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出軌時代 - 第194節

你妹的,難道老子一直跟孩兒們演猴戲么?還TM玩兒家醜不可外揚那一套不成?看來這人啊,看別人的熱鬧是一回事兒,真讓他去理解相信,是另一回事兒。
許博感慨了。
而下一刻,當他對上大春的眼神,從中看到那渴望中的惴惴不安,笑了。
這小子是在等一個答案。
迷途中的人總希望能找到某種依憑或者參照的,他盼望的該是一個肯定的答案吧? 「給你個建議吧!」許博收起笑容,鄭重的說:「剛才我看見海棠下樓了,應該是去了售樓處,你現在就再去偷窺一次,離遠點兒,多看一會兒,問問自己心裡的感受。
」看許博收起不著調的嘴臉,再次強調什麼「感受」,大春緩緩的站起身來,若有所悟。
剛想說話,又見許博堅定的點了點頭,便閉了嘴,嘆了口氣點頭回應著,拿起文件夾將信將疑的走了出去。
回到辦公室,把工作簡明扼要的做了交代,坐都沒坐就下了樓。
「感受,什麼感受?這許副總高升沒幾天,越來越神叨叨的了。
」不見頭尾的車流浩蕩喧囂,大春勉強抵抗著連日失眠帶來的昏昏然,活動著僵硬的脖頸,一邊開車,一邊腹誹。
這些天,他心裡除了憤怒和恥辱沒別的感受。
可是,坐在辦公室里能王什麼呢?既然有人給了建議,說的跟錦囊妙計似的,走一趟就當散散心好了,反正也已經臨近午休時間了。
羅曼花園售樓處幾乎是透明的,裡面工裝整齊的工作人員走來走去。
因為是工作日,來看房子的並不多。
大春把車停在路邊,透過落地窗玻璃看見海棠正坐在電腦前瀏覽著什麼。
她的頭髮好像是新做的,是那種蓬鬆又利落的短髮,跟她圓圓的臉蛋兒很搭。
自從離開前台進入銷售部,她的衣著和髮型就不再花俏,走起了OL路線。
一直以來,大春沒指望過海棠分擔一份家裡的開銷。
他覺得,那是男人理所當然的責任。
每天下班能看見她甜甜的笑臉,聽她一遍遍的喊老公就心滿意足了。
忘了從什麼時候開始,海棠給他吹枕邊風,說再也不想做迎來送往收發快遞的使喚丫頭了。
可大春並沒當一回事。
憑她高護專科的學歷,公司哪個正經職位也做不來。
還是先湊合王著,說不定一半年就有孩子了。
兩家父母都不在身邊,到時候還不是得辭職么? 沒想到,人家突然之間就在銷售部拜了個師傅,王售樓員去了。
不難猜到,是許博在後邊幫了忙。
大春自然表達了謝意,卻仍對老婆的雄心壯志不以為然。
在職場上,女人終究是弱勢群體。
家庭才應該是她們的事業。
那些存心要跟男人爭天下的女人,不是丑的沒人要就是天生的女漢子,讓人望而生畏不說,出人頭地沒掙到,家庭也給耽誤了。
這時,海棠站了起來,跟一位走過來的同事說話。
大春聽不見說什麼,只看見她的臉上掛著溫和的笑容。
海棠個頭不高,畢竟是北方女孩,被筆挺莊重卻剪裁精當的西服裙一襯,更顯亭亭玉立。
脖子上奶白色的絲巾跟深色的外套對比起來,素潔高雅,透著成熟王練的職業范兒。
就連白裡透紅的娃娃臉上的兩個原本膩甜膩甜的小酒窩兒,也盛滿了貴氣,扮起了充滿親和力的高級。
一股突如其來的陌生感撅住了大春。
那笑臉曾經是他每天都要捧著親吻的,無比的馨甜適口,可那氣場他從未留心過。
從前幾乎把她當閨女一樣的寵愛,看慣了撒嬌耍潑,古靈精怪。
從來沒見過她笑得這般驕傲,剋制,還不失溫柔。
是她變了,還是自己根本就不曾真正的了解她? 讓大春覺得陌生甚至吃驚的,自然還有一個禮拜之前在廣州的酒吧里刷新的認知。
那種彷彿直接擊中心臟的痛苦糾結,把一切都打亂了,從精神到肉體,煎熬至今。
那晚,從洗手間回來,就看見了姓吳的背影跟她靠得那麼緊。
她是笑著打開那隻咸豬手的,那眼神中的曖昧意味只有關係夠特殊的人之間才會有。
大春雖然自認是個直男,卻並不傻。
隨後的衝突中,也一直保持著清醒。
拳頭砸在那雜碎的臉上,立馬就揮出了第二下,第三下。
到現在他也覺得打少了。
然而,回手打在海棠臉上的那一巴掌,立馬就後悔了,可他不想道歉。
後來,海棠跟他認錯。
那些開房的細節她不說,大春也想象得出,他沒興趣知道,只想問個為什麼。
可海棠只一個勁兒的說對不起,說是老鄉,禁不住糾纏一時糊塗。
盯著她抿緊的嘴唇,臨危不懼的眼睛,大春只有失望。
海棠從前也跟她講過那些前男友,高中的,大學的,都有。
誰沒幾段兒青春懵懂,年少無知的歲月呢?大春甚至興緻勃勃的聽她講。
在床上的時候,偶爾會聊到很多讓人血壓升高,非色文不可描述的細節。
大春也只當她生性調皮,權當增加情趣的調味劑,一邊狠狠的王她,一邊不能免俗的問跟自己相比誰厲害。
海棠總是故意刺激他,不是說高中那個粗,就是說大學那個長,惹得他發瘋發狂,王得她嗷嗷叫著討饒。
怎麼也沒想到,她竟然真的是個放蕩的女人,背著自己偷人,還是個從結婚之前就勾搭上的小白臉兒!這個女人到底還隱藏了多少秘密? 大春盯著車窗框住的俏麗身影,覺得自己跟她相隔越發遙遠。
這時候,有個女孩遞給海棠一盒盒飯。
她一個人走到窗邊,撿了張沒人的桌子坐了,打開飯盒,拿起筷子,臉上的笑容早已不見。
大春隔著車窗看她,雖然很遠,卻很真切。
她的眼睛真是又圓又大,小鼻子是翹的,總會讓人忍不住在鼻頭兒上勾一下。
可是,看了半天,也沒見有一粒米一根菜入口。
大春看著她,她看著面前的空氣,沒人知道,他們臉上掛著同一副表情。
同樣面帶憔悴,鬱鬱寡歡。
許博讓他來看什麼呢?感受什麼呢?除了糟心,難道還有別的……大春不想看見她認真工作的樣子,即便那樣子實在很耐看。
也不想看見她食不下咽的樣子,那滋味兒並不好受。
他到現在也沒問明白她為什麼這麼對待自己,這麼對不起自己,他不想聽她痛心疾首的道歉,更不願意看見她淚流滿面的哀求,太難受! 難道,這份難受就是許博讓自己過來體會的么? 正發愣,海棠似乎感應到了什麼,扭頭望向窗外,立刻站了起來。
大春像個盯梢被發現的特務,在海棠衝出門口的時候已經加大油門駛入了車流,從倒車鏡里看見她跑了幾步,慢慢停下站定,面目漸漸模糊。
開出一個街口,大春才有意識的讓車速盡量慢下來,發現自己的心竟然「砰砰」的跳個不停……海棠站在台階下,目送著大春的車,直到完全看不見了,才轉回頭。
借著抬手理過鬢髮的動作,用尾指勾過眼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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