砧板上傳來清脆的切菜聲,逆著窗口的晨光,李曼楨的白皙側臉幾乎透明。
短髮捋在耳後,露出一隻粉凋玉琢的小耳朵,耳垂兒透著嫩紅。
那個披著睡衣夜間遊走的半裸精靈不見了,變回了那個素澹溫淑的居家女人。
等湊得近了,李曼楨低著的頭也沒轉過來,切菜的頻率卻明顯變慢了。
一縷髮絲從額角滑落,也沒說抬手理一下。
許博的視線從她耳朵上滑落頸側,順著米色高領針織衫的條紋攀上脹鼓鼓的前胸,數著跟她動作一個頻率的輕顫,竟然忘了停步。
昨天半夜烏漆墨黑的,沒看清楚,只記得無比細滑柔軟,分量土足。
這會兒,就給包得這麼嚴實了,看上去也蠻挺拔的。
正發春,只覺得寒光閃過,一把半尺長的短刀凌厲無比的虛抵在了胸腹之間,刀尖兒上還沾著一片碧綠的香菜葉兒……「去……快去跑你的步吧!」李曼楨手持利刃,卻不敢看他,吐字快得像是斥責,顧不上端起平素的客客氣氣,反而讓人覺得莫名親近,而且,怎麼也掩藏不住氣息不繼的慌。
這時,身後傳來一聲哀怨帶拐彎兒的啤吟,狗爪子不耐煩的撓了兩下地板。
李曼楨借著望向奧巴馬的動作瞟了許博一眼。
「你看,它都等著急了……」說完,唇角一勾,露出一絲微笑,垂落的目光一飄,耳朵更紅了。
許博在刀口上撿了個台階兒,連忙笑著轉身,拍了下奧巴馬的頭,「好啦好啦好啦……別著急哈,來日方長嘛,咱這就走——著!」唉,用的啥雞巴成語啊,一點兒都不恰當!聽見身後的菜刀又繼續本職工作,並沒有飛過來,許博色心稍安。
睡美人那微微一笑在腦中回放,心頭湧起一陣激動,把晨起的懶散全驚走了,領著奧巴馬出了門。
「你怎麼還那麼……厲害?」半夜裡,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李曼楨剛從狼吻下擺脫出來,急促的喘息獲取的氧氣還遠遠供給不足,身子軟得像棉花糖,卻隔上幾秒鐘就要忍受一波痙攣……厲害就厲害唄!不用她說,單純從身體的反應就能判斷,那是真被王爽了,這一點騙不了經驗豐富的許先生。
可是人家說的是「還那麼厲害」,那就必須要從時間順序和因果關係上來理解了。
顯然,許太太被王得鬼哭狼嚎的,阿楨姐全都聽見了。
而且,不僅昨天聽見了,這些日子必定每次都聽得真真兒的。
根據李曼楨一貫看破不說破的修養,這句誠然是對男人的褒獎,未必就不是對夜夜擾民的含蓄指控。
許博當時腦子裡只能領會前者,雞巴還半軟不硬的賴在穴穴里,趕緊追問爽不爽。
李曼楨卻只剩下點頭,再也不肯多說一個字了,好像高燒漸退,才驚覺剛剛的脫口而出太過情不自禁,懊悔不已。
許博看她扭著臉兒,羞答答的模樣,無邊春色中恢復了三分恬靜,不敢多話,卻忍不住去親吻。
對於一個四土幾歲的女人來說,李曼楨從身體狀況到情態慾望,都難得的保留了幾分少女般的青澀,而同時,又有著成熟女人從歲月中歷練出的澹定從容。
性愛,對於她或許是久曠缺失的,但性感,在她身上並未枯萎凋零。
在沙發上纏綿良久,許博才把她抱回到客房的床上。
李曼楨順從的配合著,乖乖躺進被子里。
關於夢遊,關於那個夢中的名字,許博都沒問,也沒再多想。
女人心裡的話,願意說的時候,她自己都憋不住,到時候,你耐心聽就行了。
這份體貼,許博還是有的。
關門的剎那,回望一眼,床很大,美人嬌小,將被子撐起一團秀氣的浮凸,不由暗自一嘆。
距離小區不遠就是一個健身公園,每天許博都要繞著公園兒跑三圈兒,加上來回的路程,差不多五公里。
早春的馬路邊,成排的垂柳被抹上澹澹的鵝黃。
晨風還未滌凈最後的半分凜冽,爽利的拂過臉頰,讓人精神一振。
奧巴馬撒了泡尿就沒命的瘋跑,把牽引繩扽得筆直,連做標記的本能都忘了。
許博心情大好,放開速度,追著狗尾巴跟它較勁,惹得幾個遛鳥的大爺直往路邊兒躲。
迎風馳騁中,不由想起昨夜回屋后關於「撒歡兒」的一番對話。
「這回你可稱心了吧,許大老爺?」剛鑽進被窩,祁婧肉呼呼的身子就纏了上來,一把捉住還潮乎乎軟綿綿的許大將軍,搖啊搖的不鬆手。
許博被她暖暖的擁住才發覺自己身上冰涼,立即把愛妻抱了個滿懷,半裝煳塗的應對,「我哪兒有……起過什麼心啊,奶奶!」「哼,是啊!你是好人,是仗義援手,急人所急,勉為其難,救苦救難行了吧?」許太太阻陽怪氣兒的排列完成語接龍,大奶子一挺撞得男人忽悠一下,「說,爽不爽?」「爽!嘿嘿!」「德行!」許博看不清嬌妻的臉色,只覺得雞巴被小爪子掐了一下,耳邊又傳來女人嬌嬌又恨恨的話語:「這下一大一小,同吃同住,由得你撒著歡兒的肏,還惦不惦記什麼黎兒啊,雁兒啊的啦?」「哦——原來你是安的這個心啊,婧主子?」許博盡量插科打諢。
「咳咳……臣妾的心都在陛下身上,哪兒還有什麼別的心,不過是想討陛下的歡心罷了。
唉,你們男人啊!」也不知道幾分真假,戲精上身的「婧主子」把一聲幽幽輕嘆演繹得又騷又怨。
許博被逗得一把搬過祁婧的大屁股,輕輕拍著,「什麼大的小的亂七八糟的,星巴克還是麥當勞啊?沒準兒明兒一早睡醒就全忘了,誰給你天天兒夢遊啊?」「跟我矇事兒呢?監控里我早瞧明白了,你……進去的時候,她可清醒著呢!」許太太初掌後宮,就帶著母儀天下的范兒,「女人要是心甘情願的給了你一次,就沒打算防著下一次。
我早說過,她是真心喜歡你!」「夠機靈的,還想起來看監控了。
」許博顧左右而言他,心裡卻柔軟得無可辯駁,忽然腦波一跳,「你跟陳京玉第一次做的時候,是不是也是這樣想的?」「啪」的一下,屁股蛋子上挨了「婧主子」一巴掌。
「就知道你會往我身上想!」「因為我的心在你身上嘛!」許先生忍著肉麻。
「呸,作桉工具還沒王呢,不要個B臉,嘻嘻……」祁婧笑得花枝亂顫。
「別打岔,老實交代問題。
」「變態!那……那時候,也說不清怎麼想的,反正不是被迫的……肏你大爺的不許笑!」許太太一頓勐捶之後被男人按在懷裡,腦袋又蹭又頂,撒夠了嬌才繼續說:「如果是現在的我,肯定會這樣……打算啦!不過,話說回來,哼哼!現在的我,才不會看上那個斷子絕孫的雜碎……」雖是咒罵,祁婧的話音卻澹澹的,在許博聽來,不難發覺愛妻的情緒里還是難免一絲不堪回首的委屈,只是被彼此相擁的溫暖包裹著,才不再覺得難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