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尊】驚雨(nph) - (二十)慫恿|春夢(微h)

寒往暑來,轉眼又是驚雨生辰。沉星拿舊衣比劃,笑說:“娘子去年的衣服都短了一紮呢,人長高許多性子也沉穩了。”辛驚雨淡淡一笑,出府策馬赴書屋媎妹的約。
眾人點了樂伎吹拉撥彈,又命兩個歌伎唱小曲,梁大梁二各摟一個驃子飲酒褻玩,辛驚雨閑閑地支頤觀看,又像是出神;劉安廈閉眼細聽,睜眼嘆道:“不過是些俗樂,那樣好的笛聲再也不聞了。”
梁大嬉道:“少見你劉叄兒思春,看上哪家的小郎了速速報來。”
劉安廈悄悄瞅了一眼辛驚雨,訥訥道:“沒有的事,別亂說。”
梁二腦瓜子轉得快,調侃道:“原來去年一場溪亭酒會,竟惹得劉叄兒現在還記在心裡,我想想,是不是那個元家小郎?”
見劉安廈紅了臉,梁大笑道:“這有何難?他表妹就坐這呢,讓她把你心上人的抹脖拿給你,供你一解相思啊?”
劉安廈惱道:“我沒說他是我的心上人,你怎好污人清白?”
梁二沖辛驚雨擠眉弄眼,揶揄道:“四兒你也該幫幫叄兒,她心裡有個人不容易,照她的溫吞性子怕是人家都有娃了她還猶豫要不要去表白呢!”
辛驚雨被點名,驟然回神,轉頭看向臉紅耳赤的劉安廈,問道:“是我那個年紀小的表哥?”
劉安廈不搭腔,猛灌幾大口酒,嗆出淚花惹得梁大梁二捧腹大笑。
許是受梁大“男人不如衣服”論的影響,再加上劉叄兒不是旁人,她心裡拿她當親媎媎相待,她能幫忙的定要盡心儘力。她這麼告訴自己,也這麼告訴她人:“你想要他的私物不難,只是這抹脖畢竟日日戴著,還藏在護頸底下,恐怕不易拿到。”
劉安廈驚恐擺手,梁二出鬼主意道:“你趁他洗澡時候拿不就好了?”
劉叄兒惱羞成怒,撇下這幫“狐朋狗友”氣沖沖地下樓了。梁大梁二見她真惱了,忙遣身邊的驃子把人拉回來,又是賠禮又是自罰,將此事玩笑著揭了過去。
這日合當有事,辛驚雨放學后先去給元主夫問安,路過元憑熤房時忽聽裡面潺潺水聲,她沾濕手指於窗紙上捻破一小洞,眯眼去瞧,只見元憑熤在浴盆里往自己身上澆水,他旁邊的架子上搭著褻衣和紅紗寬頻抹脖。
驚雨思忖著,這個點東院仆隨都在陪元主夫聽經,婢女要麼做飯要麼閑在屋裡嘮嗑,不會在院中瞎走動。只要我悄悄溜進去,順走他衣櫥里一件抹脖,想必他只當是疏忽丟了。
她見四下無人,便輕推開門,躡手躡腳往衣櫥方向走。
“齊弦——”屏風后一聲呼喚嚇得她定在原地,只聽元憑熤又道:“過來幫我捏捏肩。”
怎麼辦?現在要過去嗎?離衣櫥只有一步之遙,在他沒反應過來之前翻出來一件抹脖,且在他喊人之後溜出東院的幾率有多大?思及這,辛驚雨便不糾結了,強邁著步子趨向屏風。
屏風后元憑熤背對自己,一頭青絲濕綹綹地粘結在一起。她站在他身後,回憶著給辛檀捏肩的手法和力度,雙手搭在他泛著水珠的寬肩上,感到溫熱細膩的肌膚蹭著她的手指,最要命的是憑她的位置剛好可以將清水下元憑熤光裸的身體一覽無餘,她慌閉上眼,給他摁揉起肩膀。
元憑熤閉眼享受著,不時發出舒服的悶哼聲,把驚雨聽得臉紅心跳,一個不留意手勁大了些,便聽少男口中泄出一聲呻吟:“嗯唔……輕點。”
萬幸他沒睜眼,躍過驚險時刻的辛驚雨一邊盤算著如何趁機移去木架旁,一邊又擔心少男發現手並不停下。好在元憑熤看起來很疲倦,濃黑的睫毛也遮掩不了眼下兩道烏青,少男讓“齊弦”捏完肩又讓“他”替他擦頭髮。
辛驚雨把架子上的毛巾取下鋪在浴盆伸出的平台上,一邊扶住少男的頭仰躺在毛巾上,一邊腹誹:好你個元憑熤,又是揉肩又是擦頭,我都沒你會享受!
她認命替他包攏住頭髮,從髮根開始摩擦,憤憤地盯著元憑熤的額頭,希望能用視線在那裡燒出兩個洞。平心而論,元憑熤長得不錯,這種角度看睫毛長,鼻子挺,嘴唇飽滿,皮膚緊緻而細滑,再往下是蛹動的喉結和精緻的鎖骨,順著就是腹肌和……
打住!辛驚雨忙瞥眼,瞅到架子上那條鮮艷的帶子。她手中包擦動作不減,挪著小碎步接近衣架,已經伸出一隻手了,元憑熤好死不死在這個時候睜眼道:“今天怎麼這麼安靜?我話說的重了?”
霎時兩人都安靜了。辛驚雨手疾眼快,一手捂住元憑熤的嘴巴,一手輕鬆夠到抹脖手腕一折塞入袖口,再進行善後,指將擦頭的白布往元憑熤臉上那麼一甩。少女一溜煙地飛奔出房門,停都不敢停一路跑回西院,心中重新洋溢起搞惡作劇的快感,尤其還是對元憑熤搞惡作劇,便是加倍的快樂。
至於這孩童般的快樂中摻雜著多少她說不清道不明的其他成分便不得而知了。
辛驚雨惴惴不安地窩在床上等元憑熤興師問罪,左等右等到天黑一切平靜。她回房之後才發現跑得太著急,辛苦偷來的抹脖不知道掉到哪去了,懊惱地直跺腳。第二天她放學回來依舊是風平浪靜,驚雨心裡納悶:這小子轉性了?這樣都不生氣?
話分兩頭,元憑熤的不追究還要從去年辛驚雨被關禁閉說起。元憑熤為了給驚雨解悶去善因軒取話本子,在竹榻下的大箱子後面另摸出一個不起眼的小箱子。他略翻了翻,單揀出來的這幾本所述故事更加纏綿艷情,不乏粗俗浪語,外露描寫,看得他蠢蠢痴痴,竟帶走了兩本藏在枕頭底下,得空便翻看;看完了一本接著去換下一本,直至箱底只剩一本素藍封皮的圖冊。他掀開一頁,交纏的裸體赫然映入眼帘,這竟是一本春宮圖!
元憑熤忙丟下它,可心中實在好奇,他對艷情話本里那些稀奇古怪的姿勢極端缺乏想象力,便安慰自己道:小說看都看了,幾張圖怕什麼!復拾起來偷偷翻看,越看越覺得眼直臉燙,一本圖冊翻完下面脹得難受,渾身像是無數只螞蟻遊走攀爬,想起身都不能了。
當晚他就做了春夢。夢裡自己是破城后與家人走失、流落破廟的沒落世家公子,表妹是縱著兵姐兒燒殺淫掠的千戶兵頭,那些兵姐兒見他貌美孤身,淫笑著把他圍在中間,數雙手摸到他身上扒他的褲子、扯他的護頸。他絕望地欲咬舌自盡,表妹怒斥攆走了她們,勾起他的下巴眼神玩弄又輕蔑,讓人把他剝洗乾淨送到她床上等待她臨幸。
夜深女人一身酒氣地湊上來親他他不從,女人照臉扇了他一巴掌,又把他的雙手綁起來,往嘴裡塞入他的抹脖,粗暴地扯去他身上僅存的薄紗。女人咂他的舌頭還要打他的屁股,他哭求女人對他溫柔些,女人把他腿間的莖身扇得一抽一抽的,冷笑道:讓你小時候欺負我,比啊怎麼這時候贏不了我了?
元憑熤從夢中驚醒,褲襠間已溽濕一片,冰冰涼涼。他不敢再睡,強打著精神熬到天亮。日後每見到辛驚雨必起反應,晚上做一場又一場和她顛鸞倒鳳的春夢。元憑熤後悔不迭,恨不得回到過去把自己眼珠子摳出來,讓你看!肖想自己表妹不知羞恥!良家閨男隨便勃起不守男德!
或許是設計者未想到未成年的男子竟如此淫蕩吧,良家男子在十八以前僅捆束身帶,目的是為莖身發育留下空間,並不能完全阻止男子泄身。元憑熤苦熬著和辛驚雨相伴的一月,夜夜難眠,久之身虛氣浮。
好不容易辛驚雨重回學堂,他基本見不著辛驚雨的面,以為可以鬆一口氣,未曾想自己的身體已經食髓知味,晚上沒有那些情節豐富的春夢佐料,元憑熤心癢難耐,手伸進褻褲撫慰下身,腦中回憶著和辛驚雨相處的每一個細節:她的笑,她說話的語調,她的眼神,她的手指,她的嘴唇,她的手臂……眼前一道白光閃過,再回神時手心手指俱是白濁。
他無比瞭然為什麼他的春夢中只有辛驚雨,那是因為從初見他的心就註定不可能給別人了。
辛驚雨在夢中總是強迫他,其實是他希望她能主動,再主動一點,他是個世上最彆扭最笨拙的男子,喜歡誰就推開誰,心裡難過嘴上還要爭強,欲親近卻欺負,只惹人受傷、遠離,把目光轉到他人身上,再不向他投過來一眼。
元憑熤蜷在被子里哭,又不敢哭出聲,咬著被角嗚嗚咽咽。第二日晚又是想著表妹自慰,邊射邊哭。如此以往,元主夫和元瞻青也看出不對,喊醫娘來給他把脈開藥。元憑熤羞愧地低下頭,不敢與舅舅複雜的目光對上。此後他便加強了對自我的約束,每當慾念又起再不敢放縱,澆涼水、疾走、練健身功,如此折騰了半年,同時避著辛驚雨,這才控制住。
這些日子府里為了辛驚雨的生辰忙上忙下,他氣躁欲燒,每日都要泡一個時辰的澡壓下淫念,往日齊弦咋咋呼呼擾他靜氣,自昨天說過他一頓后今天便好多了,一聲不吭地為他捏肩、擦發。
元憑熤見“他”出手毛毛躁躁,以為心中埋怨,便睜眼詢問,誰知他最不想見到的人明晃晃地在他身後,還捂住他的嘴!他心下驚恐,周身血液如凍結般,眼睜睜地看著辛驚雨兔子似地跑出去,張了張嘴一句話說不出。
於是那天晚上他久違地做了夢。夢裡自己是遭歹人玷污的閨閣小郎,母親罵他不要臉,正夫冷笑,偏房鄙棄,荊父震怒,媎媎哥哥無不嫌惡、竊笑,他孤立無援,要被打發去做年逾七十的富戶的第十叄房小侍。
他心灰意冷間,表妹登門拜訪,說她不嫌棄表哥微瑕之身,願娶他做正夫。新婚洞房夜,她挑起他的蓋頭,他雖然心中感激甜蜜,但仍有不安,沒有哪個女人能接受二手貨,便憂心忡忡地問:妹妹果真不嫌棄我已不幹凈?
表妹坐下,摟住他微微一笑,貼耳道:表哥那日沐浴時被我蒙了眼睛,自然不知道潛入房間偷窺表哥洗澡,看光表哥身子、還對錶哥動手動腳的就是表妹我啊。表哥自然只能是我的人了。
元憑熤一夜再未眠,他百感交集,渾身抑制不住地痙攣抽動,彷彿無數焰火沿著他的筋脈流竄,接踵衝撞他的心,把它射墜入海,沉沉浮浮。少男背靠床板,抱膝數著更漏到天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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