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鯨魚(NPH) - Yǔsんǔωǔ.ой℮ 194不允許 (2/2)

她眸色漸沉。
有人在暗中監視著她的一舉一動,所以才會知道她什麼時候出門,出門時穿了什麼,再第一時間告訴鵼,方便她做造型。
鵼不是一個人,她的背後肯定有人在操縱。
對方的目標是歐晏落,或許還有歐晏落背後整個龐大的組織。
對方極其有耐心,用這麼長的時間將一個少女精神控制得這麼徹底,心甘情願地做他的武器,並以此為傲,以此為榮。
他讓鵼覺得,她就是“聖女貞德”那樣的存在。
而對方既然花了那麼多時間和心血布下的局,此刻一定會躲在暗處留意著鵼的一舉一動,並愉悅地享受這個計劃成功時所帶來極大的快感和成就感。
所以,鵼身上必定會有竊聽器或攝像頭,藏在哪裡呢?
殺手有屬於他們自己的行事思維,春月能通過現場留下的痕迹很快在腦內還原出剛才的打鬥經過。
一把帶血的手刺靜靜躺在地毯上,還未凝固的血液把地毯短絨沾濕成一縷縷,對應鵼身上的兩個出血口,她想這應該就是刺傷她左眼的工具。
忽然之間,她怔住。
這把手刺有些眼熟,形狀大小,材質顏色,都是她喜歡並常用的。
這是她按照自己手掌大小和使用習慣私人定製的匕首,不知以前哪一天來找歐晏落時讓他給沒收的。
她以為歐晏落會把這些東西當垃圾丟掉,沒曾想過他會留下來。
胸腔內好似飄進了一條羽毛,在心臟上飛快滑過。
春月壓下那陣酥麻,將目光移到鵼的左肩膀處。
黑色毛衣吸收了大部分的血液,她屈指勾開毛衣領口,在肩膀處看見彈孔。
不遠處的茶几下躺了顆子彈,春月指著彈孔問阿九:“這是你開的槍?”
“是的。”
阿九剛把其他護衛安排好任務,屍檢和清潔工未到,辦公室內只剩他和春月兩人,他走到鵼的屍體旁蹲下,看看她的臉,再看看前輩的。
忍不住嘆了口氣:“她不僅是臉弄得和你一樣,就連走路、聲音、用刀的手法都和你很像,我剛才差點開不了槍的……”
春月挑眉問:“為什麼開不了槍?”
“我、我……你……”阿九舌頭突然打結,說不出個所以然。
最後目光從前輩閃著細碎光芒的黑眸逃開,他不再繼續這個話題。
春月睨他一眼,也沒再追問。
少女身上沒什麼多餘的配件,春月很快留意到那顆看上去平平無奇的“褲扣”。
兩指輕捻,稍一用力她就把竊聽器取了下來。
嗯,如果是她,也會這樣做。
她朝阿九打了個響指,阿九立刻理解了她的意思,小跑出去門外,帶回來一個鋁箔袋。
把“褲扣”裝進鋁箔袋裡,春月再仔細檢查了其他衣物。
沒其他發現,她才出聲:“這東西我帶回去讓dot查信號接收端……”
說一半,她突然頓住。
忘了沒多久之前,她剛跟竇任吵了架,竇任“離家出走”了。
見她停下,阿九細聲問:“怎麼了?”
“沒事。”
不管合不合規矩,春月直接把鋁箔袋折成小塊塞進口袋裡,眼裡忽地閃過一道狠戾:“這事多少和我有些關係,我會自己處理,你做好自己的事就行。”
一向都是他們在暗處遊走,結果現在冒出個比他們潛得更深的敵人。
今天有一個鵼,明天可能就有另一個,後天呢?大後天呢?
那條潛在深海里的巨怪,她必須揪出來。
再過了五分鐘,屍檢和清潔工都到了。
“那我先走了。”春月站起身,轉過頭,望了眼書架方向。
“你要走了?你、你不留下來等他做完手術嗎?”阿九驚詫道。
“我又不是doctor,留在這也幫不上什麼忙。”
春月彎腰拾起那把匕首,把上面的血在地毯上擦乾淨,再插進短靴靴筒內側的匕首卡位。
尺寸剛剛好,不多不少。
“要是歐晏落這次沒死成,就跟他說,匕首我帶走了,”她朝阿九笑了笑,眼尾挑起的弧度自信又瀟洒:“物歸原主。”
阿九皺眉,有些著急:“歐生醒來肯定希望第一時間能看到你的。”
春月搖搖頭,斬釘截鐵道:“不會,他最不想見到的人,肯定是我。”
剛剛可是“她”開的槍,歐晏落也把刀子捅進“她”的眼裡,對方也是狠,讓歐晏落以後每次看見她的臉,就要想起自己中過槍的恥辱。
阿九一咬牙,猛地上前一步拉住春月的手,彎下背脊在她耳邊坦白道:“歐生剛才選了「方案九」。”
歐生出事後的應急方案裡面第九號是最強硬的,這個方案要把明面上的“歐晏落”抹殺掉,他的婚姻,他的工作,他的生活,像一部手機一鍵恢復原廠設定,把他所有的面具都抹了去。
不是只有敵人們有死士,歐晏落也有一批可以隨時為他死的屬下,更有方便他假死用的「稻草人」替身。
而這也意味著他們要離開這裡了。
他會離開有危險的海域,去另一片安全的海洋,潛下去,藏進只有他本人和極少數心腹才會知道的洞窟里。
春月聽后沒有太大的反應,彷彿早就知道了這個結果。
不被任何事情所牽絆,無心無愛的歐生,才是他最真實的模樣啊。
她沒再停留,無論阿九怎麼喚他。
大喜這兒她來來去去這麼久,有些年歲的樓梯把手上刻著多少紋路,她都快摸得清楚通透,燈光總是那麼昏黃,影子搖搖晃晃,將那些或好或壞的過去也搖得稀碎,叫人再也看不清。
到一樓的時候良伯正在櫃檯后給誰打著電話,見她下來,抬頭瞧她一眼。
春月知道,這應該是她見良伯的最後一面了。
這老頭其實不是壞,只是愚罷了。
好在他還算忠誠,在這一行里,算難能可貴的品質了。
最後,她還是朝他彎腰,鞠了個躬。
推開玻璃門,春月走進夜色里。
內街的紅燈已經熄了,但周邊防衛明顯高了一個級別,有不少便衣護衛來回巡邏,哨崗高層房間的窗帘都放了下來,遮住了藏在後頭一個個黑黝黝的槍口。
春月敏感,她能感覺到幾乎每個人的視線都落在了她身上。
他們心裡在想什麼,春月不在乎,她沒和任何人對上眼,只走著她自己的路。
就像她在貝爾松那樣。
快走到街口了,隔著老遠能瞧見大馬路車來車往,街角婚紗店門口歡天喜地的情侶不知道換了第幾撥。
春月心想竇任的別墅是不能回去了,肯定有人盯著。
而且她這次不想拖竇任他們下水,畢竟這水深,裡頭養了什麼怪目前心裡還沒個底。
就這樣吧,反正這條路,以前只有她一人走,以後也是一個人,沒什麼不好。
可剛出內街,一抬眸她就瞧見兩個男人站在路燈下,手都插著兜,影子被拉得瘦又長。
一個頭毛紅似火,一個劉海總長得遮眼,但不妨礙他們的臉和身材依然能吸引來不少途人目光。
見她出來,烏韞急忙朝她揮揮手,一臉神秘兮兮,而旁邊的竇任抿緊嘴,想上前又怕惹她厭。
春月朝他們走了兩步,這時發現,原來來的不止他們倆。
路邊停著輛紅色的士,打著雙閃,後視鏡下有個金色物件閃著光。
熊霽山也來了。首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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