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這層火候,許太太才是真的害怕了。
要知道,在不久之前,跟親老公的私密互動也是猶抱琵琶半遮面的。
是壓抑已久的爆發?是重傷初愈的蛻變?抑或上天生就一副人盡可夫的淫蕩胚子?不管怎樣,這樣的脫胎換骨也太天翻地覆了。
難道野男人就那麼……那麼容易讓人開竅么? 她害怕。
怕自己會忍不住再做出什麼不知深淺的事;怕自己深愛的男人又受傷害;怕剛從一個大坑裡爬出來又掉進另一個更深的坑,變成一個被慾望蠱惑的傀儡,被肉體禁錮的傻瓜……可是,現如今的許太太跟以前偷人時最大的不一樣,是她有了一座堅強的靠山。
有了他,她就時刻滿懷信心和勇氣! 是的,凡事皆有代價,不是誰都可以墮落。
要想成為一個真正的「壞女人」,需要的是無比強大的內心。
因為歡迎一個男人進入自己的身體,除了你足夠喜歡他,還意味著——要有本事不被他點燃的焰火焚毀! 入夜的五月仍有些涼,祁婧站在廊下的人群里,依偎在「靠山」懷中,仰頭望著燃遍穹廬的焰火,心頭一陣接著一陣的烘熱。
如果沒有這個男人,她一定會像那炸裂的彩焰,經歷了瞬間燦爛之後,於滾滾紅塵中墜落得無聲無息,無影無蹤。
她愛他。
刻骨銘心的愛!歡天喜地的愛!撕心裂肺的愛!胡攪蠻纏的愛! 可是誰又能想到,就在她左側胸衣和乳肉之間,正夾著一顆硬邦邦的姦夫塞給她的珠子呢? 自己身上沒有口袋,暫且又不方便委託男人保管,只好順手塞進貼身的內衣里。
自從那顆還帶著體溫的串珠觸碰手心,祁婧就再沒可能專心欣賞熱烈盛大的訂婚禮了。
黑風和石榴大汗淋漓的交媾畫面閃現眼前,岳老闆和吳老闆下流的笑聲隱隱迴響,沒一會兒,沒出息的丁字褲就濕了。
齊歡的開場白簡潔精鍊,雙方長輩的致辭迎來陣陣掌聲,共舉的香檳酒香四溢,分切的蛋糕酥甜軟糯,直到在禮炮聲中被人群裹挾著湧出門口去看煙花,她還在記憶中搜索。
那串「潘多拉」自己究竟放沒放進今天的手包里?而那個該死的包包,騎馬回來補過一次妝之後就沒用過,應該還在樓上房間。
當初說好的,只有戴著手鏈的時候才給他……自己可不能先壞了規矩!而且,那上面應該也穿不了幾顆了……重新回到大廳,三層樓的蛋糕殘骸已經不見了。
中心區域早已被清理出寬敞的空間,優美激昂的樂曲適時奏響。
「下面,我們的慶祝舞會正式開始!來吧!今晚最幸運那小子,別害臊啦! 去請你美麗的未婚妻——跳起今晚的——第一支舞吧!」齊歡的男高音太有煽動力了,生生把秦爺粉嘟嘟的臉蛋兒給煽通紅! 即便是穿越后依舊禍水惹火的「婧主子」也不得不承認,可依是個能美到細節里去的好姑娘。
不說別的,光一副朱玉相依的伶牙俐齒,就生得顆顆飽滿,粒粒晶瑩,即便在罵人的當口,也是可憐堪惹,明媚動人的。
今兒個是她大喜的日子,經過專業團隊的好一頓捯飭,一出場就不費吹灰之力的成為了萬眾矚目的焦點。
那一襲收身款的鵝黃色婚紗,背後斜飄著幾乎曳地的半肩披風,款式可謂別具一格。
而這個顏色,讓她本就雪玉溫潤的肌膚更顯清嫩本色,在富麗堂皇的燈火輝映下,尤其嬌艷欲滴,光彩照人。
再往精緻細部看去,大膽的深V領配了一條繞頸數匝的珍珠項鏈,那層層疊疊的珠光含而不露,無形中為俏麗女孩鍍上了一層溫婉風致,別有一番味道。
整個裝扮清新醒目,端麗妖嬈,既沒有落入珠光寶氣的純白俗套,又不失端麗典雅的盛裝氣質。
不得不說,這專業團隊的分寸,拿捏得就是到位。
打造出這樣一位準新娘加美嬌娘,真是沒法不教人見人愛了! 馬上嫁人的姑娘了,當然得知道害羞,臉上的紅暈更添嬌艷。
但咱們的秦爺是何許人也?當著達官顯貴們的面兒那是一點兒不打怵,一聽見齊歡在那兒叫號兒,立馬大大方方的面向岳寒行了個俏皮的蹲安禮,含笑抬起了一隻胳膊。
一對璧人相攜下場,跟隨音樂的旋律進退旋轉,無比絲滑的霸佔大廳中央,掀起海浪般的掌聲。
「這也……這也太TM甜了吧!膩歪死了!」祁婧看著他們,生理級別的妒火肺腑中燒,撅著嘴兒忙不迭的朝身邊的男人架起了胳膊。
華爾茲! 第一支曲子,當然要歡快,必須得是華爾茲! 上大三那年,祁婧拿過全校的亞軍。
之所以最終敗給經管院的瘦竹竿兒,有個特別奇葩的原因。
跟她搭檔的師兄臨畢業時專門找上門來坦白加表白,說那天根本不是壞肚子導致的動作變形,是她的裙子太薄……太露……太性感……哎呀好吧,就是胸太大了! 脹鼓鼓顫悠悠的,大半個都露在外面,實在硬得不行又怕被她發現才下意識的撅著屁股輸了比賽。
說實話,那位師兄高大俊美,舞跳得是真不錯,可就是有點娘里娘氣的。
否則也不至於被他摟著練了兩個月,祁師妹也沒動過一絲凡心。
還真沒想到他也會硬……祁婧是喜歡硬朗的男人,可遠不止那裡夠硬。
要像許博這樣,硬朗中帶著一點頑劣,堅韌不拔又偶爾犯傻……第一次遇到,她就認定那是心目中最理想的人生伴侶。
當然,許博不僅僅是相貌和性格硬朗,硬度更高的還有比木頭棍子還彆扭的胳膊腿兒。
雖然華爾茲只有三個基本動作,逼著他操練的時候,幾乎耗光了許太太從小積攢的耐心。
那還是他們新婚燕爾的時候。
兩個人好得蜜裡調油,什麼都肯遷就對方。
她完全不知道硬朗的男人世界里還有兄弟和酒局,事業功名和野花芳草。
後來,許博事業順遂,接觸高級社交場合逐漸多起來,幾經錘鍊打磨之下也能跳得似模似樣了。
反而是坐辦公室的許太太四體不勤,荒疏了一身藝業。
也是在那段日子裡,她不再迷戀硬朗,格外的渴望著男人的溫柔……會跳舞的男人,怎能缺了溫柔? 許博的架形是為愛妻的標準量身打造的,寵溺的微笑也剛柔並濟,一下就把祁婧拉進了懷裡。
他們是跟另外一對穿白色禮服的中年伴侶一起下場的。
緊接著又不斷有人加入進來。
大廳里立馬裙裾飄飄,舞姿曼妙,歡樂的氛圍迅速逼近了巔峰。
沒想到,這並非大眾款的舞步,在場的人會跳的不在少數,而且早就憋不住了似的爭相踴躍。
真是憑實力崇洋啊!毫不含糊。
差一點兒就讓婧主子錯過了先發優勢。
不過要說跳舞,再怎麼爭先,只要是今晚長了眼睛耳朵的,任誰也無法輕易轉移焦點。
這一點,從男士們或明或暗的注目禮就能一目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