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發生的太快!茶梨都不知道究竟出了什麼事,只覺得被推了一把,繼而眼前一花,整個人就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被發射到了跑車旁。
由於跑車車身過於低矮,只有一米二……茶梨在衝力之下,上半身猛地撲在了車頂上,慣性使他從腰部九十度對摺,腦袋在車頂“咚”撞了一下,反作用力又把他彈了起來……
時間像被開了0.25倍速,向後仰摔的茶梨慢慢睜大的雙眼裡,倒影著天邊一輪如血殘陽,一生的記憶碎片在他的腦海中如同走馬燈一樣閃回,入職警署,破獲大案,抓到要犯,獲得銀質勳章……那種種高光時刻發生的當下,可曾想過這一生!竟還能有如此丟臉的時候啊?!
車裡的郁柏:“???”
從他坐在車裡的視角,只能看到茶梨那一雙筆直的長腿突然就立在了車窗外,還來不及細看,車頂砰一聲悶響,兩條長腿搖搖晃晃,茶梨踉踉蹌蹌退開,以一個平沙落雁的姿勢,咚一聲跌坐在了地上。
目前茶梨警官就坐在車門外,分著兩腿,兩眼迷離呈一對旋轉的“6”,還不停地冒出搖搖晃晃的小金星。
郁柏忙開車門下車,朝坐地上的茶梨伸出手。
茶梨下意識地握住了那隻手,郁柏發力,把茶梨拉了起來,但兩人都錯估了茶梨眼冒金星的暈眩程度,站起來后根本站不穩,茶梨朝前一撲,把郁柏向後撞倒,兩個男的抱著一起,再次撲在了僅一米二高的變色龍跑車的車頂上。
茶梨稍稍直起身,還在暈頭轉向,努力把雙眼從旋轉的對“6”睜回了正常眼睛,才看清楚被被他壓在下面的是郁柏。
郁柏:“……”
茶梨:“……”
郁柏一動不動,定定看著茶梨,也不知心裡在想什麼。
兩人呼吸交錯,好是曖昧。
打破這氛圍的,是一滴碩大如美妝蛋的冷汗,在茶梨的額邊顯現了出來。
郁柏的目光慢慢挪向它,突然問:“它會不會砸到我的臉?”
茶梨:“……”
他用手指輕碰了那滴冷汗一下,它便憑空消失了。
郁柏彎了下眼睛,好像覺得很有趣,說:“好神奇啊。”
茶梨扶著旁邊站好了,額頭撞紅了一片,摸了下,痛得警官整個人扭曲變形,全憑著鐵漢意志才沒叫出聲。
再回頭看路對面,空無一人,晚風捲起一片落葉。署長早就回家喝湯去了。
“那是我上司。”茶梨極力裝作無事發生的樣子,對郁柏解釋道,“他也看了那段視頻,對我和郁柏的關係有那麼一點誤解。”
郁柏整理著剛剛被弄亂了的衣服,說:“哦?到底是什麼視頻?能給我也看看嗎?”
“沒什麼好看的。”茶梨迅速轉移話題,問,“你來幹什麼?不用住院了?你怎麼知道我在總署?來之前為什麼不先打電話?”
郁柏好笑道:“你怎麼總是機關槍一樣突突突地問問題?”
茶梨沒有笑,以眼神示意他快回答。
郁柏道:“醫生說我沒事,下午就允許我出院了。郁柏的哥哥、那位秘書長,他告訴我你在這裡。我來之前給你打過電話,可你沒接。”
茶梨拿出手機,還真有一個陌生號碼的未接來電,頓時想起來了,當時正和署長僵持中,看是不認識的號碼就隨手掛掉了。
倒是郁松秘書長,在市政廳日理萬機,居然還能關注到警署,及時掌握到了他來署長辦公室這種細枝末節的小事,有意思。
“秘書長讓我來門口等你忙完,”郁柏道,“再約你共進晚餐,他還吩咐人幫我訂了花,讓我送給你。”
他指了指跑車副駕,那裡果然放著一大束紅玫瑰。
茶梨打量郁柏,難以理解道:“你這麼聽話的嗎?他讓你來,你就來了?”
郁柏無辜地說:“我從身邊人的口中得知,前任郁柏就是非常聽他哥哥的話,從來不拒絕他哥哥的任何要求,我只是忠實地扮演好他。”
茶梨道:“那你也來過了,回去繼續演吧,我還有別的事。”
他轉身要走,郁柏問:“那,我回去怎麼交代呢?”
“你就說被我拒絕了,”茶梨駐足,想了下,又補了句,“再多說我幾句壞話,以後他家裡人就不會再讓你來追……再讓你來找我。”
郁柏一手扶在跑車頂上,似乎有些糾結,說:“是他哥哥讓我來約你,不過我來也不全是因為這個。我自己本來就很想來找你。”
茶梨表示理解地點點頭,道:“可是我真的有要緊事,我知道你想和我繼續討論你的穿漫之旅,也想了解關於這裡更多的情況,這些都只能等我忙完再說。”
郁柏面有失望,道:“據我所知,你今晚不上夜班,是要去忙私事嗎?”
茶梨戒備地打量他,道:“我要去忙什麼,好像不用對你做出解釋吧。”
郁柏露出一個人畜無害的微笑,說:“我沒別的意思,我就是沒事可做,回去就要一直演戲,很累的,和你在一起會比較輕鬆。何況你要做的事情,說不定我能幫上忙,你知道,我也有那麼一點這裡其他人沒有的特殊能力。”
他指的是自己也能看到漫畫特效,能讀到一部分os。
茶梨卻忽然想到了別的,轉回來,朝他快步走近,說:“那你能不能……”
郁柏在他靠近自己時,下意識地向後微微仰了仰,喉結也不自覺地動了下。
“?”茶梨奇怪地問,“你幹什麼?臉紅什麼?”
“沒有啊。”郁柏立即否認,忽覺不對,轉過頭在跑車後視鏡照了下,看到自己雙眼卧蠶的下方,多了兩團淡粉色的橢圓形紅暈。和現實世界不同,漫畫里出現這種小表情,壓根就藏不住。
郁柏當即把問題拋了回去:“你又要幹什麼?突然走這麼近?”
“走近點可以小聲說話,大聲密謀一般是不會成功的。”茶梨理所當然地說道。
郁柏:“……”
茶梨理解很多人人在心虛的時候會表現出臉紅,一個穿漫者擔心被人拆穿身份而總是心虛,這也很合理,就業不再計較,只低聲密謀道:“你現在是不是已經獲得了郁松的信任?有沒有可能通過他的關係,幫忙查一點事情?如果可行的話,作為交換,等我處理完手頭的事,也可以在能力範圍內幫你做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