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復興(一)
距離那晚的靡舞之宴,已過了將近一周,可我對花葳仍舊不理不睬,他自知這次欺負我狠了,也由得我使性兒,在我面前乖順得言聽計從。
每每思及那晚的場景,肉慾糜爛的大廳,裸身交合的眾人,還有放浪形骸的我和花葳——
我氣他的恣意妄為,但更惱自己竟然在陌生人的視線下高潮,還有那三男一女的肉慾交合,第一次目睹這種場面,給我內心亦造成了不小的衝擊。
再聯想到我隨意許下的願望,午夜夢回,那四人糾纏的身影總會換了角色再次上演,天亮醒來底褲總是一片濕濡。
如此這般,白日我不由得越發心浮氣躁,我常想難道真如花葳所言,阿修羅性淫,所以我骨子裡充滿了淫蕩的基因?亦或是那不明的病症未除,導致我夜夜思淫?
說到那病症,此前我曾細問過花葳,他言我被強行取出滅神針,靈魂受損,按理說這是不可逆的傷害,靈魂一旦受損,緊接著就是天人五衰,魂魄將受業力感召步入輪迴,古往今來六道眾生無一例外。
所以當初在岡仁波齊,花葳憑藉神鑰之力,亦可與濕婆一搏帶我離開,但因我體內有濕婆種下的滅神針,讓他十分忌憚,遂不得不放棄。
後來他探得我身陷魔域,立即命藍婆羅前來帶我離開,之所以選擇藍婆羅一來她是鬼道中人,曾經羅剎一族的公主,臨危求助尚可得信,二來藍婆羅容貌嬌艷,在六道中亦是小有名氣,若得魔的喜歡,辦起事來定能事半功倍。
結果沒想到,藍婆羅竟變成了血淋淋的人蛹被丟回鬼道……
就在花葳另尋他法,甚至打算親自前來時,我卻安然無恙地出現了——
他沒有問我為何會安然歸來,也許他從藍婆羅口中早就知道我與卡卡維塔的異常親密,所以當他提及我靈魂雖然受損,但體內卻有一股強大的黑暗力量牽制時,神色並無奇怪。
只是,我的病症到底是這股力量的副作用,還是取針的後遺症,就不得而知了。
想到這裡,我不禁嘆了口氣,吃著手中新鮮的水果,吹著徐徐海風,開始發愁前晚再次發作的病症。
我隱約發現,只要行了那交合之事,這病至少可以持續三天不發,再次發作時也是由輕到重,愈痛愈淫。
今天已是第三天,忍耐了兩晚的疼痛和慾望,我有點猶豫要不要原諒花葳,但一想到他在靡舞之宴上的所作所為,又恨得牙癢。
“怎幺又在嘆氣。”不知何時花葳來到這納涼之處,他蹲下身子,將頭湊近躺椅上的我,蹭了蹭我的手臂。
瞟了一眼貼著我右胸撒嬌的人兒,心中直呼妖孽,但我仍舊淡然一抖,將他甩了開去,翻個身,背對著繼續假寐。
身後悉索之聲傳來,緊接著身下躺椅一矮,花葳也跟著躺了上來——
他從後面抱著我,胸貼著我的背,腿蜷在我的腿彎,就連那下身的硬挺也密密地貼了上來。
“我已經好多天沒抱著你了,還在生氣呢?”他悶悶的聲音傳來,似乎有幾分委屈。
我冷哼一聲,稍微靠前與他拉開些許距離。
可是下一瞬,花葳又貼了上來,“我錯了好不好?少女節我只是想帶你去遊玩一番,沒想到那催情香太過厲害,又美色當前,讓我實在忍不住……”
他不解釋還好,一解釋我更加火冒三丈,敢情他拿著兩根玉勢玩得我幾乎失禁,又在別人面死命地操我都歸結於催情香太厲害?“這催情香如此厲害我怎幺沒有跑去強暴男人!”
“咳咳……靡舞之宴是供男人選妻淫樂,那催情香也是為男人準備,壯陽增淫,助興之用。”花葳察覺我的怒火,立刻巴巴地解釋。
我重重地哼了一聲,再次拒絕搭理他。
“你悶在這裡好幾天了,想不想出去走走?”花葳將頭埋在我的後頸,隔著長發,輕輕啄吻著我的頸窩。
見他如此低聲下氣,加之這幾日我又悶得慌,遂硬邦邦道:“去哪裡?又是那種亂七八糟的地方?”
花葳見我鬆了口,立刻開心地摟著我坐起,薄唇微抿神秘一笑,“當然不是,去我們曾經的故鄉,修羅道。”
“這兒難道不是修羅道?”我挑眉奇道。
“是也不是,真正的修羅道已經覆滅。”一時間,他的表情有些複雜,看著我的眼眸神色幽幽。
我被勾起了好奇心也不再推拒,隨著他一同離開了阿修羅宮,來到了海邊,我看著眼前晶瑩清透的海水,踩著腳下細軟的白沙,不禁好奇真正的修羅道是怎樣一番模樣?
“修羅道在三千年前就已經覆滅,這個小島只是我倒影出的曾經一隅。”花葳遙望無際大海,似有一聲嘆息。
倒影?我正思索著,卻見他突然抬起右手掌心向上,面前的海水立刻如逆流的瀑布嘩然騰起,連綿數里的晶瑩藍色環繞包裹了整個海島——
我目瞪口呆地望著天空海潮騰飛的景象,緊張得一把抓住花葳。
他無聲一笑,捏了捏我的手,示意安撫。
緊接著,他覆手向下,整個小島立刻晃動起來,像左右擺動的海盜船,我一個踉蹌,緊緊地抱住花葳,頭頂的海水亦隨之天旋地轉——
小島擺動了幾下后,陡然一個用力旋轉,我“啊——“的驚叫出聲。
眼前景物突然一百八十度旋轉,天地交換了位置,海水嘩聲大作,刺的我耳朵一陣轟鳴,我頓時嚇得把臉也埋進花葳懷中。
我以為會被海水淋成落湯雞,結果卻沒有任何不適傳來,當潮聲漸小,我偷偷睜開一隻眼,看見了讓我驚奇的景色——
此刻我們站在一座海底深淵的荒島之上,漆黑的焦土寸草不生,深藍色的海水環繞四周,只有頭頂有依稀的光芒,這是太陽照射不進的海底深淵,難道這兒就是修羅道?
“到了。”花葳輕聲開口,眉間一抹隱約的沉重。
“沒想到……會是這樣。”我看著四周荒涼的景象,找不到曾經一族輝煌的痕迹。
“這裡是須彌山以北,海底二萬一千由旬,這兒曾經也和我們所住的小島一樣,植被繁茂,生機四溢。”他神色幽遠,彷彿陷入了某種回憶。
“可惜現在卻是一片焦土,你想起來了什幺嗎?”我對這片黑色的海底深淵違和感甚重,毫無親切熟悉。
“都是一些模模糊糊的影像。”望著天空深藍的海水,花葳淡淡地說著,下一刻,他收回了視線,轉身面對我,眸色深邃,“花憐,你想復興阿修羅族嗎?”
掃盲: 由旬:古印度長度單位,佛學常用語,一由旬相當於一只公牛走一天的距離,大約七英里,即11.2公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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