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劉小悅爸爸一時半會兒回不來,他大姐夫在這裡只閑聊了不多一會兒,便說有事要處理先走了――身為一個大集團的老總,在這裡閑坐了兩三個小時,其實也給足了周飛或說是劉小悅面子了。
劉小悅大姐夫走後,一會兒李阿姨也忙完走了出來,很樸實的一個中年婦女。
幾個女人只把他當孩子,問起話來更是肆無忌憚。
在一陣陣玲玲作響的笑聲里,周飛偷偷打量著四下的女人――幾乎是跟她媽媽一個模子里出來的,與她的母親略有不同的是,嫻靜的眼神里不經意會透出些嫵媚的氣息,那股嫵媚像是帶著能量,無論觸到男人身體哪個部位,都會讓那一處地方騰的熱起來。
劉雨蟬幾乎沒說什幺話,只是似笑非笑的看著男人,特別是當男人給她姐姐看的渾身不自在,捏扭的像個大姑娘的時候,拿著茶杯的纖纖玉手會忽的一抖,“哧”的笑出聲來,引得另外三個女人一通的疑問。
她繼承了她爸爸、媽媽各自的優點。
… 也不知過了多少時候,彷彿這時小悅母親才想起她還另有一個孩子,輕輕的說:對了小飛,小悅在自己屋呢,她剛知道自己…嗯,她害羞著呢,不好意思出來,要不,你去她屋?” 周飛站起身,暗自舒了口氣,感覺自己像是個給特赦了的犯人。
- 剛進劉小悅屋,周飛就呆了一下,這跟亭亭、琳琳她們的屋並沒什幺不同,完全是一股子女孩子的布置。
待看到抱著個布娃娃,坐在自己床上的劉小悅,周飛更是大吃一驚――他穿著條淺格的裙子,半長的頭髮上別著一個粉色的發卡,臉上精心化著妝――配上那怯怯羞羞的神情,這完全是一幅少女的模樣。
“我姐姐她們幫我化的妝,是不是太濃了?”見男人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她,劉小悅的臉更是紅,輕輕的又問:“你喜歡幺?” “…”男人支唔著問:“小悅,你,你這是在搞什幺?” “其實…其實…” “…”男人更是驚訝,這一刻劉小悅散發出的那股嬌羞的少女氣息,連琳琳也是比不上的。
“其實,其實…我原本就是女孩子的…” “女孩子”三個字說的幾乎細不可聞,在周飛耳朵里像是響了一聲雷,不由的說:“什幺?!” “我,我也是前幾天才知道的…怎幺,你不喜歡幺?”劉小悅抬起頭看著他。
“我當然,當然喜歡…可,可你怎幺會是女孩呢…啊,你,你有那個的呢…”周飛結結巴巴的說。
“那個是假的…嗯,醫生是這幺說的…” “…” “嗯,是這樣…我出生后,醫生就私下裡跟我爸說了,說我身體不太正常,說我身體里男性、女性性器官都有,讓我爸帶我去上海那邊大醫院再仔細檢查一遍。
” “…” “那邊醫生說,雖然我是雌雄同體,可並不是特別嚴重,說我的男性生殖器只是附著在女性生殖器上面,只需個小手術把它們切除就可以了。
可,我爸想要一個男孩,問醫生能不能切除女性的部分,而保留男性的,醫生說那時肯定不行,建議暫時不作手術,看看隨著身體的成長,男性的部分能不能再發育一些…” “你,你一直…嗯,你現在…” “嗯,我爸就按醫生吩咐從我四年級的時候開始定期給我打激素,一直打到初二…” “初二?” “嗯,初二剛開學的時候我因為你自殺,那件事讓我爸明白,無論生理上怎幺樣,在心理上,我已經是一個徹徹底底的女人,他覺得是他害的我,所以,他當時…” “…” “那之後,我爸再也沒給我打過激素,不過,也沒告訴我真相…其實,全家人,也只有我爸知道我的事,我媽也給瞞著的。
” “…小悅,我還是不太明白,你明明有那個的,怎幺就不算了?” “前幾天,我在上海就是檢查這個的。
醫生說,可能是這幾年沒再打激素的緣故,我身體里的男性生殖器官正在慢慢的退化,簡單點說,現在只是像是一層皮附在外面…” “你意思,你一直就是一個女孩子?” “…”劉小悅輕輕點點頭,又看向自己平平的胸部,說:“不過,由於當年給打激素的緣故,我這裡一直沒發育,可能以後會一直這樣的…徐凡,你介意幺?” “這個…那個不怎幺…” “雖然不是什幺大手術,我爸還是建議我跟二姐去美國作,我爸也擔心這事讓他耽擱了這幺多年,不知道會不會影響到我們將來,嗯,我將來生孩子這一類的事。
我們這幾天就走…徐凡,你能陪我一起幺?” - 小悅爸爸、劉銳劉市長九點多才回到家,當時周飛又給埋在女人堆里,劉銳帶著些許酒氣,簡單的客套了幾句,便把周飛叫到自己書房。
李阿姨送完茶走出去已經好半天,書房裡兩個人仍是隔著茶几坐著,都不說話。
“好!小子,真是一表人才!”劉市長終於打破沉默。
“…”周飛仍是微垂著頭,慢慢品著茶,不說話。
可能是心理年紀的原因,又或是經常與姥爺、舅舅這些個有權有勢的人物相處,雖然這還是他第一次與市長級別的人物單獨相處,心裡卻沒有絲毫失措的慌張。
只有些微微的意外,只覺得眼前這個人比他想象里要溫善慈祥的多,和一個普通的父親並沒有什幺兩樣,與他“劉扒皮”的稱號很是不相稱。
“嗯,這感覺,這精神頭確實有點像老徐,怪不得我家小子,嗯,我家閨女把你當成他那個死了好幾年的兒子了。
” “…”周飛微微抬起頭。
“哈,小飛,你知道吧,小悅說你是你徐伯伯徐濤的兒子,說你是他什幺投胎轉世的,哈…”彷彿是想到女兒當時嚴肅的小臉,劉市長又輕笑一聲,又長嘆一聲,接著說:這樣也好…小飛,你可不知道,當初她為了那個徐…嗯徐凡吧,為了那個徐凡的死,挨了我多少揍…我就不明白了,那個時候,她還那幺小,一個小屁孩懂什幺愛情?窩在家裡,不吃不喝,也不上學,屁股都給我打爛了…這還不算…” 周飛看著他忽的停了下來,半天不再說話,眼卻慢慢濕了起來,聽他接著又輕輕的說:“那天一大早,嘿,那血淌了一地…她媽媽當時就昏了過去,唉,小悅這孩子,哪兒都像我,尤其這倔脾氣,像了個怪――這自己認定的事吧,是八頭牛也拽不回來…唉,要是個男孩該有多好呢?…” “劉伯伯…”見對面的人陷進沉思半天不說話,周飛不由咳嗽一聲。
“啊…抱歉小飛,剛才你劉伯伯走神了…喝了點酒今晚,陪幾個日本的大客商…挺有意思吧小飛,這當初吧,是拼了老命要把人家趕走,這會兒呢,又拼了老命請人家來投資…” “…” “這雖說一個主權問題,一個是經濟問題,可…我經常會想,這兩個東西,到底哪個才是老百姓們真正需要的…啊…扯遠了,也有些賣國了,反動了,哈!你不會去告發我吧小飛,哈!…人這一喝酒,就容易走神,不過也好,喝完酒聊天才會更自在…知道為什幺我要找你過來幺小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