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犬病患 - 很熟

什麼事要是和原愷之沾上邊,原也就會變得十分敏感。他這種突如其來的變臉對江靜姝來講以前是習以為常,現在乍然一見,還有些許久才見的懷念。
不過也就是因為他這種樣子,她當時才沒說她要見面的人是原愷之。
“你哥,”她頓了下,頂著原也的神色自若地改了稱呼,“原愷之說希望在父母面前假裝我們兩個互相有好感,透露出一些等他大學畢業就會準備訂婚的信號。”
“他大學畢業?他他媽的大學畢業了你也才大二,二十歲他讓你結婚?他腦子沒病?”原也渾身的刺都豎起來了,“憑什麼來找你啊,他沒別的對象嗎?他和你很熟嗎?!”
江靜姝看他拿著手機要給原愷之打回去吵架,握著他的手腕塞回被子里。
“冷靜一下。”
“丟了的狗好不容易找回來,卻一直說不要我,”江靜姝還是沒什麼力氣,搭著他不輕不重地說,“我總得找個明白人問原因吧。”
“不是..好吧,你沒有錯,”原也的聲音在她的注視下越來越低,又突然拔高,“但原愷之不能這樣!他明明知道—”
“他不知道。”江靜姝打斷他,“他只知道有的人好好的附中不去上,非和人賭氣一定要在這兒待著。”
“倒打一耙,”原也馬上說,“我是賭氣嗎?我是為了我自己嗎?”
他的手向下摟住她的屁股直接抬起來,讓整個身體斜坐到他腿上。
江靜姝一副沒骨頭的樣子任由他擺弄,靠上他的肩后還自如地調整了下位置。
“當時他那個樣子,我要是不這樣鬧,現在他還能這樣讀書對你說這種話嗎?”原也急於辯駁,他不知道江靜姝從原愷之那聽了多少,“我是沒有辦法,我—”
“你不是沒辦法。”江靜姝輕輕地打斷了他。
她的語氣懶散,慢悠悠地指控他:“你就是太自私了,原也。”
從前她並不想弄清楚原也為什麼離開。即便這其中肯定是有某種十分急迫的因素,導致他連面都沒有和她見就這樣消失。
因為不管再怎麼樣自顧不暇,在如今通訊十分發達的時代,他連一個字都沒有給她發過。
是他求著她要交往的。
那天晚上,說只親一次的原也抱著她扭扭捏捏的不肯鬆手,嘴唇貼上來,嘟起碰上,又舔又黏。
醉酒的他在不停地說:“喜歡你,我喜歡你,好喜歡你,不要和別人一起回家,不要對別人和對我一樣。”
“當朋友也可以,當朋友也沒問題。”身高高了她半個頭有餘的原也同學,把江靜姝擠在門板和他的夾縫中間,雙手纏住她不算,腿也想盤上去。
他講得很委屈:“但你不能有別的朋友。”
江靜姝其實缺乏同理心。
她不知道是什麼原因,反正從她意識到的時候開始,她很難對什麼東西產生情緒。
但對這隻小狗不行。
第二天早上起來原也的表情十分精彩。
他既不解自己為什麼會在江靜姝的床上和她睡在一起,又擔心自己對她說了什麼,做了什麼。
江靜姝醒過來時他正雙膝合攏跪在床上,看她睜開眼,立刻警覺了起來。
“我那啥..”他彆扭地說,“昨天我幹了什麼我都忘記了,你想打我就打吧,我不會還手的。”
江靜姝就這麼靜靜地看著他。
“我錯了,真的。”原也面露誠懇,雙手握拳放在膝上,“我不找借口,你想怎麼做都行。”
昨天原也睡著喊熱,硬是把穿著的衛衣脫了。江靜姝怕他著涼開了一夜的空調,現在室內仍然比較溫暖。原也估計是緊張的,都沒意識到自己上半身什麼都沒穿。
他寬闊的肩背挺直,流暢的肌肉線條自然展現。從胸腹往下至看不見,若隱若現的腹肌隨著他一呼一吸的動作收緊。
“我..”原也見她半天沒說話更緊張了,張了口卻也說不出什麼理。
江靜姝穿著單薄睡衣的樣子他是第一次見到,剛睡醒頭髮亂糟糟的,真可愛。
他的眼睛往下瞄,看到了她的起伏。那兒沒穿內衣,原也視力很好,能看見那個小點。
他暗罵了句自己真不是人,趕緊移開了視線。
“原也。”江靜姝半天才喊了他的名字。
她也不知道在想什麼,面對著他半伏起身,胳膊撐住身體,頭半靠在手上。
“我給你一個機會,”她懶懶地說,“是走出這扇門當什麼都沒發生。”
她的手指向房間門,又往回指了指自己:“還是要把事情做實?”
“..什麼意思?”原也慢半拍回應。
“叄。”江靜姝報數。
“..你是說我可以..?”他遲疑。
“二。”她繼續。
“你等等!”原也見她張口又要喊直接急了,往前一撲把江靜姝帶得仰面倒下,他兩隻手撐在江靜姝肩膀上方,急切地喊,“談戀愛!我要談戀愛!能選和你談戀愛是不是!”
江靜姝慢悠悠地挑了下眉,漫不經心地說:“選好了就出去,我要繼續睡覺了。”
原也的心臟還在鼓鼓地跳,聽到江靜姝沒有否認看似默認的話后,雙手脫力一般,直接壓到了她的身上。
身上忽然被壓了座山,江靜姝不滿地捶了下他的背:“起來。”
原也的下巴頂著她的頭,說話的聲音卻像是響在她的耳邊。
“我會對你好的。”他鄭重承諾,又小聲要求,“你也要這樣一直對我好。”
江靜姝沒有說話,但是她記在了心裡。
在被摘了眼罩,看見那張硬是被遺忘掉的臉后,她不得不艱難地承認這個事實。
她其實很想他。
在每個無法言說的時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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