彷彿被放在烤架上燒著,熾熱的火燃遍全身,頭疼欲裂,積壓的苦痛在一朝間似要爆發出來。冰涼液體的注入,水深火熱之中,難受的束縛感減輕了些許。
溫晴年疲憊的睜開眼,全身酸軟無力,呼吸間滿是熱氣,原來她生病了。
坐在床邊的楚易蕭看見她醒過來,忙問道,“有沒有好點?”
是他帶她來的?
“水……”喉嚨冒火,如龜裂的乾涸大地。
楚易蕭拿起床頭桌旁盛著開水的一次性杯子,扶起溫晴年,讓她喝了幾口又躺了下去。
生病的時候,內心變得容易脆弱,楚易蕭溫柔的動作讓溫晴年忍不住唏噓,若是柔弱有用,她早就做了。
“你怎麼連自己感冒了都不知道,保健老師到我們班說的時候,我還不信呢,你平時那生龍活虎的女漢子模樣怎麼就被這種小病弄倒了。”楚易蕭試圖用調侃來讓溫晴年恢復點元氣。
原來不是他。
溫晴年乾巴巴的笑兩聲沒說話,一室無話。
“小年糕,你生病了,我很……”楚易蕭話說一半硬生生卡住,門被從外面推進來,甘婷婷帶了白粥進來。
“晴年,你醒了啊,快,趁熱吃了。”甘婷婷光顧著和溫晴年沒看到楚易蕭怨念的眼神。
小口小口吃著小米粥,溫晴年用著虛弱的聲音問道,“婷婷,你知道是誰送我來的嗎?”
“不知道誒。怎麼了?”
“沒事。”
是誰呢?
溫晴年也是會有憧憬,有奢望的。無聊的生活,偶爾幻想著有人能將她從這煩悶的生活中解脫出來。
日漸西斜,暖黃的陽光透過玻璃窗映照在醫務室的地板上。
躺了一天了,溫晴年覺得身子骨都要酥了,掙扎著起身,穿好制服外套。Rοùsんùщù2.ℂοм()
一中的制服是藏藍色西裝外套配紅格子裙,平端的會給人增加一分沉穩的感覺。溫晴年臉色蒼白,嘴唇毫無血色,加上平時的高冷麵癱臉,倒是多了一分陰鬱感。
教學樓呈四方包圍結構,一邊全是樓梯,對應的另一邊是廁所,剩下的兩邊就是教室了。高一一班到叄班在高四班到六班的樓上,而校醫室就是在七班的樓上,一班的旁邊。
下課的時候十班的人仰望才能看到一班在走廊上的人。弱者不就是只能仰望強者么?
拖著疲軟的身子溫晴年扶著牆壁慢吞吞的走著,靠近一班後門的時候直起身強裝沒事的往前走,她第一次往這裡走,好班與她有太多距離。
一班黑板前一個少年長身直立,行雲流水的寫出了完美的公式答案,惹得下面的同學不是讚歎。
唐臨放下粉筆,面不改色的走下台,一眼就看到窗外走過的搖搖晃晃的女生。柔順的短髮遮了大半本就小巧的臉蛋,但還是能看出蒼白虛弱的模樣。
轉身,“老師,我去下廁所。”
溫晴年感覺像走了長征一般千辛萬苦的終於到了樓梯口,扶著牆壁直喘氣,剛要邁出一腳,眼前一花,踩空了,身子前傾的過程中,腦子裡只有兩個字。完了。
被有力強硬的手臂環報抱著,沒有空餘的時間思考,飛速的滾落下樓梯,整個世界都在不停的旋轉。
本就昏沉的大腦,頃刻之間更加混沌,努力的抬了眼皮,又是他,那個與她相距甚遠的少年。而後徹底失了氣力,保留著意識的閉眼躺著。
“真是讓人不省心。”
唐臨擺弄了下被溫晴年壓著的手臂,費力的抽出,背起她。
不知道唐臨要去哪,溫晴年靜靜的趴在他的後背上。看似削瘦的少年脊背意外的讓人寬闊安心,竟也真的睡著了。
唐臨是個成績優異的好學生,但也不妨礙他熟門熟路走著不為人知的小路在上課時間出校。
四面白牆,窗戶也被黑色的窗帘覆蓋住,藏藍色的床套,之後視野可見的傢具全是黑色為主,靠著微弱的亮光打量了這陌生的房間,這黑白交織的空間只給人冷硬,就如他的主人。
溫晴年靠著昏黃的床頭燈下,床頭柜上冒著熱氣的杯子,如此熟悉的場景,想起早上的光景,關於某個問題有了答案。
房門被推開,唐臨走了進來,右手腕纏著一圈繃帶,走到床邊站著兩人靜靜凝視。今天,她欠他太多了。
“謝謝。今天的所有。”溫晴年的嗓子十分的沙啞,嘴角扯不出好看的微笑。
“不用謝,付出相應的回報就夠了,例如,當我的玩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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