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出軌時代 - 第592節

都說他移民國外了,怎麼會出現在這裡的? 等趴在門板上聽見婧姐姐的聲音,疑惑被解開了一半,可曾經演過對手戲的兩人如此蹊蹺的成對兒出現,卻讓她更加心跳加速胡思亂想起來。
在骨科醫院當護士的時候,聽她們無比露骨的描述某個「黑美人」怎樣在粗黑大屌下放浪墮落,只覺得那是幸災樂禍的惡趣味,根本當不得真。
即便後來坐實了空穴來風,她也無從想象一個好好的女人怎麼會被那東西折磨得欲罷不能不成人形。
與其相信別有用心的人窮極無聊誇大其詞,不如嘗試著去理解一個女人被花言巧語欺騙后誤入歧途的身不由己。
雖然並非所有的身不由己都值得原諒,她還是願意在一份真誠的善意麵前放下道德評判的尺子。
論立場,她一直都站在許哥這邊。
而要講道理,同樣作為女人,難道不明白,總是願意去相信憧憬中的各種美好,被精緻如羽毛的小細節打動,迷失於虛幻的暢想,從來都是她們最容易犯的錯誤么? 不過是一時糊塗罷了,知道回頭總是好的。
就拿自己來說,沒跟小毛做過,不是一樣沉浸在結婚生子的幻想中不能自拔么?單憑那種事,怎麼可能讓人身不由己? 然而,自從那個傾訴煩憂的電話突然變成龍鳳呈祥的現場直播,從頭到尾聽了一次跌宕起伏,欲仙欲死的奪命交歡,「身不由己」四個字似乎一下變得不再那麼單純了。
那種場面,她也不是一次都沒見識過。
光是抓弟弟羅剛偷看小電影的包就不止一兩次。
那些一絲不掛的女人擺著不知羞恥的姿勢,發出無比誇張做作的叫聲,拙劣的表演只會讓她感到一陣陣噁心。
唯一一次接近真實的做愛現場,是小升初那年暑假裡一個溽熱的午後。
爸爸出車,羅剛一大早就跑出去瘋了,家裡只有她和媽媽。
正在午睡的羅薇被熱醒了,迷迷糊糊中聽到奇怪的聲音,就悄悄下了床。
聲音是從媽媽的房間傳出來的,第一時間她就緊張了起來。
因為又是爸爸在罵,媽媽在哭,可是越仔細聽越覺得不對勁。
平時吵架,爸爸從來不會壓著嗓門兒,而媽媽就算被打也不敢叫出聲,可今天罵罵咧咧和噼噼啪啪的聲音不斷,媽媽居然在哼哼,偶爾還會忍不住的叫出聲來。
每叫一次,爸爸就罵得更大聲,打得也更狠,然後就聽見媽媽捂住嘴巴「嗚嗚嗚」的哭。
哭聲里還帶著奇怪的起伏震顫……羅薇雖然很快意識到了他們在做那種事,卻仍忍不住心驚膽戰,偷偷躲回床上裝睡。
直到外面關門聲傳來,爸爸再次出門去了,才慢慢恢復了正常的呼吸。
那不是一段新奇而懵懂的青春記憶,卻印象極其深刻。
怦然的心跳被莫名的恐懼之鞭抽中脊背,悚然縮緊,僅存的一絲對男女之事的好奇卻纏繞著母親的哭聲。
無論怎樣辯解,在羅薇的印象中,那也不可能是一件值得享受的事。
跟電話里聽到的嬉笑怒罵郎情妾意完全不同。
可是婧姐雖然喜歡錶演,沒道理跟自個兒老公一起犧牲隱私故意做戲吧! 那必定是他們放浪形骸的性福日常。
即便有做戲的成分,也讓她無從迴避的觸碰到了男歡女愛的鮮活真相。
如果一個男人可以讓一個女人發出比丟了小命還揪心的叫聲,一邊哭一邊笑,一邊告饒一邊咒罵……興許,少說幾句花言巧語也……也沒關係吧? 「當然,那個男人一定要是她的丈夫……」她曾心懷惴惴的這樣念叨。
「武器霸氣流散巫妖起!」隔著用料考究的房門,這是能聽得清的唯一一句話。
羅薇猜不到究竟發生了或者發生著什麼,只被那粘絲絲浪丟丟的腔調刺激得氣都喘不勻了。
腦子裡再次晃動著陳京玉的背影,各種不可描述的記憶接連閃現,按著噗噗直跳的胸脯,她強迫自己回到了工作室。
「陳京玉是專門來找她的,還是被領到這裡來的?」「他們倆是藕斷絲連,還是碰巧遇到?」「她說她想男人了,當然是在跟師父說話。
那……那究竟是抗辯還是撒嬌? 還有,他們倆能說這樣的話,又是什麼關係?」問出這些問題的同時,羅薇發現自己臉皮兒又熱又王,而那裡竟然已經濕了。
曾經的那些風言風語,好像被剛剛窺破的私隱證實了似的,在她的身體里掀起巨浪——女人一旦嘗過了大雞巴的滋味兒,就一輩子都忘不了,一有機會就……「……真的可以做到那樣么?」羅薇仍舊不敢相信。
電話聽床的那天晚上,挨不住可依的戲弄故意裝睡,她比現在濕得更加一塌糊塗。
睡意被身體里莫可名狀的躁動不安一次又一次驅散,不可遏制的想起小毛的毛手毛腳,幾經輾轉,甚至有好幾次躍躍欲試,想王脆爬起來去找他。
後來,終於沒能鼓起勇氣,昏昏沉沉的睡著了,又被各種各樣的春夢捉住,身陷一個又一個離奇而倉促的場景。
夢中的小毛把她脫得一絲不掛,急吼吼的進入,壓得她喘不過氣來,可那裡一點兒也不痛,除了異樣的鼓脹燥熱之外,只有蚯蚓蠕動般難以透出的絲癢裹著黏糊糊的失望。
沒錯,是失望! 即使把被子的邊角塞入腿心,用力夾緊,也難以在昏昏沉沉如夢似幻的煎熬中獲得真正的慰藉,整整一夜,她都連滾帶爬的於焦躁的夢境邊緣奔跑,半睡半醒,未得片刻安穩。
第二天,是在又羞又怕的糾結中度過的。
腦子裡一遍一遍的排演著再次見到小毛時的應對方案,為生平第一遭的跨越集聚不可描述的勇氣。
只可惜,還未等她集聚更多,所有的幻想戛然而止。
在門診樓門口等她下班的小毛是來提分手的,根本沒給她大膽嘗試的機會。
世事總愛捉弄人,說的就是這種感覺吧?你正準備奮不顧身的向他邁出最關鍵的一步,卻發現剛好擦肩而過。
要命的是,分手之後,那樣的夢隔三差五就來騷擾她本就不夠的睡眠,好像冥冥之中有人故意捉弄她一樣。
每次汗津津濕漉漉的醒來,意識到終究無法回到那毫不真實的夢裡,那個人已經越走越遠了,都會被懊喪與灰心包圍,甚至憎恨自己無法控制的身體。
「哪怕稍稍重溫一次他兩眼放光的樣子,回味一絲絲讓人心慌的縹緲溫存也好啊!」這是她無論如何也羞於出口,卻無比真實的內心獨白。
然而越是求之不得,心裡的那份焦躁就越急迫似的,有時候甚至會冒出一些奇怪的念頭。
「或許有一天小毛會突然回來……就像那次從設備間突然竄出來,一把拉了進去……當時火急火燎的讓人害怕……現在怎麼反而有點期待了呢?」「即使……即使不再是男女朋友了,他如果要,也可以試一試的,就算白白給了他……也一點兒都不後悔!」如此荒唐的想法,不禁讓她懷疑自己是不是病了。
病到任何人的話都不想再聽,任何將來的事,都不願再做打算。

上一章|目錄|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