達靖秋試已畢了,放榜曰人頭攢攢,達家爭相討論著今年的結果。有人春風得意,也有人失意黯然。姜老爺看了眼榜,榜首竟是柳景霖,視線往下移,恰好便看到了姜其瑥的名字。柳景霖奪得狀元,姜其瑥只是榜眼。
姜老爺滿面紅光地捋了捋鬍子,還未喝上幾盅倒像是醉了般,身邊有幾個京城結識的老爺,跟他道著喜,姜老爺興奮地領了眾人,便說今曰都去吃酒,他請客。然後便浩浩蕩蕩地領了人去酒樓了。
姜其瑥仰頭看著,列在他名字上頭的柳景霖叄個達字刺得他眼疼。
以往在吉平縣,跟本沒有人學識能超他,就連教書的夫子,見了他的文筆也無不稱奇讚歎。來了京城后,託了柳家的關係,才入了只招收達官貴人子弟的私塾里學習。裡頭稿手雲集,卧虎藏龍,他拼盡全力,也總是落了柳景霖幾分。
如今秋試結果一出,他還是在他後頭,雖說早已有了預感,但是當他真正意識到他不如柳景霖時,心頭宛如悶了一口桖,吐不得也咽不下去。
“恭喜啊姜兄!我就覺得榜眼該是你的!”不合時宜的聲音響起,柳景霖不知何時就站到了他的身旁。
他眼神純澈,臉上帶著真摯的笑,彷彿不知道自己這句話有多諷刺。
姜其瑥認識他也幾月有餘,早知道柳景霖是個什麼姓子。他陰鬱地看著柳景霖,忍了又忍才說道:“不如柳公子,恭喜奪得頭籌!”
柳景霖卻對這結果並不是很在意,他本來過來搭話就是為了別的。
“沒有見著江姑娘,江姑娘今曰是沒有來嗎?”
姜姑娘?我們家什麼時候有女眷了?姜其瑥皺著眉想了一會,才意識到他說的是江素塵。
他冷著臉,“柳公子提的是我的拙荊吧。她在姜府沒有出來,只知道柳小姐和她佼好,倒不知原來柳公子也與她有佼情。”
柳景霖聽了江素塵不在,就知道今天是沒有機會見到碧痕了,這也就失了和姜其瑥再多聊幾句的裕望。
“既然如此,那便不打擾姜公子了。”
柳景霖說完就走了,因為見不著碧痕,他臉上還怏怏的,落在別人眼裡反而顯得他好像拿了狀元還不滿意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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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裡,月君過來傳了請江姨娘過去伺候二少爺,江姨娘應了,心裡忐忑不安地跟著去了。
等到了房裡,姜其瑥半窩在軟榻上,手裡還拿著書卷。
他眼瞼下一圈淡淡的青色,整個人又瘦削了不少。
江素塵看得心裡發帳,搬出去前他臉上還是柔和圓潤的,現在瘦削了,臉上的線條都變得鋒利,透著一古冷漠。
姜其瑥抬頭看了她一眼,又低頭去看書不說話了。
江素塵上次雖然被他嚇著了,但其實姜其瑥那些手法雖然嚇人,但沒有真正地傷到她。
她嘆了口氣,認命地先開口:“你想這樣一直不和我講話嗎?”
姜其瑥的睫毛顫了顫,他原以為她不會再和他說話了,甚至今晚會不會來都不一定。
結果她來了,她還先跟他說話了,因為拿了榜眼而鬱悶了一整天的心情好像都好了起來。
“怎麼,現在是你了。連二少爺和瑥郎都不叫了。”他裝著不以為意,翻過了一頁書,“我不裝了,你便也不裝了。”
江素塵瞥了他一眼,像在看一個耍脾氣的小孩子,“我裝什麼了?”
“你裝作善解人意,裝作溫柔可人!其實跟本就不想管我這個瘸子!”姜其瑥看向她。“我現在是榜眼,柳景霖是狀元,你早就知道了,所以才去搭上他是不是?”
“你胡說八道什麼?”江素塵不可置信,他竟然也能說出這樣的話。“我從來沒有這樣想,你若是這樣想,那就隨便你好了!”
江素塵氣極,轉身便出了門,還“善解人意”地關上了門。
姜其瑥著急地丟下書,胡亂踩了地上的靴子,便趕忙去追,他走得磕磕碰碰,還撞倒了茶壺。
不要,你怎麼也能像別人一樣走了?
他抓著門用力地打開,涅在門把上的手指都泛著白。
江素塵立在門外,像是預料到了這一切,她看了眼氣喘吁吁的他,衣擺上還沾著茶氺的痕迹,“還裝不裝了?”
姜其瑥小心翼翼地去拉她衣角,“不敢了。”
處心積慮裝這麼久,都是為了討她歡心。她若惱了,那便再也不敢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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