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身困韋孔塔(一)
我不知是哪裡出了問題,竟被毗濕奴一眼認了出來,接下來,我幾乎不能反抗地被帶回了另一個聞名於世的神之住所——韋孔塔神殿。
一向有天國之稱的韋孔塔神殿似一座漂浮的孤島懸於須彌山頂,遠遠看去就像修建在雲層之上,整個神殿由石材砌成,坐落在一塊長方形的綠洲之上,一座虹橋貫穿綠洲將神殿與雲海相連。
神殿的主殿位於綠洲的中軸,面朝西方,一條筆直的道路從西面大門起,穿越花園,直通主殿。
主殿前方左右各一座蓮花池,池水清澈無魚,池中嬌蓮綻放永世不衰,蓮花池旁是各一座的藏經閣。主殿後方連接七座偏殿,是毗濕奴與眾僕從的起居之所。
當雙腳踏上虹橋,我便絕了偷跑的心,那虹橋一頭連接著雲端,與善見城相隔甚遠,最重要的是我不會飛啊啊啊……
更鬱悶的是,剛到神殿我就被毗濕奴恢復了原貌,連修羅角都露了出來,四下眾人皆萬分驚駭,看我的眼神也隱隱變得有些奇怪。
我懷揣著種種後悔與懼怕,懊惱地跟在毗濕奴身後,進了他的寢殿。
寢殿中,他毫不避諱我的存在,在幾名仙侍的服侍下,脫下了樣式繁複的法衣,換上了一件單衣。
我有些尷尬,索性背過身去,眼不見為凈。
“又不是沒看過,還害什幺羞,這些都是聖女的職責,從明日起便由你來服侍。”毗濕奴慵懶的聲音從身後傳來,還帶了兩分顯而易見的戲謔。
我卻聽得一股無名火在心頭突突地跳,憑什幺把我抓來做什幺聖女!我不願意!
但深知他的難纏,我也不敢與他起正面衝突,只能臭著臉佯裝聽不見。
毗濕奴也不介意,他換好了衣衫,揮退侍人,再次懶聲道:“說吧……既然逃了,為什幺又回到善見城?”
關門聲響起,繼續置氣已毫無用處,我略略思量了一下,遂轉過身去,想辦法脫身為上。
“我只是一時好奇秋季祭禮,來善見城觀禮罷了。”垂下眼帘,我避重就輕地回答。
此時毗濕奴已斜躺在房間內的軟榻上,他一手撐著頭,另一手放在腿上,墨藍色的長發從指尖纏繞流瀉,衣襟也因他的姿態而鬆散,露出大片白皙的胸膛,整個人顯得有些凌亂卻分外妖嬈。
“噢……誰和你一起來的?”他彎起食指,輕扣腿側,漫不經心地再次開口。
聽他如此一問,我卻多了幾分警惕,花葳是來解除釋迦下的封印,而毗濕奴與釋迦又有些牽連,我幾乎不用考慮,立刻扯謊道:“如果還有人和我一起,我會那幺容易被你帶走?”
聞言,毗濕奴低笑出聲,“呵……小貓,你還是這幺不老實啊……”
他收了笑聲掀眸凝睇著我,眼中卻多了幾分莫測的高深,“讓我來猜猜,誰和你一起來卻又把你一個人丟下,是卡卡維塔……還是羅睺?”
我瞬間怔愣,下意識地問:“你怎幺知道?”
話一出口,我驚覺失言,恨不得把自己的舌頭咬掉。
“前些日子濕婆與帝釋天合力打開魔域,卻不見神鑰的蹤影,若不是卡卡維塔將你藏了起來,便是羅睺早已把你帶走。”毗濕奴緩緩地說著,末了,他勾起嘴角再次開口,“小貓,到底是誰呢?”
魔域一戰,想來早已不是秘密,但我卻沒料到毗濕奴竟能如此洞察,頓時,我冷汗涔涔,乾脆閉嘴不答。
毗濕奴也不惱我的沉默,他莞爾一笑,緩緩起身,向我走來,在我警惕的目光下,他止步在了我的身前——
微微抬手,他一指輕撫上我的臉頰,輕道:“其實你不說,我也知道,能收起你的修羅角,除了羅睺,我想不到其他人。”
話到此處,他頓了頓,眼眸一轉接著道,“不過兩天前,聽聞天宮中有魔再次出現,我還納悶魔域被毀后,卡卡維塔如此之快便捲土重來,如今見到你,我算有了答案。”
毗濕奴微微俯身垂首,唇輕觸我的耳廓,在我的閃躲中,他緩緩開口,“你是如何與他二人交媾,在他們身下淫蕩放浪?”
私密的情事被他這樣不堪地道出,我惱羞成怒地一把打掉他摩挲著我臉頰的手,怒道:“你沒憑沒據,休要胡說!”
毗濕奴撫了撫那隻被拍開的手,笑容不減,可笑意卻不達眼底,下一刻,他突然用力抓住我一隻胳膊,將我微微提起,他埋首在我的頸窩,深吸一口氣,道:“沒憑沒據?你渾身上下散發著魔的味道,由內而外,滋養著你的肉體,你敢說卡卡維塔沒有碰過你?”
聞言,我脹得滿面通紅,氣憤地掙扎,“那又怎樣!與你何干?”
毗濕奴不怒反笑,緩緩搖頭一臉惋惜地開口,“我是真沒想到,過了三千年,羅睺越發不長進,連女人都願意給別人分享,我該說他沒用還是說他心思深沉,為了復興大業,連心愛之人都可以捨棄?”
聽他如此詆毀花葳,我心中怒意更甚,他不知為了我的身體花葳不得不與卡卡妥協的矛盾和痛苦,可我卻知道,不論是羅睺還是花葳,他的愛,都不容置疑!
“你住口!我和羅睺的事情,不用你一個外人來評論!”我努力平復胸中的怒意,冷冷地盯著毗濕奴,渾身卻忍不住因怒火而顫抖。
這時,毗濕奴突然放開了我,他退後一步搖頭失笑,“你還是這幺單純,小貓,看來你真的忘了過去。”
在我微露疑惑的眼神下,他別有深意地再次開口,“你現在如此維護羅睺,卻是忘了你的孩子就是被他殺死的嗎?”
聞言,我胸中一窒,張口追問:“孩子?什幺孩子?”
毗濕奴看著我,斂了睫羽,輕道:“你和……濕婆的孩子。”
“你騙我!”我大聲駁斥,卻掩飾不住心慌意亂。
毗濕奴扯了扯嘴角,一甩衣袖,轉身重回榻上。
“即是傷心的過去,不記起也罷,小貓,從明天起,你就安心做我的聖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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