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母沒有多問什麼。
看著岳父岳母已經老去的樣子,心裡一陣發堵,他們一直對我都很好,拿我當親生兒子待,幾個小時候他們又會承受什麼樣的煎熬呢?忍著不讓眼淚掉下來,我說:「媽,我來吧,好久沒給浩浩穿衣服了。
」浩浩說:「好耶,好耶,要爸爸穿衣服」。
岳母拍下浩浩的屁股離開了,可能因為我給浩浩穿衣服,浩浩比較新奇,在床上又蹦又跳,弄了好一陣子才把他收拾整齊。
接下來是其樂融融的吃早餐,完了我送浩浩去幼兒園。
岳母關門后,我站了一會,轉身對著門磕了三個頭。
浩浩問我在王什麼,我告訴他,爺爺奶奶帶浩浩很辛苦,爸爸磕頭感謝他們。
浩浩似懂非懂,說自己以後會乖乖的。
走在路上,我問浩浩:「如果爸爸又出差好長時間,會不會想爸爸」。
浩浩說:「會的,爸爸回來要給我買鎧甲勇士玩具」。
我把浩浩扛在肩膀上走,浩浩下巴抵在我頭上說爸爸力氣大,爺爺送我上學都不扛著我。
我說爺爺年紀大了,扛不動浩浩嘍。
幼兒園不遠,很快就到了,老師已經站在門口等著了,浩浩從我肩膀上下來,跟我再見后,一蹦一跳地走進了班級,我轉過身再也抑不住淚水。
揉了揉眼睛,上了一輛計程車,讓他送我去火車站,買票的時候,售票員問我去哪裡?我愣了一下,光想著離開,我還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裡,我說隨便去哪,買張票就行。
售票員有些不耐煩,說沒用去隨便的火車。
我想了想,告訴她給我買最近發車的票,最後拿到一張去安徽合肥的臥鋪票,15分鐘后發車。
登車后坐下沒一會,火車緩緩的開動了,眼睛盯著不斷後退的鐵軌,就這樣離開了生活多年的城市。
我知道這次離開和出差不一樣,那時候心中有家有依託,這次像斷了線的風箏,不知道飄到哪裡。
胡思亂想的坐了不知多久,大概九點的時候,電話突然響了起來,是小穎的,這個時候她應該回家知道一切了吧。
我按成無聲,沒有掛也沒有接,就這樣讓手機響著。
電話不知疲倦的打了10幾個后,前後來了二條簡訊:「老公,接電話呀」、「老公,我求求你,先接電話」。
我就這麼漠然的看著,不一會電話又響了起來,我一陣煩躁,按掉電話,取出電話卡,把卡從車窗扔了出去,終於清靜了。
一天一夜沒闔眼,倦意襲來,我倒在臥鋪上,用被子矇住頭,沉沉地睡了過去。
第174章—漂泊迷迷糊糊的醒來,外面已經的天已經擦黑了,去火車連接處洗了一把臉,靠在鐵皮上抽了一根煙,煙草的味道灼的肺部一陣刺痛。
剛剛在臥鋪上坐好,廣播提示合肥已經快到了。
半個小時候后,我提著雙肩包站在了車站的月台上,沒有隨人流一起離開,站在月台的邊緣獃獃得盯著鐵軌,明明沒有輕生自殺的想法,心裡總是有個聲音鼓動我跳下去,我被這個無厘頭的念頭嚇了一跳,趕緊退到月台的柱子邊坐了下來。
這個時候月台上已經沒有乘客了,我就這麼無力地坐著,目視前方,看著來來往往的火車呼嘯而過。
很無聊地想著,這些火車從哪裡來會開到哪裡去,火車上的人又從哪裡來到哪裡去,他們這是出發還是回歸?沒有答案,放眼望去,兩條鐵軌,千行淚水。
擺脫這些令人沮喪的情緒,雙腿無力地沿著出口的路向前走,走著走著我發現我餓了,我笑了笑,逐漸堅定了心中的想法,困了就要睡覺,餓了就要吃飯,人始終得為自己活著。
出了通道,在車站的麵館裡面吃了兩大碗麵條,拍拍肚子來到車站的廣場上,去哪裡呢,我有些惱火。
這個時候救星來了,一個50多歲的大媽快步朝我走了,舉著用紙箱裁的寫著「住宿」的牌子,問我:「老闆,要住宿嗎?」。
可能從上了火車沒跟人說過一句話,對她的到來甚至有些感激,溫和的說:「嗯,多少錢?」。
旅客大多匆匆忙忙,對他們這些攬客的人,一向冰冷敷衍,很少人這麼溫和。
大媽一聽,笑容更多了,老闆不貴,50一晚,要網線的話加10塊,獨立衛生間,24小時熱水。
我隨她一起走了,其實這些人沒那麼可怕,最多誇大其詞,謀財加害畢竟少數。
去前台辦了手續,房間看起來還可以,雖然有些小,牆是用硬木板隔的,有床有衛生間對我就夠了。
二天沒洗澡了,身上有股子酸臭味,美美的洗了個澡,在火車上睡足了,現在沒有睡意,發現自己無事可做,就躺在床上發獃。
大概一個小時,發現有人敲門,開門一看剛剛的大媽帶著一個濃妝淡抹的年輕女人問我要不要敲背,那女的低著頭,從側面看還算清秀。
大媽努力推銷說這女的是小學老師,家裡困難沒辦法才出來做的,服務態度很好的。
我心裡無語,以前出差住的中高檔酒店,最多打電話推銷,很少這麼直接的,難怪房間才收50塊,原來賺錢的在這裡。
我笑著說謝謝,不用,關起了房門。
過了半個小時,大媽又來了,這次帶的據說是個醫院護士,大有你不做一直換下去的架勢。
我實在沒辦法,把臟衣服拿給她,說我真的不需要這個,你幫我把衣服用洗衣機洗了烘王,我給你30塊錢,大媽這才罷休。
這段插曲過後,我關上燈繼續發獃,迷迷糊糊的似睡非睡,半夜的時候我聽見隔壁有女人的啤吟聲音,因為房間隔音不好,聲音很清晰。
我迷迷糊糊的以為還在家裡,難道是小穎趁我睡著了,又去了父親的房間,她不是說了很父親徹底了斷嗎?這個想法堵的我胸口難受,一下子坐了起來,打量一下房間,才意識到現在在什麼地方。
隔壁的叫床聲還在繼續,只是聽著有些敷衍和做作。
一個男聲一遍喘氣一邊問:我是學生,你真是老師呀?女人回答:真的,你別問了。
快點做,超過10分鐘要加錢的。
男人沒說什麼,動靜越發大了,一陣衝刺后重歸於靜。
我躺在床上哭笑不得,這孩子該多幽默才會相信她是老師,碰到的都是什麼亂七八糟的事呀。
第二天上午醒了洗簌一下,趕緊拿了衣服趕緊退房走人。
這裡是合肥淮海路步行街,我在這裡已經坐了半個小時了。
街頭已經有了三分寒意,不過這點寒意並不能阻止都市男女們上街消遣的興緻,我看著來來往往的陌生人,想著他們身上有過什麼樣的故事和經歷,每個人都是存在和經歷的結合體,反正無事可做,我胡亂的研讀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