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半躺在病床上,望著天花板白晃晃的燈,眼睛很快疼得睜不開。
太多的疑問擠滿腦袋。
賄賂吳東的“對方”是誰?
之前梁偉全也和這個組織有關嗎?
梁偉全的“自殺”,是否也是那個組織想要滅口?
除了吳東,現在局裡還有別的內鬼嗎?
不,應該問,全市、全省,乃至全國範圍的公安系統內,到底有多少人被收買了?
戴頭盔的神秘女子是春月吧?
嗯,一定是。
她為什麼會在停車場出現?為什麼身手那麼了得?為什麼連開槍都毫不猶豫?
還有……為什麼要救他?
他在她心裡,是否有占上那麼一丁點的位置?
視線昏昏沉沉,過去的種種畫面在腦海里掠過。
快睡過去的曾博馳心裡浮現個荒謬的想法。
操,他該不會像電影里那美國空軍大兵一樣,和神奇女俠談了場戀愛吧?
*
孟玲的輸液管里檢查出了少量琥珀膽鹼。
這玩意也是肌松劑,可引起心律失常和心搏驟停等不良反應,尤其是當大劑量靜脈注射時,會導致支氣管痙攣或過敏性休克。
好在發現及時,她沒有攝入過量藥物,只不過對方為了讓她“安靜”輸液,還動用了些許迷藥,雖沒生命危險,但人精神頹靡,每每說不了兩句話又昏睡過去。
趕到醫院的胡丹琴哭得都沒眼淚了,坐在床邊緊緊握住女兒的手,誰勸她回家都不好使。
孟江坐不住,一直在小病房內焦躁地來回走動,每每看見床上昏睡的女兒,他的眼神就更狠戾上一分。
手機上的未接來電很多很多,但沒有他最想接到的那個電話。
在家接到來電時他整個人像被石錘狠狠砸爛了腦瓜,腦子一片空白,回過神第一時間衝進書房找出那部手機,想給秦天笙打電話,想問他這是幾個意思,但話筒內一直提示手機已關機。
孟江實在想不出來,除了秦天笙,誰還會對他的家人下手!
而且吳東也受傷了,這一切發生的時間點太過巧合,孟江覺得也和秦天笙有關!
市局叄名警察出了這種事,整個局子都頓時沸騰起來,這是公然挑戰警方!
任哪個警察都無法咽下這口氣,再老油條的警察都恨不得立刻上街加入搜尋暴徒的隊伍。
局裡又來了一個電話,來電人是局長,孟江無法逃避,只好走到窗邊接起電話。
應對了幾句后,孟江掛了電話,一回頭,見胡丹琴眼神冷冽地盯著他。
“老孟,你老實跟我講,是不是因為你,玲玲才會遇上這種事?”
眼睛猛地睜大,孟江顧不上音量,驚詫道:“你在說什麼啊,為什麼是因為我?”
胡丹琴和他直視許久,眉心漸漸皺起,緊接著,淚水又從通紅的眼角滑落:“我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我、我……”
女兒在短時間內發生了太多事,胡丹琴的心情像過山車時起時落,她隱約覺得什麼地方有些不對勁,但被她忽略了過去。
“你是不是最近太累了?別胡思亂想啊。”孟江坐到妻子身邊,輕搭她顫抖的肩膀細聲安撫:“玲玲她一定會沒事的。”
*
經過搶救,吳東已經沒什麼大礙,他和曾博馳被安排進一個雙人病房內。
吳東需要靜躺在床,曾博馳走去把門關了,拿報紙遮住門上的玻璃小窗口,還仔細檢查了病房裡的每一處地方,確認安全,兩人才開口說話。
病房不能抽煙,兩人都有煙癮,一人拿一根煙就在鼻前聞著。
吳東把事情經過全告訴了曾博馳,包括他用來聯繫對方的那個手機號碼,曾博馳直接撥過去,但號碼已經提示停止服務。
時間太短,吳東手頭上其實也沒抓住太多證據,他自嘲,說早知道先別那麼快跟對方攤牌,應該再跟對方多接觸幾次,掌握對方賄賂警方的實際證據。
“我想去自首。”吳東看著天花板的燈,語氣淡淡。
曾博馳手指力氣稍大,直接把那根紙煙折斷了,煙草從煙紙破口處掉了出來,窸窸窣窣落了滿地都是。
“這件事,之後再說。”
到底氣不過,曾博馳把斷了的煙直接扔到吳東腦袋上,忿忿道:“真想立刻打斷你的腿!當初想什麼呢你,腦子進水了是吧!”
吳東抿緊唇,別過臉,眼裡的淚又蓄不住了。
好安心,他被罵得好安心。
他好慶幸,他的老大是曾博馳。
*
案發後二十六小時,警方在一城中村內逮捕了五名犯罪嫌疑人。
其中沒有曾博馳說的“耳朵被子彈打穿、聲音有些尖”的男人,另外幾輛嫌疑犯的車警方還在不眠不休地追蹤。
由於這案件涉及刑偵一隊的叄名隊員,所以一隊不得參與案件,由二隊叄隊一併出動連夜進行一一審問。
讓人意外的是,犯罪嫌疑人們態度雖囂張,但很快認罪,五人的口徑幾乎一致,說他們是之前讓一隊打掉的一個黑社會性質團伙殘餘分子,和一隊有仇,所以才會對一隊的叄人下狠手。
除此之外的事情他們一字不提,刑警們盤問他們這事背後有沒有幕後黑手,其他人往哪裡跑,嫌疑人們一律閉口不談。
而這個時候,一條熱搜靜悄悄上了榜。
「承天集團CEO秦天笙下落不明」
————作者的廢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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