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啊,我們來看看,”黑衣人道,“聽說昨天只用兩招就打趴了七號,四十五號跑那麼快,今天也沒能逃出他的魔爪,我們看看什麼人這麼厲害。”
被誇的茶梨還有點不好意思。
郁柏:“……”
一處長對他倆道:“抱歉,不是要為難你們,請你們過來,是有件事需要你們幫忙。去把七號帶過來。”
七號被帶了上來。
他就是去修正搭檔兒子,失手沒有成功,被茶梨上了手銬,最後又成功逃脫的黑衣人辦事員。
“能不能,”一處長客氣地說,“請警官幫他把手銬解了?我們想了無數種辦法,都打不開這副手銬。”
郁柏:“……”
茶梨欣然道:“那確實,我的手銬,只有我能打開。”
他給七號開了手銬,七號流下了感動的寬麵條淚,抱拳作揖,對茶梨感激不盡。
整整一天了,吃飯喝水要別人喂,上廁所放水都要找人幫忙,其他黑衣人有的為了看他笑話,有的別有用心,總之做了排班表,幾個人輪流幫他扶鳥。他只想安安靜靜當個單身兄貴,哪裡想到人心如此險惡。
幾分鐘后,一處長請茶梨和郁柏坐在會客室的沙發上。
有人進來送了泡好的茶,又是那位看門大爺。
等他出去,茶梨努力釋放威懾,質問一處長道:“修正器,怎麼解釋?”
一處長卻很坦然道:“如你們所見,未保辦就是這樣的工作。”
茶梨震驚道:“你好囂張啊。”
一處長道:“未保辦從成立之初,就被賦予了這樣的職能,我們要保證每一個人未成年人都能健康成長,這是我們的責任……”
這是外面牆上的原話,郁柏打斷她,道:“我已經把你們用修正器強行干預青少年成長的事,整理成文字材料,發送了郁松秘書長,你們這種行為,很快就會被叫停的。”
茶梨詫異地看他。他給茶梨一個“放心”的眼神。
所謂“文字材料”,是一條二十幾個字的簡訊,郁柏為了預防出事控不住場,還是給郁松報了信。
一處長打量郁柏,道:“我知道你,你是我在任這些年裡,諾亞城裡唯一逃過修正器的孩子。”
郁柏道:“我很幸運。”
“等我發現的時候,你已經長大了。”一處長道,“這將成為是我終生的遺憾,未保事業唯一的污點。本來你一定不是現在這個樣子……臭名昭著,對社會毫無貢獻,人人談起你,都像談起一個笑話。”
郁柏露出一個嘲諷的笑容。
在說過這般刻毒的話后,一處長卻是慈祥地看著郁柏,道:“如果我早點發現你,早點修正你,你會像別的孩子一樣,被喜歡,被期待,絕不是現在的樣子。”
郁柏又是一個冷笑。
茶梨卻怔怔地看著一處長。
“?”郁柏見警官沒有反應,只得發揮主觀能動性,繼續代表正方發言:“你就沉浸在你的固執和幻想里吧,也沒幾天了,我們很快就會把你們做的事公之於眾,不會讓你們繼續這樣操縱和污染孩子們的心靈。”
一處長微笑道:“拭目以待。”
天性使然,詭計多端的郁柏,有個死穴,非常不擅長應對女性長輩和女性上司。
這位一處長的氣質和氣場,就讓他想起了三維世界里,每次見面都讓他兩股戰戰的某一位中年女性,從心理上就迅速被拿捏了。
同時他也感覺到了茶梨好像不在狀態,為什麼呢?
他已經沒詞了,從剛才他就一直握著茶梨的手,現下稍用力捏了下,提醒茶梨。
茶梨恍然間清醒了一般,看看他,又看看一處長,道:“那,我搭檔是不是被你們的人抓了?”
一處長疑惑道:“你搭檔?應該也是警官吧,我們抓警官做什麼?”
茶梨道:“他……是不是識破了你們修正器的真相,你們抓他,為了……滅口?”
他越說也越不自信,好像事情並不是這樣。
“當然沒有。”一處長凝視著茶梨,道,“你覺得我請你來,是為了滅你的口嗎?”
茶梨在她面前也相當露怯,道:“你是……為了讓我解開那個人的手銬。”
一處長笑了起來,說:“除此之外,你沒有收穫嗎?”
茶梨:“……”
郁柏注意到他的額角和後頸,都已被冷汗浸濕了。他很緊張,心裡在發生劇烈的震蕩。
從未保辦里出來后,茶梨低著頭上車,郁柏問他話,他也沒有反應。
郁柏抬高音量叫他名字,他才如夢方醒,以為是要開車了,手忙腳亂地扣安全帶。
“你到底怎麼了?”郁柏制止了他的動作,用力抓著他的手腕,道,“進去之前你就不對,我們是來幹什麼的?還記得嗎?你是怎麼回事?”
茶梨面露羞愧,一手抓著安全帶的扣,小孩犯錯一樣低下頭,說:“對不起,浪費你的時間了。”
“!”郁柏登時受不了了,放輕了聲音道,“不不,我沒在怪你,這都是你的工作,是你想做的事,我只要陪在你身邊……能跟我說說嗎?你在想什麼?”
茶梨抬起頭,眼裡帶著迷茫,說:“你說得對,進去之前我就有點……進去之後,我居然被她說服了。”
郁柏愕然道:“?什麼意思?”
郁柏簡直懵逼了。