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巨樹之下,抬頭望去,那像極了一個個點了燈的小帳篷掛在頭頂。
黑霧抱著我,輕輕一躍,跳上了其中一朵燈籠花。
進到花里,我一陣緊張,生怕這花承受不住我二人的重量墜落。
然而花兒僅是微微晃動,堅韌的枝幹支撐著我們,沒有任何問題。
我吁了口氣,放鬆下來,這才看清,這燈籠花底足有三四米見方,內里乾燥平整,腳下的觸感柔軟舒適,若躺在花里,還能一仰花口微敞的夜空,是一處極佳的休息之地。
沒想到黑霧竟能找到這般好的地方,他不是看不見嗎?
思及此,我不由向他望去,此刻,他正巧也面朝著我,那雙紫琉璃般的眼,可不似毫無焦距——
“你不是看不見嗎?怎麼還能找到這種地方?”我眯眼,語氣有些不善。
黑霧眨了眨眼,輕哼,“看不見不等於不能感應。”
我微愣,還能有感應一說?
那我洗澡他是不是也能感應?
我登時一噎,卻問不出口這個問題——
但黑霧顯然已從我的臉上看出了狐疑,他毫不客氣地瞪了我一眼,惱道:“蠢女人,你什麼樣子我沒見過?又干又扁,是我見過最丑的女人——”
我再次一噎,還來不及回嘴,就見他就地一躺,背對著我,氣哼哼道:“睡覺。”
我無語地跪坐在旁,看他惱羞成怒地自我爆發,還真有點欲蓋彌彰的味道。
夜晚寒涼,燈籠花內雖然比外面溫暖不少,但上方的花口依舊不時灌入冷沁的夜風。
見黑霧半響不動,似乎已經睡著,我從虛納之處取出一塊毛毯給他蓋住。
他微微一顫,並未睜眼。
給黑霧蓋好毛毯后,我去了花底的另一側,取出些清水凈了臉和手腳,又拿出傷葯,半褪下衣衫,給自己尚未癒合的傷口上藥。
手臂的傷尚好處理,肩后的傷便有些麻煩,我偏著腦袋,塗塗抹抹了半響,忽然,黑霧的聲音響起——
“喂,女人,需要我幫忙嗎?”
聞言,我青筋僨起,就著手中的藥瓶就向他扔去——
“你不是看不見嗎?你裝什麼瞎!”
第五百二十三章花中驟變
這一晚,我與黑霧蓋著毛毯,躺在燈籠花的兩端,各自歇息。
誠然我已十分疲憊,但一閉上眼,腦海里卻浮現出不久之前,那一幕幕驚心動魄的畫面——
那是一場意外與圖謀的結果。
干達婆族幾人參與試煉,不去安全的北方祭壇,專程去走危險之地,這本就可疑,哪怕以魈怪幼子當做理由,也不足以讓人信服。
後來在懸崖之下,所有人都被壓制了神通,魈怪再襲,這成了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
一個將我誅殺,並能全身而退的機會!
德立索寧願犧牲掉他的表妹古娜也要殺了我,足以見得,這一切並非臨時起意。
也許從一開始,干達婆族就預謀了劫殺我於月宮。
再想盛宴之上,德立索與舍脂那隱晦的眼神交流,他們關係匪淺,這背後十分可能還有舍脂的手筆。
那一刻情況已是十分危急,沒有神通的我無法打開短劍上的守護陣法,而只對術法攻擊產生反應的沁血王石,在那一刻也無法助我分毫。
命懸一線之際,我只能兵行險著,撕開釋迦給我的三幅捲軸之一,招來雷擊。
那並非是我要與他們同歸於盡,而是因那捲軸之力是為術法攻擊,它能夠開啟沁血王石的守護陣法,同時能讓我從魈怪和干達婆族三人手下逃生——
所以,我只能搏上一搏,用劍去一迎雷電——
然而,事實證明,我並非是幸運的,那變異沁血王石的陣法無法敵抗天帝的群雷。
在一道又一道的雷擊之下,守護陣法眼看就要崩摧,卻在那一刻,羅睺出現,讓事情再次出現了轉機——
我曾想過,秘境之中再遇羅睺,會是怎樣一番情景。
那必有爭吵,有算計或許還有利用。
可無論如何,我都沒有想到,那一刻,他竟會為了我,去徒手撕裂雷電——
雖然他未被壓制神通,但面對連濕婆都要退避的雷襲,他卻像瘋了一樣,不顧一切地阻止。
羅睺救我,這讓我覺得諷刺又不可思議。
可轉念一想,也許是我還有利用價值,所以,他暫時不會放棄我。
這般想著,我心中的那股煩悶,稍稍減輕,翻了個身,我仰躺著望向頭頂的黑夜,終是慢慢睡去……
不知多久,天空開始下雨,細細的雨滴落到我的臉上,將昏睡的我略略喚醒。
我半睜著迷濛的眼,看見頭頂的燈籠花口開始慢慢收緊——
很快花口徹底合攏,將內里包裹成了一個封閉的空間,花瓣上的橘色光暈也漸漸暗下,燈籠花似睡著了一般,我也在這繚繞的花香里,合上眼,徹底睡去。
長夜無夢,只有花香撩人,沁人心扉。
漸漸的,我感到越來越熱,卻又困極,乾脆一揮手,掀開了毛毯。
可掀開毛毯的一瞬,我觸碰到了一具同樣火熱的身體,我驚得收回手臂,將自己蜷成一團,翻滾到另一邊。
為什麼會這麼熱?
還有這花香,何時變得如此濃郁?
我努力睜開眼,渾濁的視線里,淺淺紅芒在燈籠花壁上緩緩流動。
似乎有些不太對勁——
忽然,有人從身後抱住了我,那比我更加灼熱的身軀緊貼著我的後背,一條纖細卻有力的手臂繞上了我的胸前,將我向後一緊——
“黑霧——你做什麼……快鬆手。”
我驚喘開口,身體卻虛軟如泥。
“女人,我好難受。”
黑霧埋首在我的頸后,亦是氣喘吁吁。
“你別抱著我,這花有問題,我們快走——”
我轉過身去,努力推他,豈料卻被他抱得更緊。
忽然,黑霧翻身壓在了我的身上,垂落的長發間,那雙紫色的眼眸里,閃爍出沉沉波光。
這眼神十分駭人,像野獸一般要將人吞吃入腹。
我咽了咽口中唾液,心底發虛道:“你、你怎麼了……”
思及他的身體里還有一個拉瓦那,我真怕在孤獨地獄里被吸食的一幕,再度上演——
可我卻萬萬沒有想到,那雙似野獸的眼,看了我半響,忽然,黑霧低下頭,唇碰上我的脖頸,張口輕咬我的頸脈——
我一顫,還未來得及發聲,他的唇又轉向了我的耳垂。
他伸出舌頭,輕舔著我的耳蝸,沙啞道:“我要干你,女人。”
我一愣,緊接著就是劇烈地掙扎——
“你瘋了!放開我……”
可此時我身體發熱,手腳虛軟,拒絕如扭動一般,根本推不開身上的黑霧。
“女人
нáìㄒáń ɡSんūщū.¢δ m
ww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