了——”
“你小時候,在幼兒園裡是什麼樣的?”
會和小弋一樣嗎?還是有很大的不同?
感覺應該會有很大的不同呢。
不過,一定也很可愛吧。
冉溪暗自想著。
不料,裴逸答道:“我沒有上過幼兒園。”
冉溪:“……咦?”
裴逸:“我一出生,就被判定為……精神力很高。”
“所以我很小就被送去了特殊的地方,一直在做訓練。”
冉溪心中一驚,腳踏到地上停住了鞦韆,攥著鞦韆繩的手不禁也更用力了些:“像小弋這麼大的時候,你就去做訓練了?!”
裴逸搖搖頭:“應該比這更小。”
冉溪驚得半天說不出話來。
裴逸見冉溪沉默了,不由又有點緊張,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又說錯了什麼,便小心地看著冉溪。
月色下,這大笨魚的眼睛,不知怎的讓冉溪想起了等著主人回家、又被雨淋了個濕透的大型狗狗。
他心裡一陣鈍痛,手伸過去按住裴逸的膝蓋,道:“……你……辛苦了。”
裴逸再次搖搖頭:“不會。”
冉溪定定地看著裴逸,從這人的眼神里,當真是看不出半點的自憐自艾。
這人,是真的不覺得自己在受苦。
冉溪的腦子裡,模糊地跳出一句話——“當一個人知道自己是為什麼而活,他就可以忍受任何一種生活。”
冉溪的心裡更痛了。
他站起身,走到裴逸面前,再次抱住了這人。
*
月亮又爬得高了些。
裴逸輕聲道:“我得走了……”
得趁著自己還能維持現在這個形態,趕去軍部把登記做了才行。
冉溪鬆開手臂:“我送你。”
裴逸忙道:“不必,外面冷。”
冉溪堅持道:“可是我想送。”
不想讓這隻大笨魚孤孤單單地走下山,形單影隻地走進大海。
裴逸拗不過,便道:“那這樣……我去看看玫瑰園,你送我到玫瑰園,然後就回來休息好嗎?”
冉溪知道這人現在把自己當成個瓷娃娃一般一碰就要碎的人類,連下個地窖都擔心自己摔著,也就不再為難他,答應送他到玫瑰園之後就自己回來。
待兩人走到玫瑰園,裴逸居然沒有去照料玫瑰,而是先去看了那株“蘋果芽”。
更出乎意料的是,這昨天還只有幾厘米高的“蘋果芽”,今天一下就竄到20來厘米高,儼然是株小小的樹苗了!
冉溪驚奇道:“這,這也是你們灌注精神力的效果?”
裴逸道:“不是。”
月光下,能看見裴逸的臉有些泛紅,但心情似乎很好。
這是為什麼?
冉溪正在奇怪呢,裴逸已經走到玫瑰面前,開始埋頭料理這些傲嬌的花朵了。
於是冉溪也就不再多問,心道或許只是裴逸看到蘋果終於長大了,不由自主就會開心?
其實自己也很開心啊!
畢竟過段時間就有香甜的蘋果可以吃了嘛!
*
次日下午。
冉溪正在廚房切土豆準備做點炸薯條,聽見了“篤篤篤”的敲門聲。
光是聽到這個聲音,他便知道,一定是裴逸。
果然。
裴逸,像是趕了很久的路一般,眼底帶著些疲倦立在門前。
但冉溪開門的一瞬間,這人的眼神立刻就明亮起來,活脫脫是一隻等到了主人的狗狗魚:“小溪!我有話要跟你說。”
他接過冉溪遞來的水杯喝了一口,定定神,道:“小溪,你之前問過我的工作……”
冉溪:“嗯。”
裴逸:“由於保密要求,當時我不能告訴你……”
“但我現在辦完了手續,已經可以說了。”
冉溪:“哦!”
看著裴逸那麼認真的模樣,冉溪心裡卻打起鼓來:怎麼辦?自己要不要告訴他,其實自己早就猜到了?還是說偽裝到底,裝出足夠的驚訝比較好?
這個問題其實他已經糾結一晚上了,也沒就糾結出答案來。
裴逸正色道:“我其實是一名軍官。”
冉溪:“嗯。”
裴逸:“然後,我還有另一個名字。”
冉溪:“唔。”
裴逸深吸一口氣:“另一個名字,是裴以粼。”
冉溪:“……”
怎麼辦怎麼辦?我還是沒想好到底應該說什麼啊啊啊!
就在冉溪“僵”在原地時,小人魚在裴逸的腦子裡大叫起來:“什麼?你說什麼?!”
“你說你是裴以粼?”
“冉溪天天掛在嘴邊的上將先生?!”
“不對啊,上將先生不是應該蠢蠢的,除了打仗什麼都不會,和可愛的我們完全不一樣啊!”
裴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