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今兒個,祁婧充分洞察到了會議室里未達預期的氣溫,驀然發現,秦爺精氣神兒明顯不夠,完全不在狀態。
撈到個富二代未婚夫太興奮了?還是這兩天折騰得太晚,沒休息好? 看上去都不怎麼像。
根據許太太的經驗,那檔子事兒,更消耗的應該是男人。
被王上一整宿也不至於沒精打采心事重重啊! 再說了,偷看某帥哥的臉色,發色,唇色,神色,沒有任何一色露出縱慾過度的虛浮之氣,問題肯定出在別的什麼地方。
安排好洛小勇他們去準備下午的拍攝后,討論會就散了。
祁婧隔著桌子打量著斜對面的秦爺,沒動窩兒,也沒打擾她捏著手機發愣。
屋檐下最吵的那隻燕子忽然不叫了,必有蹊蹺。
「誒?你怎麼還在這兒坐著,才開工就想家啦?別說我沒提醒你啊!婧小主。
時間可沒法倒流……」秦爺的陣仗,即便賣獃兒被捉了現行,嘴巴也從來不欠火候。
「小主」這個稱謂自然來自她嚴謹的考據。
祁婧罕見的沒回懟她,笑著說:「我渴了!」可依正抱著文件夾往門口走,一聽這調調直接用鼻子眼兒笑出了聲:「咖啡機,飲水機不都擺在那兒么,還等著我給你倒啊?」這老公公趁別墅的主兒,說話就是沖哈! 祁婧一撅屁股把椅子推開,兩步過去就挽住了秦爺的胳膊:「我想喝星巴克,你陪我去。
」「上班兒時間,我的祁副總!」卡布奇諾的誘惑,秦爺向來無法抵擋,看這次的反應,祁婧更不能放過她了,假裝往隔壁瞄了一眼:「老大沒來,忙裡偷個閑她也不知道。
走吧走吧!我請客。
」說著話,就把意興闌珊的秦爺拉出了門。
一向敬業的唐總理為什麼到現在都沒出現,祁婧沒什麼內幕消息,也不想亂猜。
於曉晴這顆炸彈扔得震驚中外,卻把許家大宅的兩口子給轟啞巴了。
一個是連精液都肯幫著舔的手足兄弟,一個是連體閨蜜的英雄老爸,任何言論都註定誨淫誨盜,夫妻倆只能不約而同的各懷鬼胎,欲言又止。
許老爺把底細透露給最好的哥們兒,許太太心裡說不清是該在激動中欽服還是在感動中擔憂。
被小姨媽勾上床的小毛可以不必顧忌太多,被潘多拉圈住的陳大頭也可以隨時抽身事外,看上去傻愣愣的二東,應該是第一個被徹底雷到的好兄弟。
也不知這個深陷困局的傢伙能不能從中領悟到什麼破解之道。
先自求多福吧!局勢尚未明朗之前,哪只手腳都插不進去。
樓下的星巴克規模不小,佔了寬寬敞敞的兩層底商。
祁婧拉著可依直奔二樓西側的靠窗位子,那是兩人最常出沒的角落。
「看不出來啊秦爺,還挺大度的。
連陳主任都接到請帖了。
」這話昨天一直沒機會說,今兒個正好拿來開場。
可依毫不客氣的白了她一眼,嘴上的刁鑽純粹是靠著慣性:「老領導嘛!都跟你們女人似的小心眼兒,這個世界早晚連廣場舞都跳不開啦!」祁婧依然被逗得「咯咯」直笑,順便把經念歪:「我還以為你對他余情未了,下最後一副猛葯呢!」不想可依沒搭茬兒,忽然盯著她的眼睛,「老實交代,你是不是偷聽我打電話了?」昨天是許太太渡劫的日子,發生了太多的不可預料。
樓梯轉角那一耳朵,即便當時覺得蹊蹺,過後也沒功夫咂摸滋味兒。
事實上,若非當事人主動提起,她還真沒想起來。
「我那可不是偷聽啊!剛好路過。
」沒有誰比「麗麗姐」更清楚那個電話不可能是陳主任打的了,心念電轉間,卻並未戳破,只想看看這丫頭到底藏著什麼貓膩。
然而,可依接下來既沒承認也沒否認。
一手攪動著咖啡,一手托著香腮,把目光投向了窗外,好像一隻習慣了梳理羽毛卻不敢飛的籠中鳥。
對面這個美麗乖巧又性格開朗的女孩兒,已經朝夕相處得足夠久。
祁婧對她即便不敢說了如指掌,僅憑直覺也很容易做到知心共情。
她自稱秦爺,看上去大大咧咧的,言辭無不犀利,見識格外通透,可終究還是個女兒身。
在涉及個人感情的時候,其實比一般姑娘都要敏感,甚至還有那麼一點點怯懦。
跟大師兄百無禁忌的胡天胡地,腦子發熱。
一廂情願的給領導當小三兒。
借著酒勁兒把處男小哥哥拉上床……這些輕易突破世俗藩籬的所作所為,實際上都是她的虛張聲勢。
看似老練的拉大了性的尺度,是為了避免暴露用情時如履薄冰的稚嫩。
「我覺得吧……陳志南……不適合你。
」祁婧故意在岔路上試探,柔柔亮亮的目光,沒把焦點落在女孩兒的臉上,只用餘光留意著她的反應,腦海里浮現的卻是另外一幅畫面。
妖異奪目的紅裙子包裹著一幅半跪於地的曼妙身形,打散的黑髮如瀑垂落,幾乎遮住了全部頭頸,可僅憑那極其熟悉的律動,也足以識別她在做什麼。
幾乎放平靠背的椅子上,男人像個老爺似的岔開雙腿,一隻胳膊扶著女人的肩膀,神情里有莫名的錯愕,有對快感的隱忍,更有猝不及防的激動。
而這些都無法驅散僵硬的面部輪廓里必定經年累月的漠然。
整個過程,除了臨近結束時,女人將頭髮撩至耳後望向男人的那個瞬間,祁婧的心跟著怦然跳動了幾個節拍之外,平平無奇。
然而,正是那一眼遙遙對望,讓男人的瞳仁亮起了點點星火,也把一種莫名其妙卻嚴絲合縫的契合之感烙進了祁婧的印象里。
即便激情不再,他們看上去也是最登對的夫妻,好像彼此都活進了對方的骨子裡,就算時常背對著背,也分不開。
究竟是什麼讓那尚未冷卻的星火甘心掩埋在餘溫縹緲的灰燼里? 看著畫面中一立一卧的兩人,陳志南把自己肏哭的一幕毫無徵兆的出現在意識中,祁婧忽然覺得,自己對這個男人的理解,窺破了最外面的那層軀殼。
人的感情,就像脫光了衣服又剝掉了皮相的血肉真身,是輕易不堪觸碰的,除非你也一樣拋下一切,情願跟他血脈交融的長在一起。
「是的,他們就像長在一起的,可為什麼還是喪失了激情呢?」那個視頻不到五分鐘,是從許博的手機里看到的。
他給發視頻的那個好友備註了個引人遐思的名字:潔寶寶。
當時已然夜深人靜,許博是在她詳細講述了天台全裸大戰的始末之後,才肯展示這段私人收藏的,隨之附贈的還有一個亮晶晶的金屬圈兒。
他說有了那個小東西,「潔寶寶」就能聽話,叫她王啥就王啥。
操縱她拍那段視頻的靈感,來源於某人第一次吞下他的髒東西。
然後,他二話不說,就吭哧吭哧的一陣忙活,把更多的髒東西灌進了床上另一個喪心病狂的身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