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嬸圍在院子的籬笆外向里探頭探腦,還不時低語著,各個都面帶春桃。
我頓時無語,大晚上的隔這麼遠也能看清?
我的出現立刻讓這群姑娘媳婦如打枝的鳥兒,散了開去,但看我的眼神多多少少都流露出艷羨之色。
我心下略是膨脹,一想到那裡面的男人,是我的男人,連嘴角都不自覺翹起。
可萬萬沒有想到——
“你是誰?”
濕婆站在房間里,絕艷的眉目透著一抹索然和疑惑。
我呆愣一瞬,“你……不記得我了?”濕婆眯眼,看了我半響,搖了搖頭,又低頭瞟了眼身上的素衣,有些嫌棄地皺了皺眉,再向我道;“我又是誰?”
這是失憶吧?
這是失憶吧!
這一瞬,我除了些微的慌亂,心中竟然還生出一抹竊喜來——“你是我的夫君。”我理直氣壯地開口,表現得毫不心虛。
只見他神色一僵,睫羽輕顫,又上上下下打量了我一番,堅定地搖了搖頭,“這不可能。”
我立刻有種小小受辱的感覺,我取下頭巾,攏了攏微卷的髮絲,走到他面前,專註而深情地望著他,“我們成親多年,路途坎坷,聚少離多,兩個月前一同投親時,遭遇了流寇,你為救我重傷昏迷,所以才失了記憶。”
濕婆的表情有點懵,顯然對我所說的內容接收還有些困難,他想了想,仍是不信,“我身上何處有傷?”
他這一問倒是難到我了,指了指他的胸口,濕婆立刻毫不避諱地拉開衣襟,光潔的胸膛哪裡有傷,連個疤痕都沒有。
於是,他更加不信,有些鄙夷地看了我一眼,就欲向門外走去。
恰逢此時,木門“吱嘎”一聲被從外推開,正是孫大娘和孫大柱端著熱騰騰的飯菜走了進來。
“料想你回來的晚,定是來不及生火做飯,正巧我那裡還有現成的,就給你們端來了。”
孫大娘將飯菜放在木桌上,這才多看了兩眼濕婆,有些局促地搓了搓手,對我笑道:“小花娘子,你家郎君生得可真俊,還不知如何稱呼?”
濕婆看了眼孫氏母子,目光又落回了我的身上,也等著我的答案。
我心中一突,默了默,面色不改地回到,“家夫姓元,單名一個華字,喚元華即可。”
孫大娘點了點頭,和善又有些拘謹地看向濕婆,“元華公子,你家娘子這兩個月為了照料你著實不易,醒來就好,你們先吃點東西吧,我和大柱先過去了。”
說罷,就拉著神色黯然的大柱一同離去。
孫氏母子走了,房間里又剩下我和濕婆,濕婆還沉浸在剛才的那段插曲中,不知愣愣的在想些什麼。
我趕緊上前,將他拉到桌前坐下,備好碗筷,並向他道:“你昏迷了兩個月,什麼東西都沒吃,也不知你現在是否和我一樣不吃就不行,哎,總之先吃點吧。”
趕了大半日的路,我一直沒來得及用膳,此刻肚子也是餓得咕咕直叫。
濕婆看我拿起筷子開始夾菜吃飯,再次皺眉,漂亮的眉宇間流露出掩不住的疑惑。
我暗想他定是不會用筷子,便拿起筷子在他面前比劃了一番,“喏,是這樣用的。”
他眯眼,沒什麼血色的唇緊抿著,少頃之後,終是學著我的動作,拿起了桌上的木筷。
想來這應是濕婆第一次使用筷子,但只稍稍的生疏后,便如行雲流水般自然嫻熟。
只是他對桌上的農家粗食並不怎麼感興趣,試著嘗了幾口之後,便不再動作。
我不管他,仍舊埋頭吃著,濕婆坐在對面一瞬不瞬地看著我,那視線幾乎是實質性一般讓我越發不自在。
終於,我放下碗筷,擦了擦嘴,迎上他的目光。
重傷初醒,他的氣色明顯不佳,但更不佳的卻是臉上的神色,複雜、陰鬱、壓根不能相信——我暗暗嘆了口氣,看來想哄騙一個高貴的神只的確有幾分難度,哪怕失了記憶,可骨子裡那份傲視三界的心氣卻沒有改變。
“落難之前我們家境尚可,現在借住在孫大娘家,環境簡陋,飯食粗淡,夫君你覺得不習慣也是正常的。”
看他眼眸微動,似乎在思考我的話,我加把勁繼續道:“不過很快就好了,我已在縣城謀了份差事,酬勞還不錯,待下月領了餉錢,我們就……”
“你叫什麼名字?”
突然,他開口打斷了我滔滔不絕的洗腦。
我有些遲疑,還是回到,“花憐。”
若是知道他且失憶,我定也會給自己編個假名,可惜我的真名早已說了出去,我緊張地看著濕婆似乎在努力回憶的樣子,有點擔心會不會一不小心就想起了些什麼。
只見濕婆按著額角,沉肅又陰鬱的神色盤桓不去,過了許久他才緩緩道:“我並不記得你。”
聞言,我悄悄鬆了口氣,對他揮了揮手,安慰道:“沒關係,不要勉強自己,也許過幾日就會想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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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八章我的盤算
過幾日就會想起來——
這自然是我暫且穩住濕婆的話,我心裡倒是由衷希望他什麼都不要記起。
畢竟從地獄道跌入時間的裂隙里,我與濕婆看見了三千年後的事情,他萬分震驚,也萬分反感與我糾纏。
若他恢復了記憶,也許會拋下我獨自離去,老死不相往來,但以我對他的了解,他更有可能將我手刃,以除後患。
而我,儘管知道與濕婆一起,未來會是萬分兇險,可每每閉眼,腦海中浮現的都是岡仁波齊的雪山之巔,那一幕幕挖心蝕骨的離別。
此情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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