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誰與你同眠(全) - 第47節

大家看來都很變態。
我一時又衝動得不行,但一想起來還在替我看孩子的賊精賊精的老太太,又土分地顧慮。
再說梅雪現在最防的就是梅寧。
前一陣子梅寧的公司剛開張,還沒接到什麼業務,便時不時地給我發個簡訊。
我每收一條發上就得刪,回得也很少。
畢竟她馬上就是別人的妻子了,我覺得她好像還沒有意識到這一點,只斷了一個月的聯繫,她對我的思念好像份量更重了,話里話外的都是對我的思念。
有時也提彼得,但絕不是那種親切的口氣,好像他只是個外人。
“什麼行不行的,你小姨子聽說不是愛你愛得不行嗎?再說她老公結完婚就要回美國了,小梅最怕你和她妹妹又舊情復燃了,昨晚上還和我說:怕我和她在一起,你就有時間可以出去和她相會了。
” 我苦笑著搖頭,梅寧和梅雪才不是一種類型的女人呢。
梅雪是一個天生浪骨,梅寧可是保守得很。
“謀算好了什麼都行。
實話和你說,錢打動不了董總,他老子撈得錢就夠他花三輩子了,沒有一個決定性的表現,你一個本科出身的人可能做不到我的位置。
公司的MBA有多少你知道嗎?“謝總停頓片刻,又接著說道,”總公司經營部的一把手,這裡可是管著全國土六個分公司、三個加工廠近四五千人的好位置,光是總經理特別活動經費一個月實服實銷的額度就一萬塊錢,還有近60萬的年薪啊。
從外貿員到總經理,你不想體體面面的活著?我也希望你做上我的位置,給誰我都不放心。
一查帳我就死定了。
我對你為什麼放心?你再恨我,也不會黑我,因為小梅的事說出來你也就完蛋了。
“害怕:“公司是不是有很大的虧空?” “不,公司和我都在贏利,”他一把抓住我的手,一字一頓地說道,“我幾乎旁無選擇,所以你也旁無選擇。
董總裁過兩周就回國了,我找個機會先讓你認識一下,你帶著你那個絕色小姨子去吧。
” 我不敢他的眼神,偏過臉輕輕說道:“她馬上就是別人的妻子了,這事可是一點把握也沒有。
我先去陪劉銀了,你千萬別和小梅說走嘴,我騙她說劉銀回家了。
以後,可能時不時要你給我安排個出差什麼的,你也可以多陪陪梅雪,我也能多陪陪劉銀了。
” “當然!下個月還得在我這個部門不是?我讓你”去趟新疆“,時間一個月,夠不夠你玩劉銀?” “夠不夠你玩梅雪?” 然後我們倆同時拍著對方的肩嘿嘿樂起來,活像兩個大傻子。
“你們倆笑什麼呢?” 梅雪裹著條浴巾走了出來。
謝總抱著她,對我笑道:“許放說要先回北京了,讓我們在這裡過兩周的蜜月。
這樣你就不用擔心一女二夫的彆扭關係了,就可以回回像昨晚上第二次那樣的纏綿了。
好不好?” 梅雪紅臉呸了他一口:“那是因為關著燈看不到你那醜惡的嘴臉,所以才更好一些。
行,那老大就先回去吧。
” 終 局些時候,我臨出門前,和梅寧聯繫了一次,說今晚上要和她見個面,梅寧欣然答應了,並帶著夢幻般的語氣說道:“今天晚上,是我和你認識七周年了。
” 這時我才意識到,七年前的這個晚上,正是我和梅寧、梅雪姐妹倆第一次見面。
不僅梅寧記著這個日子,在我和梅雪六年的共同生活中,這一天曾經被梅雪一再紀念過五次啊。
聽梅寧的聲音,如痴如醉,滿含著淋漓的情愛:“今天晚上,我要告訴你我最後的決定。
” 當梅雪紅著臉,與謝名相擁走進卧室,並輕搖縴手,向我道別時,我猶豫了一下,張了張嘴,卻沒有說出話來。
小梅定睛看了我片刻,從她的眼神中,我好像感覺到,從前一向細心的她,其實並沒有因為近來移情別戀,而忘記這一天的意義,只不過,在這種淫靡放浪的氣氛中再和我共同懷念相識相戀七年的感情,就實在有些好笑了。
我傻傻地呆坐在沙發上,聽到裡屋傳出的隱隱說笑聲,從心裡感覺我和小梅這座婚姻的大廈已經完全地傾斜欲墜了。
又過了五六分鐘,手中的電話再次響起,我看看號碼,是梅寧的來電。
卧室的門開了半個縫,閃出謝名的半張臉:“許哥,小梅讓我問問你,你怎麼還不走啊?” “嗯,我馬上就走。
” “小梅已經脫光了在床上等著我呢。
小梅限你兩分鐘,馬上消逝。
” “你們他媽的著急上火葬廠啊。
” “許哥,別賴在那兒了,小梅現在是我的老婆,這兒現在可是我的家,不走我就要打110了。
”謝名笑眯眯地和我開著玩笑。
非常奇怪,當時也不知怎麼了,我感覺他的微笑中有一絲象刀鋒般真實犀利的嘲諷,這種隱而不露的嘲諷,剝奪了我做人的最後一絲尊嚴和體面,是我生命中根本無法承受的東西。
面對這個一再佔有我妻子的身體、使她受孕之餘,還有佔有我的棲身之所的男人,我突然間爆發了。
不,應該說是腦子的神經跳閘了。
…… 五分鐘后,當我肌肉上的神經終於止住了極度興奮的反應,一隻手捂著還在流血的額頭,另一隻手擦去快蒙住雙眼的血流,看到的景象實在有些血淋淋的。
謝名倒在地上,臉上還有一些碎玻璃碴,腦袋像個血葫蘆似的,驚恐不定的眼睛中淚水直流,嘴裡神經質似地嘟囔著,嗚,操他媽的,你還要殺人啊!操他媽的,老子不玩了……胳膊上,插著半隻啤酒瓶。
小梅先從極度驚駭中清醒過來,從地上爬了起來。
她的兩邊腮幫子,被我兩個巴掌給抽得青腫,說話時嘴裡還冒出一些血沫子。
“老公……你瘋了嗎?” 她的眼神極端地驚疑不定,像兩隻受傷的兔子,動作也畏畏縮縮地,流露出壓抑不住的深深的恐懼。
“我沒瘋。
”我居然還向她溫和地笑了笑。
“你他媽的,嗚……老子這兒被你扎的,都露出白肉了,嗚……” 謝名好像還是沒有緩過勁,當小梅欲爬過去幫他時,他竟一把將小梅推倒在地,“你他媽的,都是你,這是你們給老子設得套,房子剛轉讓過戶給你,你們就要對老子下毒手了。
不王了!老子不王了!” 他的反應越來越激烈,越來越失常,直到我走過去,舉起拳頭威脅后,他才老實起來,也慢慢地鎮定下來。
小梅將他的傷口略做一些清理后,想過來給我也清理一下,我一揮胳膊,將小梅推到一邊,心中雖然無比地悲痛與後悔,但還是就在這一會兒,我終於做出了一個決定:“小梅,咱們離婚吧。
” 小梅像是被電擊了似的,臉色雪白,身子抖了抖,神情茫然地看著我:“老公,你說什麼呢?” 我嘆了口氣:“……傻瓜,一開始只是一個遊戲,你玩得太投入了。
” 小梅終於明白了些,她看了我半天,終於從嘴裡發出一聲慘叫,那種聲音,似乎是胸膛開裂時所發的聲音:“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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