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要做一個蕩婦,一個純粹的,妖冶的,吃人不吐骨頭的,把最猛的猛男藏進石榴裙下的蕩婦! 就在今天,就在這兒,就這樣赤裸裸的勾引他肏我! 卑鄙猥瑣的小男人,你就隔著門板聽著,扒著門縫兒看著吧!光有根大雞巴有什麼用,還不是只能眼巴巴的擼,就是擼出血,就是下輩子,你也休想再肏得到我! 念及於此,祁婧一伸手,把男人的眼鏡摘了下來。
蒙古人的眼睛貌似都不大,羅翰卻明顯是個異數,雖然沒有許博那樣深邃銳利,卻給人一種高山鏡湖般的平靜寬容。
折好眼鏡小心的放在吧台上,祁婧伸手摸了摸男人的絡腮鬍。
沒了鏡片的阻隔,他的眼神更炙熱,也更直接,透著促狹的笑意,更飽含著寵溺和喜愛。
看似野蠻生長的絡腮鬍子其實是精心修剪過的,一直延伸到鬢角。
那裡有一道被眼鏡腿兒壓出的痕迹,而裸露出來的眼角竟然找不見一絲皺紋,這讓她不無欣然的意識到,原來他並沒有看上去那麼老。
把臂交纏的姿勢,四目相對,聲息相聞,一切都變得那麼親近自然,那麼陌生又熟悉,那麼新奇又誘惑。
忽然,祁婧小嘴兒一嘟:「我有事兒!」「啥事兒?」不戴眼鏡的羅翰笑起來更加熱心厚道了。
「我……想男人了!」羅翰臉上的笑紋沒有變深,也沒有收斂,眼睛卻一下深得望不到底。
祁婧只覺得胸腔里沒來由的一陣劇跳,臉上勉強繃住的嬌羞不知該笑出來還是收回去,腦子裡卻忍不住的害怕起來,也不知是怕他下一秒就撲上身來還是把自己扔出去。
然而接下來,兩者都沒發生。
羅翰慢慢的放開了她,厚厚的嘴唇憨態可掬的一撇,手指先在唇上比了個「噓」,又朝女人額頭上一點,便轉身朝更衣室走去。
門被猛的拉開,可憐的陳京玉狼狽的出現在門后,居然還沒系好襯衫的扣子。
「誒呦!這是誰呀?」羅翰只看了一眼慌忙整理襯衣的男人,轉頭望向祁婧。
那神情就像當哥哥的捉住了妹妹跟男朋友鬼混。
「他叫陳京玉!」祁婧雙手后撐,美腿交疊,坐在吧台上沒動窩兒,「哦,陳醫生,這位是醫大的羅教授,你們認識一下?」「你好,我叫羅翰。
」羅翰還真配合,禮數周全的朝陳京玉伸出了一隻手。
陳京玉臉上驚惶不定,正忙著把襯衫往褲子里塞,下意識的跟羅翰握了握,眼睛卻只敢盯向祁婧。
婧主子卻像看到了最滑稽的小丑表演,從忍俊不禁到笑靨如花,腳尖兒上的高跟鞋差點兒沒晃丟了。
狼狽至此,如果還不明白被人捉弄,那就是真缺心眼兒了。
陳京玉瘦臉往下一掉,三角眼恨恨的瞪了女人一眼就往外走,經過吧台的時候終覺氣不過,嘟噥了一句:「騷婊子!」本以為只有兩個人能聽得清,沒想到話音未落,脖領子就被薅住了。
準確的說,應該是整個后脖頸都被一隻大手掐住了,緊接著,整個人就被一股大力強行扭了回來。
「你罵誰呢?」羅翰似笑非笑的揪住了男人的西裝領子。
「我……我又沒罵你,關你……」話沒說完,陳京玉只覺得脖子一緊,呼吸困難,搬住羅翰的手腕死命掙扎卻紋絲不動。
此刻的羅翰看著的卻是祁婧,女人臉上的笑還在,眼神里不無躲閃,更多的卻是直面難堪的驕傲與颯烈。
當兩人的目光完全對在一起,她居然來了個俏皮的歪頭殺,那跋扈的小表情好像在說:「你猜得沒錯,就是這孫子,武梅不是跟你講得很詳細么?」羅翰再次朝祁婧舉起了一根手指,勾起的嘴角一半是寵溺,另一半卻是無奈:「就這一次哦!」說完,手指就變成了一個巨大的拳頭,跟TM東風快遞似的落在了陳京玉的臉上。
祁婧完全沒有準備,被那並不響亮的撞擊震得發出輕聲尖叫,屁股奶子一起抖,差點兒沒從吧台上掉下來。
而陳京玉則來了個一百八土度的鯉魚躍龍門,像一條破麻袋似的摔在了房門口。
兩顆帶血的后槽牙甩到門板上又彈了回來,落在他明顯腫起的瘦臉旁邊。
看著陳京玉撿起兩顆斷牙,艱難的起身拉開房門,祁婧終於感覺到了一絲不忍,不過她還是咬著牙說了一句話:「陳京玉,你現在還覺得……我的孩子跟你有關係么?」陳京玉頭也沒敢回,踉蹌著摔門而去。
房間里立時回復了平靜。
羅翰自顧自的走到牆角擰開水龍頭洗了手,用毛巾擦王,還塗了點兒護手霜。
回到吧台後,又拉開抽屜,取出一個托盤,把精油,毛巾等按摩應用之物往裡面放。
祁婧轉著脖子,視線未曾離開他的每一步動作,心裡卻犯了嘀咕。
自己這樣算不算拿他當槍使喚呢?好不容易有一次親近的機會,卻是為了氣那個龜孫子,連自己都覺得不值。
他肯定生氣了!男人在別的地方可以大度,一旦牽扯到女人,總是小心眼兒的……正擔心,羅翰已經準備好東西,重新站在了她面前:「沒配合到位,你一定很失望吧?」對於穿著高跟鞋的許太太來說,吧台有點兒高,光腳往下跳確實不雅。
所以,對男人重新伸出的雙臂心懷感激,卻被他這句話點得莫名著惱:「確實有點兒,不過你那一拳打得夠果斷,已經功過相抵了。
」勉強撐持的驕傲終究抵不過一肚子男盜女娼的鼓噪,許太太把著男人有力的臂膀落地,小臉兒卻羞得比之前任何時候都紅。
跟聰明人打交道的確省事,可聰明人最不擅長的就是裝糊塗。
知道配合不到位,就TM應該知道姑奶奶想讓你拿什麼器官配合吧?不肯出力就算了,還TM非得問失望不失望?!信不信本主子讓你體驗體驗什麼是絕望啊? 「你一個人帶他到這兒來,就不怕有危險?」「就他?」許太太整理著襯衫,從鼻孔噴出不屑的輕哼才彷彿被男人的關心撞了一下,回眸溫柔一瞥:「這兒不是有你在呢么?」羅翰再次拉開了更衣室的門,做了個有請的動作,「我也沒那個本事總能做到鞍前馬後吧?」「切,真當自己是雅典娜的聖鬥士呢?還總能……」不無怨氣的腹誹只冒了一半,祁婧忽然意識到了什麼。
訂婚禮上當眾暈倒,雖然動靜鬧得不小,可除了那幾個關鍵人物應該不會有什麼紕漏吧?連親手施救的程主任都沒發覺什麼異樣,為什麼羅翰在第二天的電話里有事兒沒事兒的追問呢? 難道他真的知道什麼? 這樣一想,祁婧越發覺得羅翰每次問的那句「有事兒沒事兒」都變得可疑起來。
她拿不出任何證據,可男人眼睛里的那份關切是真的。
毋寧說是真心的關切,不如說是知道有事才關注。
祁婧在男人面前站定,仰起頭盯著他的眼睛:「你是不是有事瞞著我?」無需任何回答,那一剎那的躲閃已經足夠了——他今天沒戴眼鏡,許太太看得倍兒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